夜色如墨,山林間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牧九立於一棵古樹枝端,黑袍獵獵,目光冰冷地望向遠處山穀中閃爍的靈光。那裡,一隊合歡宗執法堂弟子正與幾名南宮家修士激戰,法器碰撞的轟鳴聲不絕於耳。
“第三處了……”他低聲自語,指尖輕輕摩挲著噬魂劍的劍柄。劍身微微震顫,似在回應他的殺意。
這幾日,他遊走於戰場邊緣,專挑兩敗俱傷的獵物下手。然而,隨著失蹤的築基修士越來越多,南宮家和合歡宗都察覺到了異常。今日,他甚至在一具屍體旁發現了一道隱秘的追蹤符——顯然,有人開始懷疑他的存在。
“不能再這樣明目張膽了。”牧九眸中寒光一閃,心中已有計較。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影,悄然逼近戰場。
山穀中,戰鬥已至尾聲。
三名南宮家修士背靠背而立,周身靈力紊亂,顯然已是強弩之末。而合歡宗一方,五名執法弟子結成劍陣,步步緊逼。
“南宮家的走狗,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為首的弟子冷喝一聲,劍鋒直指對方咽喉。
南宮家修士麵色慘白,其中一人咬牙捏碎一枚玉符,厲聲道:“想殺我們?沒那麼容易!”
玉符碎裂的刹那,一道刺目的靈光衝天而起,在夜空中炸開一朵血色蓮花——這是南宮家的求援信號!
“不好!速戰速決!”合歡宗弟子臉色驟變,劍陣威勢再增,直取敵人性命。
然而,就在劍光即將斬落的瞬間,異變陡生!
“轟——”
一道漆黑如墨的劍芒自側麵橫掃而來,精準地劈在合歡宗劍陣的薄弱之處。五名弟子猝不及防,陣型瞬間潰散,其中兩人更是被劍氣餘波震得口吐鮮血,踉蹌後退。
“誰?!”顧庭安厲聲喝問,目光驚疑不定地掃向劍芒來源之處。
黑暗中,一道身影緩步走出。那人身著南宮家服飾,麵容冷峻,手中握著一柄泛著幽光的骨劍,劍身上的血紋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妖異。
“南宮家援軍?”合歡宗弟子心頭一緊,下意識地繃緊神經。
那“南宮家修士”冷笑一聲,嗓音沙啞:“一群廢物,連幾個合歡宗的雜魚都解決不了。”
話音未落,他身形驟然暴起,骨劍化作一道烏光,直取最近的一名合歡宗弟子!
“小心!”合歡宗弟子倉促迎戰,然而對方的劍勢詭譎難測,每一劍都帶著陰寒刺骨的煞氣,短短數息間,便有一人重傷倒地。
南宮家修士見狀,先是一愣,隨即大喜:“多謝前輩相救!”
那“南宮家修士”卻充耳不聞,劍勢一轉,竟朝著他們三人橫掃而來!
“什麼?!”南宮家修士瞳孔驟縮,還未反應過來,劍光已至。鮮血飛濺,三人咽喉同時被劃開,瞪大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合歡宗弟子也驚呆了,一時竟分不清敵友。
“撤!”為首的顧庭安當機立斷,一把抓起受傷的同門,捏碎遁符,化作流光遠遁。
那“南宮家修士”並未追擊,隻是站在原地,冷冷注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片刻後,他抬手一抹臉,麵容竟如水波般扭曲變幻,最終恢複成一張清秀的少年麵孔——正是牧九!
“成了。”他嘴角微揚,俯身檢查南宮家修士的屍體,確認無人生還後,噬魂劍輕輕一挑,將幾縷殘魂儘數吞噬。
翌日,合歡宗執法堂內。
“南宮家修士?”嚴鬆長老眉頭緊鎖,聽著逃回的弟子彙報昨夜遭遇。
“那人劍法陰毒,修為至少築基後期,且對合歡宗功法極為了解!”受傷的弟子咬牙道,“若非他出手偷襲,我們絕不會折損兩人!”
蘇妙音坐在一旁,指尖輕敲桌麵,若有所思:“南宮家何時多了這樣一號人物?”
“更奇怪的是,他連自己人都殺。”嚴鬆沉聲道,“此事蹊蹺,恐怕另有隱情。”
蘇妙音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銳利:“傳令下去,近期所有行動小隊增派金丹修士壓陣,務必揪出這個‘第三方’!”
與此同時,南宮家據點內。
“混賬!合歡宗欺人太甚!”一名長老拍案而起,怒視著跪在地上的探子,“你說昨夜有合歡宗修士冒充我南宮家的人,襲殺了我們三名弟子?”
探子戰戰兢兢:“是……現場還留有合歡宗的法器痕跡……”
“好一個栽贓嫁禍!”長老冷笑,“傳令各部,加強戒備,凡遇可疑之人,格殺勿論!”
五日後,南宮家的一處秘密據點。
牧九換了一身南宮家修士的服飾,臉上戴著一張人皮麵具,氣息收斂至築基初期,混在一支巡邏隊伍中。
“聽說合歡宗最近瘋了一樣到處搜捕我們的暗子,已經折損了不少人手。”一名南宮家修士低聲抱怨。
“哼,他們自己內部也不乾淨,據說有不少築基期弟子莫名其妙失蹤,連屍體都找不到……”另一人冷笑道。
牧九默默聽著,眼中閃過一絲譏諷。
當夜,這支巡邏隊伍遭遇“合歡宗伏擊”——實際上,伏擊者隻有牧九一人。
他以合歡宗功法,瞬間斬殺兩名南宮家修士,隨後故意放走第三人,並在戰場上留下一枚合歡宗弟子的身份玉牌。
“合歡宗的雜碎!你們等著!”那名僥幸逃走的南宮家修士怒吼著遠去。
噬魂劍飲儘最後一絲魂魄,劍身血紋泛起饜足的光澤。牧九抬頭望向東方漸白的天際,嘴角微揚——這場火,終於燒起來了。
十日後,青冥城。
坊間傳聞愈演愈烈,南宮家三名築基修士離奇暴斃,屍體旁卻散落著合歡宗的符籙殘片;而合歡宗巡邏隊也頻頻遭遇'南宮家'的伏擊兩派長老的臉色,一日比一日陰沉。
雙方在青冥山脈外圍爆發了一場大規模廝殺,死傷慘重。而牧九,則如同一條遊走於陰影中的毒蛇,不斷在戰場邊緣遊弋,專挑重傷的高階修士下手。
他的噬魂劍愈發凶戾,劍身上的血紋幾乎覆蓋了整個劍身,隻差最後一線,便可徹底蛻變。而他的修為,也在一次次吞噬中穩步提升,距離築基中期僅剩一步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