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紅包都準備了,一看就是朋友,肯定不是上門找麻煩的。當下莘家很熱情的招待了兩人。
讓他們不必客氣,吃著喝著,隨意逛逛。
等新娘接回來,中午設宴,再好好的吃一頓,賓主儘歡。
到都到了,也不著急這一會兒了。
楚雋說:“行,那就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莘誌高父親笑嗬嗬地給楚雋打煙。
接新娘有各種事情要籌備,寒暄幾句,莘誌高的父親就去招待彆人了。
安暖還沒有真實地見過八十年代的婚禮,雖然心裡記掛著案子,也覺得十分好奇,跟著到處看。
陌生地方,楚雋是不放心安暖一個人待著的,便跟在她身邊。
“這是彩禮啊。”安暖看著院子裡紮著紅綢的幾個箱子:“這彩禮是什麼,三轉一響嗎,還是三大件?”
八十年代的彩禮,她也聽說過一點。
所謂三轉一響,是縫紉機、自行車、手表,收音機。
三大件,是電視機、洗衣機和冰箱。
現在是一九八四年,安暖掰著手指頭算,應該是三大件吧。
不過這是村裡,條件可能要差一點。看這院子,莘家的條件也不太好的樣子。
“哎,這有個禮單。”安暖道:“我可以看一看嗎?”
禮單紅彤彤的,就放在桌上。
“當然可以。”莘父說:“農村娶媳婦,跟你們城裡不一樣,不要笑話才好。”
箱子的蓋子是打開的,能看見裡麵的衣服布料什麼的,邊上還有一輛紮著大紅花的自行車。
安暖打開禮單一看,上麵寫著。
自行車,收音機,衣服,縫紉機……看來這家的條件不太好,現在流行的大件家電,電視冰箱洗衣機是半點也沒有。
但也有比較值錢的東西,禮單最後寫著三金。
金戒指,金項鏈,金耳墜。
黃金在任何時候都是值錢的東西,而且是可以代代傳承的,這幾件金飾,很可能是莘家傳下來的。舊裡沒關係,去金鋪了可以融了,換一個款式,也煥然一新。
安暖放下禮單,一回頭,就看見楚雋也在認真地看。
“這禮單正常嗎?”安暖低聲道:“這個,我不太懂。”
楚雋沒有多心。
安暖是個沒結婚的大閨女,因為一直和他有婚約,也沒有人給她介紹對象什麼的。最多去喝過姐妹同事的喜酒。對彩禮這種東西,又能有多少了解?
其實楚雋也沒有親身經曆,但確實知識麵廣一點。
“正常的。”楚雋說:“說起彩禮,雖然古來有之,但是根據不同的家庭條件,內容天差地彆。條件好的人家,給車給樓金銀珠寶都正常。尋常人家,一點錢,幾件衣服,力所能及的都行,隻要兩家事先商量好,不過是走個形容,重要的還是小兩口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莘家的禮單,不算條件好,但在農村也很正常。何況還有三金,這三金立刻讓檔次上去了,其他的差一些,也都可以接受了。
安暖點了點頭,合上禮單。
楚雋正色道:“暖暖,雖然你父母都不在了,但是咱們到時候結婚,該有的都有,一點都不會少的。你如果有什麼想要的,也可以直接跟我說,不必客氣的。”
不知道翟琛是會和董紫鶯在一起,還是和彆人在一起。但是不管他和誰在一起,哪怕對方是個家裡條件非常好的大小姐,這兄弟倆結婚的聘禮,也得是一樣的。
在這一點上,翟家的父母一碗水端得很平。
這事情還早,安暖隻是應了一聲。
最近有點忙,談婚論嫁也沒提上日程,所以她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等閒下來再想想,楚家能出足夠的聘禮,她也得想辦法為自己弄點嫁妝才行啊。雖然最後都會回到自己手裡,可事情是這麼個事情,誰不要麵子呢?
兩人在院子裡轉了轉,看了看,隨便找了幾個人聊天,若有若無的將話題往莘誌高身上引。
莘誌高家裡兄弟倆,莘誌高是哥哥,有些木匠的手藝,在外麵做工。沒有特彆固定的地方,跟著幾個朋友一起,那兒有活兒就在那兒待著。最近這大半年,都在京市。
回來的少,但是不時的會彙款回來。
莘誌高的弟弟,年紀比他小兩歲,沒有出遠門,留在村子照顧父母。
這也算兄弟間的一種合作。
莘誌高弟弟成親的彩禮,其中有一部分還是弟弟賺的。新娘子也是村裡人,離的不遠,條件也很一般,算是門當戶對,誰也彆嫌棄誰。
對於莘誌高,大家的評級是,孝順,能吃苦,可能乾。
這算是個中規中矩的評價吧,聽不出什麼異樣來。
畢竟莘誌高常年不在家,鄉親鄰居對他的印象也不是很清晰,大多還停留在小時候。成年之後,最多逢年過節,有時候一年回不了三趟,在家裡住不上十天。印象是非常模糊的。
正說著,接新娘的人出發了。
從村裡借來了幾輛自行車,二八大杠。還有兩輛摩托車,紮著大紅花。
楚雋和安暖正在一邊看著熱鬨,莘誌高父親突然跑了過來。
“楚同誌。”莘誌高父親給楚雋打了根煙,有些不好意思的欲言又止。
楚雋接了煙:“有什麼事情,你儘管說。”
雖然他們是來辦案的,但人家辦喜事,這一點人情味兒他還是有的。
莘誌高父親猶豫了又猶豫,還是鼓起勇氣:“是這樣的,我看你們是開車來的,能不能幫我家接個親?汽車咱們村都沒有一輛,要是能有汽車接親,這該多風光啊。我們倒是無所謂,可是兒媳婦嫁給我們家不容易,所以,所以……”
莘誌高父親以為楚雋是兒子表哥的同事,知道這關係其實是隔了一層的,沒有那麼親近,所以提出這話的時候,有些忐忑。
汽車精貴東西,村裡路又不太好,萬一嗑著碰著了,他也賠不起。
而且,這裡也沒人會開汽車,少不得要請楚雋辛苦一趟。
楚雋對借車給老鄉結婚倒是無所謂,當一回司機也無所謂,但他的重點不在這裡。
楚雋沒有回答莘誌高父親的問題,隻是道:“我看邰天縱還沒有回來,他不去接親嗎?”
他說自己是邰天縱的同事,直接問莘誌高就會有點奇怪。反正他們是一起出去的,直接問邰天縱就行。
莘誌高父親說:“他們買了東西,直接去了新娘子家。就在新娘子家等我們,然後一起回來。”
原來是這樣。
楚雋欣然點頭:“可以,我開車,給我車上也掛個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