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兩輛車追尾堵了起來,楚雋他們也被堵在了路上。
祁雨詩急的眼睛都紅了,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一個勁兒的拍著窗子。
安暖被鬨的煩的很,突然回頭說了一聲。
“你能不能閉嘴。”
祁雨詩被吼得一愣。
“要麼好好想案子,要麼就閉嘴。”安暖冷著臉道:“你好歹也是警局的人,比我專業吧。如果失蹤的人不是董紫鶯,隻是一個普通的受害者,你也一路哭哭哭嗎?”
祁雨詩被罵得一愣一愣的。
她想要反駁,可突然發現一輛車上的人卻都沒有幫他說話。
沉默了一下之後,雲鬆德弱弱道:“小祁,你彆擔心,我們會找到董法醫的。”
祁雨詩伸手抹了抹眼淚。
“就算今天沒有找到董紫鶯,我們隻要等在車站裡,等在檢票口,也一定可以守到他們。無論如何,董紫鶯不會被帶走。”
董紫鶯的家鄉很遠,這個距離隻能坐火車,不可能坐汽車中轉。所以隻要控製住火車站,就一定能找到董紫鶯。而且,董紫鶯的父母對這件事情的警惕心是不會太高的。
對他們來說,雖然可能是強製將董紫鶯帶走的,但這又不是外人,是自己的女兒。有些父母一直將自己的兒女當做自己的所有品,帶走就帶走了,嫁就嫁了,完全不需要尊重對方的意願。
“可是……可是……”祁雨詩可是了兩句:“萬一我們找到紫鶯遲了,她已經被她爸媽嫁給了不願意嫁的人……還,生米煮成熟飯了,那怎麼辦?”
祁雨詩跟董紫鶯的關係是真的不錯,說出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抖。
幾個男人都沒開口。
“沒領證就不算嫁,嫁了也可以離。”安暖沉聲道:“危難時刻活著就好,什麼熟飯不熟飯的,受過傷害的人也要好好活著。祁雨詩,你是董法醫最好的朋友,從現在開始,你要有心理準備。我們要儘最大的努力,但要做最壞的打算。”
“什麼,什麼打算?”
“董法醫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你彆哭得比她還大聲。就算心裡再難過也要忍著,必須在她麵前做出一副雲淡風輕,沒多大事兒的樣子來。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她需要的不全是同情,更是平等的看待。”
祁雨詩也慢慢冷靜下來,認真地聽著。
她皺緊眉頭聽安暖說話,聽完之後,慢慢點頭。
“你說得對。”
安暖對祁雨詩的反感沒有興趣,對她的讚同也沒有興趣。
她對董紫鶯談不上討厭,當然也談不上喜歡,隻希望她平安。
車很快到了車站,楚雋直接開車去了轄區派出所,借了幾個對車站周邊熟悉的民警,殺了過去。
他們特意從董紫鶯家裡搜出了幾張照片,楚雋給他們一人發了一張。
剩下的,他們一人跟一個。
這事情目前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就是直接找人。以車站為中心的所有便宜住處,一家一家的找過去。好在目標很明顯,至少兩到三人,甚至可能更多。
這麼多人根本沒有辦法隱藏,房主也不會幫他們隱藏的,找到這麼多人,應該不是很難。
安暖跟著楚雋,和一個姓顧的民警一起,搜查東邊的一個片四合院。
這一片人員密度很大,一個院子裡都住著好幾戶人家,每一戶人家,少的人,多的三代同堂,四代同堂,甚至能有十幾個人。
這種地方人多混雜,但也有好處,大家住在一個院子裡,低頭不見抬頭見,都認識。
所以隻要一個陌生麵孔的出現,都會很容易被認出來。
楚雋拿著照片,一個四合院,一個四合院的問了過去。
問的過程很順利,大家都很配合。
一直到天黑,夜色中,結束了第一輪詢問。
眾人在火車站廣場碰頭。
不用多說,隻要一看彼此的表情,就知道沒有發現。
祁雨詩又累又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這麼大的幾個人呢,如果真的住在這附近,怎麼可能會找不到。我們的判斷是不是方向有問題?”
無論什麼案子裡,最害怕的就是方向錯誤。
方向一旦錯誤,走得越遠,就會錯得更多。
但是這事情從頭再捋一遍,安暖還是覺得,熟人作案的可能最大。而且目前來說,沒有任何線索支撐第二個偵查方向。
楚雋和江笑愚一條一條的討論著可能的疑點,安暖翻著江笑愚之前做的記錄。
如果不是熟人作案,還有什麼方向呢?
房間很整齊,不是為了求財。
董紫鶯是個法醫,收入雖然不頂尖,但還是不錯的。而且她比較注重個人形象,每天上班打扮得都很得體。從外表看,她談不上家資殷實,但家裡肯定是有一些錢的。
求財的人,不會不翻房間,也不會帶走廚房裡的蔬菜。
仇人或者是追求者,很難一點痕跡都不留下。更不可能帶走廚房裡的菜。
安暖一邊聽著楚雋和江笑愚討論,一邊將今天所有的線索一個一個地在腦子裡梳理了一遍。
楚雋突然問道:“暖暖,你怎麼看?”
安暖皺緊眉頭,緩緩道:“我還是堅持之前的推測,我覺得這就是一起熟人作案,除此之外,想不出更有可能的方向。”
祁雨詩道:“可是我們把火車站周圍都查了一遍,沒有發現紫鶯啊。他們會不會住得比較遠?”
火車站周圍就那麼大,這個範圍是有限的。
可如果他們沒有住在這一片,那就沒辦法找了。京市大著呢,想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不太可能。”安暖說:“如果是外地來的,不日即將返程,對京市人生路不熟,就完全沒有理由去彆的地方。哪怕有更便宜的住宿地方,來回車費,找路,這都是麻煩。”
住在火車站附近,這是最好的選擇。
“除非……他們不是外地人。”
“不可能。”祁雨詩立刻道:“紫鶯沒有本地親戚,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安暖嘶了一聲:“你們知不知道,有一種大爺大媽,特彆自來熟。他們在本地可能沒有親戚,但是未必沒有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