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是哪樣?”楚雋咬著包子,有點含糊。
“就……比較隨意一點。”安暖說:“比如像我們這樣……”
睡一個屋子,睡一張床。
楚雋笑了一聲,三兩口咽下包子,喝了口水,這才湊過來。
“安暖,我可以把你這種行為理解成……吃醋?”
安暖差點沒被包子噎著。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安暖正色道:“我對你的自由,絕對沒有一點乾涉。隻是有一些其他方麵的考慮罷了。”
“什麼方麵的考慮?”
但是安暖搖頭不說。
楚雋看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但還是說:“首先,我們刑警隊就沒有女警,其他科室女性也不多。其次,就算出任務,一般也不會安排男女單獨同行。你不在意影響,領導也要考慮這一點。最後,如果你說的生死關頭,那顧慮不了太多。但正常情況下,肯定是要避嫌的。”
安暖說:“哦……”
楚雋傾身過來,給安暖係上安全帶。
係好安全帶後,卻不著急坐好,而是就這麼看著安暖。
“安暖。”楚雋說:“你還沒感覺出來嗎?我們倆……已經分不了那麼清楚了。”
逢場作戲也罷,假戲真做也罷,有些時候台子搭好,演著演著,就入了局。
安暖的心,咚咚咚的跳了幾下。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是從第一次見麵,躲在狹小的橫梁上。又或者,在謝家花園那個不清不楚的吻。
他們今天的目標,是縣城裡幾家花木公司。
勞動人民從來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近香山,自然就有人要從山上賺錢討生活。
雖然山上的樹木是有管理的,但是山那麼大,也不可能管理的太到位,總有人有的是辦法。
縣城裡最大的一家花木公司,叫做向陽花木。
楚雋先開車去接了當地的一個民警崔義,然後一起去了向陽花木。
向陽花木的公司就在山腳下,要不是帶了一個本地人領路,那是真找不到。
車在崎嶇蜿蜒的土路上顛簸,哐哐哐的,晃的安暖都有點暈車了。
上午十點,終於到了花木公司門口。
“這就是縣城裡規模最大的花木公司了。”崔義介紹說:“他們家生意做的挺大的,全國各地都有銷售。”
不過楚雋不是來調查生意的,對向陽花木公司一年賣多少錢的貨不感興趣。他隻是來找一些經驗豐富的專家,想要詢問一些情況罷了。
剛才來的路上,他們又討論了一下案情。
根據現場留下的半個腳印,屍塊懸掛的高度,碰斷的枝條等等,已經刻畫出一個凶手的大體輪廓。
男性,身材偏瘦,身高一米七零。
是常年從事體力勞動的人,有豐富的林間作業經驗,對香山非常熟悉。
可能有豐富的植物學知識,但這個不好說,也可能是死者有相關知識。
安暖還給受害人加了一個性格特征。
浪漫,偏執,相信愛情。
“桃花是象征愛情的花,把逝去的愛人掛在桃花樹上,乍一看很恐怖,仔細想,這是一種精神上的血腥浪漫。”
“殺人簡單,處理屍體才是最難的一個環節。但他守在一座大山下,對山裡非常熟悉。他真的想要毀屍滅跡,有的是更好的辦法。”
“最簡單的,找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地上挖個坑,把人往坑裡一埋。這就很難找到。”
而不是高高的掛起來。
這和殺人後,拋屍在大馬路上有什麼區彆?
安暖道:“凶手雖然殘酷,但骨子裡是瘋狂炙熱的。對愛情,有極端的追求。這種人,很可能對自己另一半有非常嚴重的控製欲,比如說,看見自己的女朋友和彆的男人說一句話,都覺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的那種。”
殺人可以激情,分屍不行。
這個過程需要準備,需要時間。
凶手的形象,在安暖麵前,隨著越來越多線索的出現,慢慢豐滿。
接待他們的負責人是向陽花木的廠長,叫鈄文彬。
鈄文彬雖然穿著西裝皮鞋,但是一看便是常年在田間地頭乾活兒的人。不是那種天天坐在辦公室,上班下班一杯茶的。
“崔同誌。”鈄文彬和崔義認識:“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案子的情況不能細說,崔義給鈄文彬介紹了一下楚雋和安暖的身份,說是來谘詢一些事情。
安暖的身份,自從昨晚上楚雋胡說八道之後,也算是分明了。
“這是安同誌。”楚雋說:“刑警隊的技術顧問。”
他沒說的是,這個顧問,是私人聘請的。
雖然警局從來也沒有過這個先例,但是隻要不占用公家資源,楚雋自己掏錢請個顧問,也沒有什麼問題,旁人也挑不出毛病來。
如果隻是一個想帶在身邊的未婚妻,那當然不行,那是影響工作的行為。
但是昨天在山上的一舉一動,安暖的能力是被認可的。即便大家覺得她不是專家,是個新人,這個新人,也是能乾活兒的。
單位裡,又能乾活兒,又不占用大家的資源,那誰不歡迎呢?
鈄文彬和安暖也握了握手。
“楚隊長,你們具體想知道什麼?”
楚雋問:“你們公司裡,有觀賞桃花樹嗎?”
“有的。”
“帶我去看看。”
鈄文彬不太明白楚雋要乾什麼,帶著他們一直往前走。
“咱們公司主要是做觀賞花卉樹木的,所以桃花樹都是觀賞型的,也不是不結果,但是果子小,隻要是賞花。楚隊長,你要是喜歡,走的時候拉兩株走。”
鈄文彬果然是個會做生意,會做人的。
楚雋連忙婉拒了。
他可沒有下來辦案拿人東西的習慣。
不缺錢,犯不著。
再說了,拿兩株樹算怎麼回事,車上也沒法裝。
“這桃花樹,在那個山頭,有點遠。”鈄文彬指了一下:“車開不進去,我們過去巡視,都是騎摩托車的。楚隊長,你看……你們能騎嗎?”
院子裡,有好幾輛摩托車。
也有自行車,還有板車,三輪車。
楚雋說:“沒問題,摩托車我可以騎。”
他看向安暖。
安暖連連搖頭。
“我可不行,摩托車太重,我撐不動。”
楚雋說:“那我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