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峻熙也很小心的往前走,沒走多遠就蹲了下來看一下,再往前走,看得出來,他也不是熟門熟路的。
走了幾十步,再一次蹲下來,蹇峻熙沒起身,而是仔細的觀察了一下。
然後轉頭朝其他人招了招手。
找到了,洞口就在這裡。
安暖一直在看楚雋。
她非常想和楚雋通個氣。
要是能雙方溝通一下發生了什麼事情,當然最好。如果沒有機會,讓他看見自己,知道自己在這裡,也可以。
這樣彼此心裡有數,要做什麼事情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楚雋看起來雖然好像受了傷,但她不是特彆擔心。
楚雋的傷一定在可控範圍內,甚至可能是裝的。
因為有許驤在。
如果楚雋的傷已經不在可控範圍,他一定會想辦法,不可能拖著戰友來送死。
洞口被打開,蹇峻熙先鑽了進去。
許驤用槍指著楚雋,夾克依然扛著許醉,一行人一個接著一個地,進了地下室。
蹇峻熙最後進去,關上了門。
安暖心裡有數了。
這個後門是沒有人看管的。
沒有暗號,沒有上鎖,隻是隱蔽的一個木本在草叢中。
當然這也正常。
秦漠現在人手有限,守門是需要人的,還需要二十四小時換班的人。要是前麵守一下,後門再守一下,哪怕一班十二個小時,也需要四個人。
他沒有那麼多人手可以耗。
至於上鎖,看起來安全,其實危險。
沒被人發現的時候,有鎖沒鎖都一樣。
一旦被人發現,鎖不但毫無用處,還會影響他們的出入,讓他們變成甕中之鱉。
一行人進入地洞之後,一切歸於平靜。
安暖直起身子。
蓬鈞一針見血:“剛才那幾個人,什麼身份?”
楚雋和許醉,他們今天在包子鋪門口是見過的。但是當時
安暖簡單道:“穿夾克的不認識,應該是秦漠的手下。禿頭可能是食堂師傅說的蹇峻熙。其他三個,手上搭著衣服的是我未婚夫,是刑警。拿槍指著他的男人,和昏迷的女同誌,應該是臥底。”
短短幾十個字,信息量實在是太大。
篷鈞和曲嘉都消化了一下。
今天早上,他們在包子鋪前見過楚雋和許醉,但當時沒有問太多。安暖也隻說了,他是自己人。
現在明確了是什麼樣的自己人。
隻是沒想到剩下的兩個,竟然是臥底。
安暖知道他們倆臥底的身份是絕對機密,但這個時候,不得不說了。總不能一會兒到了真槍實彈相對的時候,還要自己人打自己人。
“好。”曲嘉很快道:“我知道了,我們也下去。”
“嗯。”安暖點頭:“你們記住,我們的目標就是抓住秦漠,以及他的手下。隻要抓住秦墨,就算任務完成。”
她現在非常確定。
彆看許醉和許驤好像在犯罪團夥裡有一定的身份,但肯定沒搞清楚秦漠的這個窩點。所以才會裝被擒,被帶進來。
他們現在依然對底下的情況不了解,要不然,不必這麼冒險。
“好。”曲嘉道:“我們也下。”
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下。”
安暖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可以不要這條命救下楚雋,也可以和楚雋一起死,但她不願全身而退,看著楚雋死。
不管人活幾世,也要有所為,有所不為。
有了前人帶路,這一回他們很輕易就找到了隱藏在草叢中的蓋子。
曲嘉將槍插在腰上,輕易將蓋子掀開。
裡麵黑乎乎,幾乎沒有什麼光。
能看見邊上有一道垂直的梯子。
篷鈞先摸索著下去了。
曲嘉低聲道:“要不然,你在上麵等我們?”
他執行任務從不害怕,但是看見安暖細胳膊細腿的樣子,有點擔心。
“沒事兒。”安暖也下去了。
她也不怕。
曲嘉最後一個,也爬了下去。
蓋子蓋上,裡麵又恢複了黑暗。
但不是全黑,有一些昏暗的光,從轉角的地方照進來。
應該是從倉庫那邊牽進來的線,他們是要在這下麵活動的,又不是地鼠,不可能一直在黑暗裡。
依然是曲嘉走在前麵,篷鈞跟在後麵,安暖在最後。
現在他們後方是不太可能有人的,要注意的隻有前方。
沒有說話,隻是往前走。
安暖看著地麵,地上有淺淺的腳印。
地麵就是泥土地麵,腳印很明顯,雖然亂七八糟的,但是新鮮地浮在最上麵的,是往裡走的。
曲嘉給篷鈞做了個手勢,篷鈞點頭。
安暖也跟著點頭。
曲嘉很意外,看了她一眼。
這是他們行動的一些手勢,雖然也是通用手勢吧,但非戰鬥人員是接觸不到的。可安暖竟然看得懂?
安暖現在緊張,沒有體會到曲嘉這個眼神的意思,隻是往前看。
她不但看,還在聽。
地道裡說話是有回聲的,小小的聲音,能傳得很遠。
楚雋被帶進來了,見了秦漠,一定會說話。
他們在地下說話,不怕地上的人聽見,不會太小聲,能傳遍整個地下。
腳印一直往前延伸,到了一個轉彎地方的時候,果然聽見了說話聲。
光線亮了一些,雖然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但能分辨出,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安暖拔出了腰上的槍。
楚雋進來,還可以偽裝一番。
他們是闖入者,隻要露麵,就身份分明,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就算安暖也說出一朵花來,以秦漠的警惕,也絕對是殺人滅口才能放心。
篷鈞伸手攔下,兩人,自己從口袋裡摸出個小鏡子。
蹲下身,他將鏡子探出去一點,從鏡子裡,觀察轉彎處的情況。
雖然昏暗模糊,也能看個大概。
翟老爺子找的人果然靠譜。
看了一下,篷鈞回頭給曲嘉做手勢,示意縱隊繼續前進。
就這樣過了兩個轉彎,終於,人就在隔壁了。
有人說話。
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壓低了聲音的訓斥:“你怎麼把他們帶進來了?不是說了,這地方不要暴露嗎?”
“老大,你聽我解釋。”這聲音他們聽過,正是剛才那個穿著夾克的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