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從耀宗家的門口,溫白上去敲門。
“耀宗,耀宗。”溫白喊道:“你在家嗎?”
屋子裡有亮光,應該是有人在家。
有人過來了,問道:“誰啊。”
“是我,我是老溫。”溫白說:“我有事情找你。”
之前來的時候,楚雋就跟溫白說了,先不要暴露他們的身份。
楚雋穿的是便衣,民警許嘉穿的也是便衣,乍一看也看不出是警察。
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老婦。
“從嬸。”溫白道:“耀宗在家嗎?我找他有事。”
“哦,他不在家。”從耀宗母親說:“他出門去了。”
“出門去了?去了哪兒啊。”
從耀宗母親卻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看他身後的楚雋一行。
“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從母說:“這幾位是?”
“哦,是我朋友。”溫白道:“我接了個大生意,一個人做不了,想著找耀宗一起做。今天沒見到他,過來問問看。”
溫白不愧是在火車站做生意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碰著意外情況都不用想的就能找出借口,張口就來。
“哦,是這樣啊。”從母的神態緩和了一些:“小溫啊,謝謝你有生意還記著耀宗。但是他這會兒不在家,出門去了。”
溫白道:“耀宗去哪兒了啊?這生意不是今天著急就要的,可以等他幾天。”
“啊,這個啊……”從母含糊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他那麼大的人了,去哪兒也不會告訴我。這樣吧,等他回家了,我叫他找你。”
從母的態度很奇怪啊。
院子裡一片安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現在還沒到所有人都睡覺了的時候,這麼安靜,好像是一個人都沒有的樣子。
從家的人呢?都去了哪兒?
溫白回頭看了楚雋一眼,有些為難。
現在該怎麼辦?
能說的話我都說了,其他的我也不好做什麼了,我總不能硬往裡麵闖,但你們不是警察嗎,要不你們硬往裡麵闖?
眼見著從母有關門的意思,楚雋立刻道:“不好意思,我想借個廁所。”
管他呢,進去再說。
什麼理由並不重要。
從母一聽,果然有些猶豫,不太想讓楚雋進去的樣子。
但是看楚雋的穿著氣勢,又覺得是個不好惹的。加上他是溫白帶來的,也不想得罪人。
就這一晃神的功夫,楚雋已經進去了。
“對不住對不住。”楚雋說:“實在憋不住了。”
“哎,小夥子……”
從母跟在後麵,但也沒能拽住。
而且從母一離開大門,其他幾個人都走了進去。
一個人守一個門,終究是太難了。
安暖進了院子便直接往房門處走。
如果他們綁架了董紫鶯,現在董紫鶯一大家子都還在這裡的話,那麼多人呢,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更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家裡有人,房門是開著的。
安暖趁著從母反應不過來,直接推開了堂屋的門。
裡麵亮著燈,一覽無餘。
沒有人,也沒有不符合這個背景的東西。
也沒有辦喜事的任何東西。
難道是他們多心了,這件事情和從耀宗沒有關係?
但是會那麼巧嗎?
眼見著從母急匆匆走了過來,安暖退了兩步,低聲對溫白說:“問他弟弟。”
溫白愣了一下,立刻點頭表示明白。
在他看來,反正都沒穿警服,安暖跟在楚雋身邊,肯定也是警察。
溫白直接道:“從嬸,怎麼沒看見耀慶和從叔,他們也出去啦?”
從耀慶就是從家的二兒子。
他今年雖然三十五歲,但智商隻有七八歲,隻能做到基本的生活自理,工作學習都沒有辦法。這是從家心裡的重擔,但是又毫無辦法。
隻能當孩子一樣的養著。
從耀慶平時不怎麼出門,隻在家裡待著。從母會找一些簡單的手工給他做,雖然賺的很少,但一來可以讓他打發時間,二來,多少也能補貼一下家用。
“是呀,他們也出門去了。”從母說:“都不在家呢。”
溫白再接再厲:“他們去哪兒了?”
從母很警覺:“小溫,你今天怎麼回事啊,怎麼老關心我們家人去哪兒了?”
從母這話一說,顯然就是起了疑心了。
再問,她也不會說什麼了。
現在要麼先離開再想辦法,要麼就直接亮明身份直接問了。
楚雋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
他沒開口,其他人自然先不動。
“沒啥,就是隨便問問。”溫白說:“既然耀宗不在家,我就先走了。”
從母一直看著他們出了院子,趕緊關上了門。
眾人往外走了一下,轉進巷子,這才停下。
“幾位同誌。”溫白說:“從家有點奇怪,但是問了從嬸不說,我也沒有辦法了。”
就連溫白都看出來從嬸的心虛。
但是她心虛不說,就沒有辦法。
這樣的老太太,一旦事情牽扯到自己的丈夫,兒子,那是非常堅定的。認死理,八匹馬都拉不回來,又一身的病不能打不能罵,還要以德服人,想從她口中問出點情況來,非常困難。
這可能要耗很長時間,費很大勁兒。
他們現在沒有太多時間,這就是楚雋沒有亮明身份的原因。
楚雋略一沉吟:“一家子都出門了,能去哪兒,還有一個智商隻有七八歲的兒子。”
安暖道:“帶著個殘障人士,這說明他們現在去做的事情,不是一件需要體力的事情。不是找活兒去了。這件事情,從耀慶必須在場。”
帶他出門是累贅。
既不好照顧,還容易壞事兒。
所以有一個非要帶他不可的理由。
是什麼?
安暖和楚雋幾乎同時脫口而出:“結婚。”
一個人,真正的想結婚,可以錯過自己的婚禮,總不能錯過自己的洞房。
從耀慶今年三十五歲,對他父母來說,肯定特彆希望看見他結婚。他們會認為,結婚了,就能找一個女人照顧自己的兒子。
父母會老,照顧不了一輩子。
兒媳婦一找,兒子的下半輩子,就交接出去了。
至於對這個女人公平不公平,根本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