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驍感知到對方身上傳來的強大精神力波動,深知自己尚不是他的對手,
黑嶼揪起狻驍的衣領,用帶刺的鐵鏈在掌心纏繞幾圈後,一拳又一拳,狠狠地,暴戾地,打在狻驍的頭和臉上。
每一下,都帶著難以遏製的憤怒和瘋狂。
他再晚來一秒,他的寶貝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永遠地消失了。
難以想象。
這種逼近絕望的感覺令黑嶼異常的憤怒,他要將這些螻蟻一個個,折磨夠再讓他們死去。
凜淵等人正在迅速解決其餘的蒙麵哨兵。
但狻驍知道今日行刺已經失敗,速速撤離為要。
他強忍著黑嶼的怒火與折磨,趁機啟動了左手上的瞬發空間鈕。
隨著一股強烈的爆炸波自狻驍為中心爆開,神經毒性的氣體迅速散開。
眾人隻覺得大腦一陣眩暈,待煙霧散去後,以狻驍為首的蒙麵哨兵們都已經消失不見,除了數具橫在地上的屍體之外,其餘人都已經通過空間鈕逃走了。
要激發一次載人瞬移的空間鈕耗量巨大,尋常人是得不到這種東西的。
就算是上層,也隻會將空間鈕留到危及生命的時候啟動。
蘇七淺見危機解除,手顫抖著去摸了摸切裡森毫無血色的臉龐,而胸前的刀口還在源源不斷地往外滲血,機甲褪去後,作戰服已經被血漬從裡到外地滲透了。
她紅著眼眶,“切裡森…你不要嚇我啊…”
她膽子小,經不起嚇啊。
切裡森艱難地掀起了眼簾,聲線因過度失血和臟器破裂顯得虛弱和無力。
“彆哭。”
蘇七淺趕緊給他打了一支急救劑,先維持住他的基本生命體征,隨後打算將他送往最近的哨兵醫療站進行修複。
黑嶼轉過身,不由分說地將蘇七淺從切裡森的身上扒拉了下來。
蘇七淺拒絕了他的擁抱,不耐煩地說道:
“我要先送他走。”
黑嶼詭異地沉默了兩秒。
既定的事實已經擺在眼前。
他們作為專屬哨兵、護衛哨兵,卻沒有最早地趕到她的身邊保護她。
麵對平均實力均為3s級的刺客。
如若不是切裡森替她擋下這致命的一擊。
後果他們早已不堪設想。
黑嶼不想承認這樣的事實,卻又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
這才是他惱怒的原因。
無論何時何刻,他都不想讓切裡森接近蘇七淺。
可蘇七淺有一句話說得沒錯。
她不喜歡自己對她的過去有太大的占有欲。
可這並不代表黑嶼就會放下對切裡森的仇視和偏見。
他冷冷地望了一眼地上傷痕累累的切裡森,不情不願地說道:
“發送坐標,自然會有人來救他。”
蘇七淺不語,隻是固執地守在切裡森的身邊,等待救援的人前來。
這一幕落在黑嶼和寒梟的眼底,極不是滋味,可目前蘇七淺和切裡森兩人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
他們沒有保護好她,沒資格說話。
把向導安全送回他們才能放心。
最終琅桓和白宇留下來守著蘇七淺,其餘人屠戮掉這一片的汙染體後,繼續奔赴前線戰場。
待蘇七淺再次從醫療艙內蘇醒過來時,她的旁邊隻守著白宇。
她在透明的修複液裡微微晃動,白宇瞬間睜開了假寐的雙眼,關切地問道:
“淺淺,你醒了?身體還有不舒服的地方麼?”
蘇七淺吸了一口氧,直接焦急地問起了切裡森。
“白宇,切裡森他怎麼樣了?”
白宇的臉色滯了一下,有些僵硬地回複道:
“他跟你一樣,還泡著呢。”
蘇七淺鬆了一口氣,目光敏銳地掃過白宇眼眶下的一圈淡淡的黑影。
“白宇,你守著我多久了?”
白宇雙手輕輕撫上她梭形的醫療艙壁,頂著一頭略顯淩亂美感的白毛。
“36個小時。”
蘇七淺有些意外,“我昏迷了這麼久?”
而白宇一直守著她沒有睡覺?
蘇七淺內心微微觸動,“白宇,我已經醒了,你去休息一會兒吧。”
白宇搖搖頭,“他們都去前線了,留我下來守著你,我不能讓你再出意外。”
蘇七淺看了看醫療艙內壁智控麵板上顯示的進度條,她還需要修複2個小時。
“辛苦你了,白宇,前線的戰況如何了?”
“其他區的塔台已經陸續支援過來了,已經在進行剿滅的收尾工作,大概還需要幾個小時才能完成戰場的清理。”
蘇七淺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切裡森為她擋刀的畫麵令她莫名心口悶得慌。
是自己一時疏忽中了那些人的圈套,而那個黑豹,似乎知道切裡森很在意自己,所以故意用她當誘餌,引誘切裡森前來。
所以這也從側麵佐證了,自己以前確實和切裡森有著不淺的情緣,連這些滲透進來的刺客也很了解。
那,又是誰想要置切裡森於死地呢?
蘇七淺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察覺到白宇的視線一直黏在她的臉上。
直到她轉過視線,一頭撞進了他深邃的眸光中。
“白宇,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
白宇沉默了一兩秒,“淺淺,你以後可以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嗎?”
蘇七淺一時有些不理解,“不叫名字叫什麼?”
白宇腆著臉,小心翼翼地詢問著:“淺淺,你可以叫我寶寶嗎?”
蘇七淺已經綁定了三個專屬哨兵,白宇再也等不及了,他需要加快和自己心儀向導的發展進度。
他知道自己的等級在所有人之中是最低的,而很多時候,高光時刻都不屬於他。
就像眾人奔赴前線作戰,他則被命令留下來守護她的安全。
雖然能和她待在一起白宇覺得很滿足,但他不想永遠,永遠這樣位於團隊的邊緣位置。
自從成為她的護衛哨兵後,小狗就一直在努力的升級。
天賦決定了上限,而這就意味著他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汗水和辛苦,才能爭取和他們站在同一水平線上。
最初認識蘇七淺的時候,白宇是被她和惡毒名聲的反差感吸引的,可越是了解她,身體和本心也就越不受控製地往她不斷傾斜和追隨。
從最初的s級,到她現在的ss級,從最初的手無縛雞之力,到現在能夠獨自上陣殺敵,無論是她的善良、自信、堅韌的秉性。
還是她對每位哨兵的關照和在意,都如致命的罌粟花一般,白宇愈靠近,愈像上癮的癮君子,再也無法割舍和離開。
最初被吸引的是它的顏色,而現在,是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