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跟著江中原跑了一段路,他漸漸放慢了速度,看著江中原等人的背影消失,接著轉身往回走。
原本的大樹下站著一個人。
陳富比起在雲省時多了點變化,臉上多了一道新鮮的疤痕,氣質比之前更加陰鷙。
他背靠在秦楓剛才靠過的樹上,咧著嘴笑,臉上的刀疤看起來更猙獰了。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秦楓站在距離他3米開外的地方,麵無表情說:“野豬是你引下山的。”
陳富嘴角抬起更大的弧度,眼神更加瘋狂,其中更是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和得意。
“我的傑作怎麼樣,你們喜歡嗎?這可是要上新聞的大事吧,不得不說,人啊,有時候比不上這些畜生可愛。”
逃亡二十多年,陳富不敢經常出現在人前,他這二十多年待過最多的地方,就是山野叢林。
和野獸打的交道比和人多,漸漸找到了一些驅使野獸的技巧。
秦楓覺得沒必要再和這個瘋子交談,陳富出現在粵西,已經讓秦楓確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想。
在雲省是關淑英買通陳富殺他,在這裡,是秦柏買通陳富殺許賀年。
他已經確定,秦柏和王亮的死有關。
今天在這裡,他和陳富兩人,誰也不會放過誰。
他還深知一個道理,反派死於話多。
他覺得陳富是反派,陳富何嘗不是覺得他才是反派。
秦楓打開手掌,上麵躺著幾顆閃閃發光的巨大鑽石。
“想要嗎?想要就自己過來拿。”
陳富的目光死死釘在鑽石上,像餓了幾百年的狗突然見到肉骨頭,隻要他一張嘴,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這幾顆鑽石在陳富的腦海裡自動換算成數字,他愉悅地發現,隻要把鑽石拿到手,他下半輩子哪怕打斷腿,也能過上大魚大肉美女環繞的奢靡生活。
關淑英找他殺一個人,才給幾千塊錢,秦柏這個兒子大方一點,也才給個萬把塊,等他把鑽石拿到手,就不用再看這些人的臉色。
他要逃到港城去,或者東南亞也行。
他已經快要50歲,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前,他早就想金盆洗手,過安穩的日子,找個女人再生個兒子,替他養老送終。
眼裡盯著閃閃發光的鑽石,陳富已經給自己的後半生做好了規劃,為此,他才沒有逃跑,而是冒險出現。
秦楓合上手掌,把手伸進口袋裡,這個舉動惹怒了陳富。
他惡狠狠盯著秦楓:“那是我的鑽石,交出來,我給你留一條生路。”
秦楓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來,鑽石變成了匕首。
“有本事,自己過來搶。”
下一秒,陳富飛撲過來。
也許在江中原等人眼裡,這是一個很平庸的速度,但是在秦楓這個沒有接受過專業格鬥訓練的人眼裡,陳富仿佛一道黑色閃電,不過須臾就已經貼上來。
秦楓下意識動刀。
在匕首破空而出的瞬間,陳富的手掏向了秦楓的口袋。
“沒有?”
隻一秒鐘,陳富就已經退開,他的手沒伸進口袋裡,但已經摸到口袋,平的,裡麵沒裝東西。
“狡猾的小子,鑽石沒在口袋裡啊。”陳富陰毒的笑容更加瘋狂:“不過沒關係,等把你宰了,我慢慢搜身。”
秦楓舉起滴血的匕首,微微一笑:“不好意思,第一回合,我稍勝一籌。”
陳富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抽出腰間的匕首:“我明白關淑英為什麼想你死了,你真的該死。”
兩人纏鬥在一起,在腐葉堆裡翻滾,驚起周圍的鳥雀。
寒光擦著秦楓的喉結掠過去,秦楓反手一拳錘在陳富的腹部,緊接著兩把匕首碰撞在一起,金屬相撞的火星四濺,落在兩人身上。
他們都沒在意,依然死死盯著對方。
這場戰鬥開始時,秦楓處於下風,他想活捉陳富,出手難免畏手畏腳,而陳富想他死,打起來毫無顧忌。
隨著時間流逝,勝利的天平不斷向秦楓靠近。
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體力好像用不完似的。
陳富氣喘籲籲,已經後悔和秦楓搏鬥,常年在危險邊緣遊走,他此時敏銳地感受到不妙。
鑽石雖然好,但陳富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秦楓,你很恨關淑英吧,我理解你,你媽沒死的時候她就和你爸眉來眼去。”
“她是破壞你爸媽婚姻的第三者,聽說你媽是病死的,她死前知道關淑英的存在嗎?”
“她一定知道的吧,說不定她就是因為關淑英才會鬱鬱寡歡,才會死得那麼早,你才成了沒媽的孩子。”
“還有秦柏,你也恨他,他搶走了你的位置,搶走了你的待遇,還逼得你下鄉。”
“你放我走,我會把他們做過的壞事告訴你,你手裡有他們的把柄,隨便你怎麼用。”
陳富說著,突然倒地翻滾兩圈,起身時手裡抓了一把腐葉,連帶著泥土一起揚起。
他不覺得幾句話就能說服秦楓,他要的隻是秦楓愣神的幾秒,他就可以抓住機會逃跑。
然而隻走出去幾步就被人撲倒在地。
秦楓騎在陳富身上,左手按住他的腦袋,把他的臉摁進泥裡,另一隻手摘下防護鏡塞回係統。
“一點樹葉泥沙就想擺脫我,這麼小兒科的手段,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匕首重新出現在秦楓的手裡,他高高舉起,刺進陳富的手臂,把他釘在地上。
“啊啊啊!”
疼痛讓陳富慘叫出聲,他用儘力氣掙紮,雙腿蹬地又是揚起一陣沙塵。
“你找死!”
“秦楓!”
第二聲來自江中原,他趕回來了。
秦楓背對著江中原,他沒回頭,隻抬手比了個ok的手勢。
“你彆動,按住他,我馬上來。”江中原喊了一聲,飛快跑過來。
那一瞬間,秦楓福至心靈。
他從係統裡兌換了針筒紮進陳富身體裡,抽了一管血。
把針筒收回係統的下一秒,江中原已經跑了過來,他二話不說蹲下來,把陳富完好的那隻手臂掰斷。
緊接著把匕首拔出來,拿出一包止血的藥粉灑在陳富胳膊的傷口上。
“啊啊啊!”
陳富又是疼得慘叫,趴在地上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