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誌高鬆了口,這案子很快就弄清楚了。
在張少華被殺的前一天,他住在了清大邊上的招待所裡。去見過邰天縱之後,本來打算第二天和邰天縱一起坐車的。
可是到了半夜,他睡不著,一時興起,便想去學校裡晃晃。不過不要誤會,他可不是為了感受濃厚的知識氛圍,隻是想看看有什麼可以順水推舟可以偷點東西。
莘誌高雖然沒去過清大,可是他這人手腳有點不乾淨,做木匠的時候是挺認真的,但私下喜歡撈東撈西。
就在他亂逛的時候,看見了正好跟曹紅霞鬨掰了的張少華。
張少華正躺在假山旁傷心,一副半睡半醒的樣子。
他兜裡露出了錢包。
張少華頓時就動了心。
隻是張少華又不是喝醉了,隻是睡著了。莘誌高過來,一掏他口袋,他就醒了。
莘誌高嚇了一跳的同時,抬手就用隨身攜帶的麻繩勒住了他的脖子。
張少華雖然是個男人,但做生意的,平時不做體力活兒,力氣和女人比是可以的,和莘誌高比就差多了。
搏鬥中,莘誌高將張少華勒死了。
莊致軒的那條項鏈,就是張少華去見邰天縱的時候,順手摸魚撈的。
他也看見了莊致軒抽屜裡的錢,但是錢少,他沒動心。隻看中了那條項鏈,就順手塞進了口袋裡。
那項鏈莊致軒很久沒帶了,一直放在抽屜裡,要不是這一出,都幾乎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條項鏈。
這對他,也算是無妄之災。
所以當問他,這項鏈為什麼會出現在命案現場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懵了。
莘誌高勒死張少華之後,也有點慌了。但人殺都殺了,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就將他身上所有的錢都搜羅了出來,然後打算藏屍。
他不可能將屍體帶走,隻能就近處理。
於是四下一看,看見了個山洞。
就像是之前楚雋推測的,莘誌高第一次來這假山邊上,哪裡知道這山洞隻有那麼點淺。他擼起袖子就把人往裡塞,沒想到塞了一小半,塞不動了。
他開始還想著,將人塞進去之後,在外麵要不要弄點什麼東西遮掩一下。沒想到根本就塞不進去。
本來就是激情殺人,之前也沒有準備。莘誌高一看這屍體短時間是找不到地方藏了,也不管了,直接就拿著錢和金銀跑了。
出了學校,將錢包身份證明之類的丟了,錢和值錢的東西揣進自己的口袋,莘誌高安安穩穩地回了招待所。
沒人知道他晚上來過學校。
他去的時候就想著要撈點什麼,所以早就帶好了工具,戴好了手套,因此在現場什麼痕跡都沒有。
真相大白,莊致軒和曹紅霞都被放了出來。
意外的是,曹紅霞收到一個信封,裡麵是一萬塊錢。
這可是一筆巨款了。
曹紅霞拿著錢,十分意外:“這是誰給我的?”
和錢一起的,還有一封信。
曹紅霞拆開信看。
這是張少華的前妻給曹紅霞寫的信。
張少華這些年賺了不少錢,雖然外麵女人不斷,但都是露水情緣,逢場作戲,沒有留下其他孩子。
張少華又是獨子,沒有兄弟姐妹,如今張家,隻留下了跟著前妻的一個孩子。
他的遺產,一部分是父母的,一部分,就是這孩子的。
雖然前妻已經離婚,離婚的時候已經分割了財產,現在不能再分張少華的財產。但是給孩子的那些,也等於是給了她。
而且,張少華父母這個年紀了,拿到那一大筆錢,也未必花得了。剩下的,還是要給孫子。
就算他們和前兒媳婦水火不容,可孫子總是親的。
這筆錢,就是張少華前妻補償給曹紅霞的。
曹紅霞拿著信封,第一反應是不要。
這錢對她來說,是屈辱。
但安暖將她拽走了,要跟她聊一聊。
本來是應該楚雋跟她說這些的,但是楚雋想著,同性間比較好溝通一點,乾脆讓安暖去跟她聊了。
安暖會說話,很靠譜。
雖然不是正式人員,但大家都認可,她是楚雋請來的特彆顧問。
安暖將曹紅霞帶進楚雋辦公室,給她遞上一杯熱茶。
“曹同學,楚隊安排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曹紅霞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要這筆錢,因為這對你來說,是一件恥辱的事情。”
曹紅霞緊緊的握著杯子,不說話。
安暖道:“但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就要麵對現實。現在張少華已經死了,所以想要將他繩之以法,已經沒有意義了。在學校裡,我知道你不想聲張,所以,最好是當做沒這件事情。你就當他是前男友,結束了就結束,不要擾亂你餘下的人生。”
現實裡,曹紅霞想要擺脫這樣一個男人,是很麻煩的。
可現在張少華死了,簡直是如有天助,直截了當解決了所有的麻煩,永絕後患。
所以曹紅霞的心理,現在不想和張少華扯上一點關係。
“我知道。”曹紅霞低聲說:“謝謝你,謝謝你們。”
“不用謝。”安暖說:“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是來勸你,收下這筆錢的。”
“為什麼?”曹紅霞有些屈辱地抬頭:“你覺得我是……是喜歡張少華的錢嗎?”
“不,人是垃圾,可錢永遠是錢,隻要這筆錢來得正當,就沒有不要的理由。”安暖說:“按道理和法律,他也應該給你賠償。但是我和楚隊給你算過,即便是申請賠償,金額也不會有這麼多,而且時間長手續繁瑣,還要你出麵,對你來說,無異於一次一次地揭開傷疤。”
這案子的重點是,張少華已經死了。
死了,不管是什麼罪,都一筆勾銷了。再多的恨,也不能把死人抓出來鞭屍。
曹紅霞立刻道:“我可以不要錢。”
“為什麼不要錢?”安暖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摸摸曹紅霞的頭發:“傻姑娘,有這樣一筆錢在身上,你未來的日子,會過的好得多的。無論做生意,做學術,嫁人,都是你的底氣,人乾嘛要和自己過不去呢?”
“可是……”
“就當……被狗咬了一口,這是狗主人給你的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