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敞開,向浩然等人也都衝了進來。
包廂裡的七八個男人本來一看有人敢衝進來,紛紛氣勢洶洶起了身走了過來,但是老大突然抬了手,讓他們停下。
“楚二少?”鄂嘉榮遲疑道:“真的是你?”
他心裡咯噔了一下,這個穿著一身土裡土氣的女人,該不會真的是楚雋的未婚妻吧。那今天這事情,可就不太好收場了。
楚雋隻是看了他一眼,不理會。
朱承翰已經一腳踹倒了身邊一個舉著棍子的男人,怒道:“小安,你沒事兒吧。反了天了,我們的人也有人敢動。”
幾個人卷著袖子,一個個凶神惡煞的,跟剛才在包廂裡斯斯文文喝紅酒的樣子,截然不同。
安暖明白,楚雋這群朋友,都是京市裡跺跺腳地麵抖一抖的人,背後各有靠山。
一群氣血方剛的年輕人在一起,就算不為非作歹聚眾鬥毆,還能是好脾氣?估計沒少打群架。一個有事兒,一群嗷嗷往前衝。不管有什麼後果,都能扛。
幸虧楚雋現在是警察,還算是有了點約束,不然的話,更無法無天。
楚雋將安暖放在沙發上坐好,扶著她的腿:“剛才是到底怎麼回事?”
安暖緩了緩,邏輯清晰,條理清楚。
“梁柔鎖上了衛生間的門我出不去,他們兩個路過把門打開,說我是梁柔朋友就把我抓進來了。這個男人……”安暖一指:“他說梁柔是他鄂家的人,聽說我要回去找梁柔算賬,就讓他的手下教訓我,然後我喊救命,你就來了。”
簡單清楚,明明白白。
安暖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不長嘴的人。
開口就是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解釋,反反複複不說重點,有那功夫,什麼事情都說明白了。
安暖說完,包廂裡一片沉默。
楚雋猛地回頭,隻見梁柔一臉慘白站在門口。
“她,她胡說。”梁柔被楚雋一看,隻覺得心裡發毛:“我沒有,我也不認識他們。”
妘悅兒在一旁幫著說話:“小安你是不是誤會了,柔柔怎麼可能認識他們,你不要亂說啊。”
安暖心情不好,不想和她們爭辯,垂下頭。
梁柔做的這事情,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頂多是個惡作劇,就算追究,也上升不到什麼高度,最多說句對不起,報警警察都不受理的那種。
她和這個姓鄂的認識,但在今天這件事情上肯定不是一夥兒的,算賬也算不到她頭上。
楚雋安撫地按了按安暖的肩膀,站起身,緩緩走到鄂嘉榮麵前。
“鄂嘉榮,看來你最近日子過得太安穩了。”
他們果然是認識的。
“楚二少,好久不見。”鄂嘉榮也站直了:“這姑娘,真是你未婚妻?”
楚雋頓了一下:“不是。”
在場的人都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就連朱承翰等人都鬆了一口氣,剛才聽見未婚妻三個字的時候,他們都驚恐了,差一點一起看向向浩然。
朋友妻不可欺啊,彆管真假,向浩然要是對楚雋的未婚妻表白了,那是什麼火葬場啊。
鄂嘉榮在心裡冷笑了一聲,開口道:“果然不是,她……”
楚雋道:“她是我乾妹妹。”
“哦,原來是楚二少的妹妹,那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了。”鄂嘉榮哈哈道:“今天就是個誤會,如果我知道這是楚二少的人,就不會這麼失禮了。”
“把我妹妹嚇成這樣,誤會兩個字,輕飄飄的就過去了?”
楚雋看一眼安暖,覺得心裡堵得慌。
鄂嘉榮也知道今天這事情不可能輕易過去,楚雋雖然自從做了警察收斂許多,但什麼時候吃過這個虧。
還是在妹子麵前,吃這個虧,那臉是打的啪啪響。
“今天,是我不對。”鄂嘉榮道:“我罰酒一杯,給妹子賠罪。”
手下趕忙倒了一杯酒遞在鄂嘉榮手上。
鄂嘉榮一口就喝了。
“罰酒一杯,這事情就過去了?也未免太輕鬆了。”楚雋伸手:“我親自給鄂老板倒酒。”
手下戰戰兢兢地將半瓶酒遞在楚雋手上。
楚雋,翟家二少,京市最年輕的刑警隊長,彆說他們,就是鄂嘉榮也不敢硬碰硬。楚雋這樣的高乾子弟,平時看著尋常,隻是有點錢,不顯山不露水,一旦較起真來,他能調動的資源,背後的力量,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而鄂嘉榮這樣的人,心裡明白。
就算洗得再白,平時趾高氣昂,人人見了也喊一聲鄂老板,也還是灰色地帶的,在京市,不能翻雲覆雨,隻手遮天。
楚雋掂了掂手裡的酒瓶,突然掄起胳膊,酒瓶子哐當一聲砸在鄂嘉榮的腦袋上。
紅酒混著血,從鄂嘉榮額頭滑落,滴在地上。
“一杯酒,也未免太小氣了。”楚雋緩緩道:“一瓶酒,還差不多。”
他身後小弟驚了一下之後,一個個麵上不善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楚雋身後,向浩然等人也準備抄家夥。
看那架勢,就是知道是打群架慣了的。
鄂嘉榮晃了晃,甩了甩頭,推開身邊的小弟站穩。
他伸手抹了一把頭上的酒和血,朝身後一抬手,做了個製止的動作。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鄂嘉榮雖然周身氣壓低沉,但他忍住了,咬牙道:“這瓶酒就當賠禮了。”
混的出來的人,既能狠,也能忍。
楚雋將安暖扶起來。
“都給我看清楚了,這是我的人,誰要是再敢碰一下,我讓他知道死字怎麼寫。”
安暖已經哭完了。
對楚雋給鄂嘉榮開了瓢的舉動,她有些驚訝,但也沒有表現出大驚小怪的反應。
楚雋給她撐麵子,她就得給楚雋撐麵子,嘰哩哇啦的鬼叫是不行的。
說完,楚雋便扶著安暖出門,身後的人連忙讓開。
楚雋低聲道:“要不要去醫院再檢查一下。”
“不用,你來得及時,沒有傷著。”
安暖搖了搖頭,走到門口的時候,便看見一臉複雜的梁柔。
她臉上的表情也有點害怕。
至於是害怕鄂嘉榮,還是害怕楚雋,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