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思緒萬千之際,葉空突然動了。
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蘇知月握著方向盤的右手手腕,他的動作突兀而迅速,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吱——!”蘇知月猝不及防,一聲尖銳的刹車聲劃破夜空。
她的身體猛地前傾,方向盤向左打死,車身失控般地甩尾,輪胎在地麵上摩擦出刺耳的尖嘯,車頭幾乎擦著路邊一棵粗壯的梧桐樹停了下來,距離那樹乾不過幾寸之遙。
“葉空!你乾什麼?!”蘇知月驚魂未定,心臟狂跳,臉色煞白,她猛地轉頭,怒視著葉空,呼吸急促。
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剛才那一刻,她甚至以為自己會直接撞上去,葉空卻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質問,他依然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腕,掌心傳來一股溫熱。
他的目光不再茫然,而是帶著一絲奇異的專注,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那眼神深邃得讓蘇知月的心臟再次漏跳一拍。
被葉空握著手腕,蘇知月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羞澀感湧上心頭,她的臉頰不受控製地泛起紅暈,心跳如鼓。
她從未與異性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更何況這個人是她的“傻子”丈夫。
本能地,她想抽回手,但葉空的力道很大。
然而,在羞澀之餘,一種莫名的期待也悄然滋生。
她感覺到葉空的掌心很熱,那股熱意順著她的手腕,一點點蔓延開來,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包裹。
就在這股熱意蔓延的同時,蘇知月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熟悉又陌生的“暖流”。
一股溫和而強大的能量,從葉空的掌心,透過她的手腕,緩緩地、源源不斷地湧入她的體內。
這股暖流所過之處,她今晚所有的疲憊、緊張、甚至連剛才驚嚇帶來的顫栗,都仿佛被衝刷殆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活力,四肢百骸都充滿了力量,精神也變得無比清明。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蘇家老宅,葉空第一次握住她的手時,她就感受過這種奇特的暖流。
當時她隻以為是錯覺,或是自己太過勞累,但現在,她清晰地感覺到,每一次與葉空有肢體接觸,尤其是這種掌心的直接接觸,都會有這種暖流湧入。
她心中猛地一震,一個大膽的念頭浮現在腦海:這股暖流,會不會就是葉空身上“妖孽天才”的秘密?他所謂的“神醫”能力,是否也與此有關?
蘇知月的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如果她的猜測是真的,那葉空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傻子”,他身上隱藏的秘密,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她目光複雜地看著葉空,手在此刻卻鬼使神差地放鬆下來,任由他握著。
她看著葉空那雙深邃的眼睛,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以及那股不斷湧入體內的奇特能量。
她突然覺得,這個“傻子”丈夫,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了。
她的眼神變得柔和,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淡的微笑,輕聲回應:“葉空,怎麼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如同夜風輕撫過湖麵,蕩起層層漣漪,葉空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觸動了,他那雙原本帶著些許茫然的眼睛,此刻卻閃過一絲微光。
他握著她的手腕,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掌心,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種孩童般的直白:“知月,我們回家睡覺,生兒子。”
“噗——!”蘇知月剛剛平複的心跳,再次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她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熱氣直衝耳根。
她怎麼也沒想到,葉空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話!
這簡直是太直接了!
她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但看著葉空那雙清澈而認真的眼睛,她又氣又惱,卻又無可奈何。
這個“傻子”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含蓄。
然而,就在蘇知月羞惱之際,葉空握著她手腕的手,突然緊了緊,他收回了看向她的目光,轉而看向後視鏡。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瞳孔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那股傻氣在這一刻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冷靜和警惕。
“知月,後麵有壞人。”葉空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同於往日的嚴肅,蘇知月聞言一怔,她下意識地看向後視鏡。
隻見一輛黑色的轎車,正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們車後,車燈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眼。
那輛車與他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既沒有超車,也沒有被甩開,就那麼詭異地跟著,蘇知月的臉色再次變得凝重起來,她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她緊緊地握著方向盤,手心又開始出汗。
她看向葉空,他此刻的表情,哪裡還有半分癡傻的模樣?他的眼神專注而冷冽,仿佛一頭蟄伏的野獸,正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是趙城派來的。”葉空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篤定,他剛才在宴會廳受了那麼大的屈辱,絕不會善罷甘休。
葉空心裡清楚,趙城睚眥必報,絕不會放過任何報複的機會。
蘇知月心頭一緊,趙城?他竟然這麼快就派人來了!她猛地踩下油門,試圖甩開後麵的車輛,但那輛黑色轎車卻像跗骨之蛆般,緊緊地咬著他們不放。
“知月,停車。”葉空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蘇知月愣了一下:“停車?為什麼?”
“我要尿尿。”葉空的聲音又恢複了幾分平日裡的呆傻,他扭捏了一下,指了指路邊不遠處的一片黑暗。
蘇知月看著他,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種時候,他竟然說要尿尿?但看他那副焦急的樣子,又不像作假,她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在路邊一個廢棄公園的入口處,緩緩地停下了車。
車剛停穩,葉空便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他下車的動作有些急促,一落地,便朝著公園深處的黑暗跑去。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有些模糊,但蘇知月卻清楚地看到,他奔跑的速度,遠超一個“傻子”所能達到的極限。
他不是跑,更像是在飛,敏捷得如同林間的幽靈,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公園深處的樹林中。蘇知月的心臟又一次劇烈跳動起來。
她看著葉空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滿了疑問,他真的是去“尿尿”嗎?還是他發現了什麼?
她沒有時間多想,因為後視鏡裡,那輛一直跟蹤他們的黑色轎車,也緩緩地停在了他們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