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校園裡,都流傳著無數的鬼故事。
各種各樣的,真真假假,微妙委屈,五花八門。
比如操場上遊蕩的黑影,廁所裡半夜衝水的格擋,拖把上猙獰的人頭,自習室裡看不見人,卻總有人嘩啦啦翻書的聲音,
這些鬼故事,一半來自同學們豐富的想象,另一半來自同學們更豐富的想象。
真正的命案也不是沒有,但畢竟少之又少,十年八年偶爾一回,而且也沒有那麼邪乎,都是些尋常的命案。
很快到了學校,出來接待他們的,是保衛部部長秦鑫磊。
“楚隊,你們可來了。”秦鑫磊一邊寒暄,一邊將眾人迎進去:“我一直在等你們,現場也不敢動。”
路上,秦鑫磊將案子大概地說了一下。
上午十一點半,在學校的一處假山山洞裡,發現了一個男人。
假山在學校邊緣,平時沒什麼人去,去的最多的,就是甜甜蜜蜜談戀愛的男女學生了。
今天這具屍體,也是一對小情侶發現的。
是同班的兩個男女同學,上午的課下課之後,一起去食堂。
正常來說,從教室去食堂是走不到這個地方的,但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就走到了這個地方。據他們自己說,是走錯路了。
這話隻有鬼才信,大三的學生了,在校園裡待了三年了,從教室去食堂能走錯路?
兩個走錯路的學生就這麼走到了偏僻的假山附近。
然後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剛坐下來,聽著身後有什麼東西打在石頭上的聲音。
兩個人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往後一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兩人當時就嚇的腿軟,差一點摔倒。
等緩過來一點,顫顫巍巍走過去看了一下。
一個男人在山洞裡,身體都在山洞裡,隻露出半個腦袋。
他兩隻手伸直做一個跳水的姿勢,也在山洞外麵,那咚咚咚的聲音,是手裡纏著個鏈子,鏈子上麵垂著個墜子。
墜子被風吹的晃蕩,打在石頭上的聲音。
兩個學生隻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說悄悄話罷了,哪裡想到會碰見這麼恐怖的事情,立刻鬼哭狼嚎地去找老師。
保衛處立刻就派了人過來。
楚雋道:“死者是學校的人嗎?是老師,還是學生?”
“都不是,初步判斷是校外人員,身份不明。”秦鑫磊說:“死者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四五,穿的比較得體。沒有帶包。手腕上有好幾道傷痕,血淋淋的。脖子上有很深的勒痕,我們覺得,是被人勒死的。”
“聽說你們已經找到嫌疑人了?”
“對。”秦鑫磊說:“有一個嫌疑人,已經被控製了。是本校的一名物理老師,叫莊誌軒。”
安暖一直在一旁安靜的聽著,這會兒不由地豎起來耳朵。
楚雋道:“認為他是嫌疑人,是什麼原因?”
秦鑫磊說:“因為凶手手裡握著的項鏈,那條項鏈有老師見過,是莊誌軒常戴在身上的。但此時,他拿不出那條項鏈。他住的是單人宿舍,昨天晚上也沒有人能證明他沒有外出。”
很可能是半夜發生的命案,人證是不好找的。但是現在找到了物證,莊誌軒要是解釋不清楚,確實很麻煩。
說話,已經走到了案發現場。
秦鑫磊說:“我們除了將人從山洞裡拽出來之外,沒有動這裡的任何東西。也沒有讓人過來。”
山洞附近拉了警戒線,學校還是很有分寸的。
“人就在宿舍裡,我叫人看著呢。”秦鑫磊說:“隨時可以帶走。”
“好。”楚雋說:“我先看一看死者。”
死者是一個長得還挺好看的男人,穿了條休閒西褲,一件藍色襯衣。雖然頭發上全是灰,但是從發型看,是經常休整的。
跟著他們一起來的,是法醫室喬主任,他放下工具箱,開始戴手套拿工具。
楚雋看了一眼安暖,有些意外,又不意外。
安暖很專業,她在勘察現場,沒有一點為難,沒有一句話想問,莊誌軒現在怎麼樣,能不能去看看他。
安暖鑽進了警戒線。
喬主任是一個人來的,她在給他打下手。
“死亡時間,今天淩晨兩點左右。是被人用粗麻繩勒死的,身體上還有一些擦傷。從擦傷的痕跡看,死者是死後被塞進山洞裡的。”
安暖仔細的看死者的手腕,上麵有縱橫交錯的五道劃痕,深深淺淺,各不相同。
安暖看了半天,說:“喬主任,你看看死者的割腕傷,這些傷好像是自己割的。”
自己割的傷,和彆人割的傷,角度是不一樣的。
喬主任過來看了看,讚許道:“判斷的不錯,從傷口的角度來看,確實是死者自己割傷的。這傷口不足以致命,說是割腕求死,更像是一種……威懾行為。要不,死者就是非常怕痛,或者對自己心很軟,根本下不了手。”
一旁盧瑞澤說:“喬主任,你再看看脖子上呢,會不會這人失戀或者失業,想要找一個文化氛圍濃厚的地方自殺,下輩子好投胎變成一個文化人。他本來是想割腕自殺的,但是割了幾下,對自己實在下不了這個手,就改成上吊了?”
“在山洞裡上吊?”喬主任白了盧瑞澤一眼:“把自己吊死之後,又把上吊的繩子扔了,然後把自己塞進山洞?你是這個意思嗎?”
盧瑞澤打了個哈哈,跑到一邊去了。
假山周圍鋪的是鵝卵石的小道,留不下什麼腳印。
附近搜尋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什麼東西,比如凶器,或者是死者隨身總要帶一些東西,比如錢包,包,鑰匙什麼。
什麼都沒有。
死者的衣著很講究,不是地攤貨,應該是有錢的。不可能身上什麼都沒有。
可是現在沒有錢包,很有可能是搶劫殺人。
搶劫殺人,這真是諸多死因中,比較簡單的一種了。
楚雋道:“你們在現場在搜查一下,我去見一見嫌疑人。”
安暖正在和痕檢雲鬆德商量著什麼,聽見楚雋這話,竟然沒有開口說我也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