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有價,繡品無價。
進入店麵後,她就將整個店麵的衣服掃視了一遍,很可惜,能讓她看的上眼的就隻有她原本看上的旗袍。
“蘇繡旗袍,多少錢?”池硯詢問店主。
店主是個個子不高有點微胖的年輕女人,女人的臉上還有一層雀斑,看著不算漂亮,但她身穿一身淺青色長衫,倒是頗有幾分古韻浸染下的文靜斯文。
陳慧美被問話女人的容貌氣度驚了一下後就恢複了原樣。
“小姐眼光獨到,您說的旗袍是我姑媽的作品,我姑媽的手藝出自宮廷的國手大家,這件衣服說是衣服,倒不如說是藝術。
這件旗袍一口價300。”
300塊錢一件旗袍,確實貴的離譜,要知道現在一個饅頭也才五分錢,一個油條也就才八分錢,在這個十塊錢能當一百塊花的年代。
三百塊的旗袍是真沒見過。
不過仔細想想她前些天還收了烏子恒500塊的做衣服錢,就感覺這衣服也不算貴了。
畢竟她做衣服技術一般,能拿的出手的主要是衣服款式足夠新穎,比人家店主姑母的手藝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可以,就300。”池硯還沒動,她旁邊的烏子恒就開始自覺掏錢了。
他也就拎包掏錢的這點作用了,若是連掏錢都做不到主動,也就不用在硯硯這裡討人煩了。
給錢的是款爺,不給錢的是討嫌鬼,這點自覺他還是有的。
衣服都買了,當然要取下來試試的。
手都伸出去一半了,卻被一個尖利的女聲叫停。
“喲,這衣服倒是做得有些彆致,可惜人嘛,就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女人聲音說不上難聽,但語氣卻很刻薄。
是和錢雯雯長的很像的那個女人,她來就來了,衝自己發什麼瘋?
癔症發作了?
池硯一把拎起衣服拍了拍旁邊男人的肩膀,她帶著個男人可不是為了讓他看自己好戲的。
一個女人最容易掉檔次的行為就是和同性因為一些拿不出手的原因撕逼。
除非必要,池硯討厭和同性爭執時旁邊有異性,這會讓她覺得她是在給異性演猴戲看,平白降低了自己的格調。
被池硯扯了一把的烏子恒半邊眉弓微微挑了一下,回視池硯不耐煩的眼神,瞬間就心領神會了這女人的意思。
她想讓自己和那瞎眼女人講理去,不是,他烏子恒是那麼沒品的能和女人吵起來的人嗎?
在池硯又一次的拉扯下,他敗下了陣來,實話實說,他烏子恒本來就挺沒品的。
“眼睛瞎了就捐了吧,說彆人不行,那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他慢悠悠開口,漫不經心的聲音卻叫人聽的心底發寒。
“嗬,她能算什麼好東西!簡直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花枝招展、賣弄風騷,到處勾搭男人,前麵有個丈夫還要和王錚哥攪和在一起,現在又多了你個上趕著倒貼的。
果然是個不要臉的垃圾貨色。”
錢芳芳越罵越上頭,若不是池硯,她怎麼會被王錚丟下!
明明今天她已經和家裡說好了,也安排好了相親一整天的,結果還沒走幾步路呢,就被扔在了半路上。
這簡直是羞辱!
剛剛她和表妹錢雯雯買東西,王錚作陪,王錚自從見了播音台的那個女人池硯之後,整個人魂不守舍的,她問話和沒聽見似的,回答敷敷衍衍的。
不是‘嗯’‘啊’‘哦’,就是‘聽到了’‘知道了’‘挺好的’
一看王錚魂都飄了,她就說‘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結果王錚真就先走了。
錢芳芳感覺自己差點被王錚氣個半死,看不懂眼色的男人!
表妹錢雯雯一看王錚走了,自己也跟著走了,錢芳芳又不是個傻子,一下子就品出不對味兒來了。
錢雯雯這是有心破壞她相親呢,說不定錢雯雯自己就瞄定了王錚這個頗有前途的大好青年。
她就說怎麼會有人那麼沒眼色的?該讓錢雯雯拉線牽媒騰空間的時候,錢雯雯給她裝傻充愣誇彆的女人。
錢雯雯說是真心感謝池硯,結果把池硯拉出來當靶子,吸引她和王錚的視線。
還以為錢雯雯真是什麼人美嘴甜的好心人呢,搞了半天也是個麵甜心苦的。
一肚子火氣沒處發,看到池硯這個狐媚子,她就氣不打一處來,不找點茬子就心裡堵的慌。
烏子恒的眸子一點點變冷,盯著錢雯雯的眼神如同毒蛇吐著信子
“長的醜有點嫉妒心沒有錯,但惡意揣測就不對了。小姑娘,做人積點口德吧,小心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他冷嗤一聲道。
池硯提著旗袍就去換了,至於錢芳芳的謾罵,她又不是狗,狗咬她一口她還要反咬回去,烏子恒要是連這點事都處理不明白,那也不用出來混了。
穿著墨藍色t恤的男人輕睨了池硯一眼,沒好氣的把身子往牆上一靠,長腿微曲。
一股子爺就是款的裝相。
穿的人模狗樣的就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錢雯雯氣的咬牙切齒的,還無視起她來了,一股子怒氣在胸腔中竄動,讓她想直接衝上去把烏子恒那張雲淡風輕的裝樣臉撕碎。
她今年已經是23歲結過一次婚還又喪夫的老姑娘了。
周圍的鄰居一個個都盯緊了她,家裡也準備讓她二嫁再換一次彩禮了,可她是真不甘心同家裡說的那些結婚對象在一起,年紀小沒出息的、年紀大拖著沒結婚的、甚至還有二婚乾部…
王錚是她好不容易給自己挑的結婚對象,結果看不上她無視她就算了,她還能說沒看對眼。
可一看到她沒得到的人對另一個女人的態度,就感覺胸口呼吸不暢,悶的厲害。
一個錢雯雯,一個池硯,兩個都是婊子。
“嗬,奸夫淫婦罷了,套了身衣服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屎殼郎掉蒜臼子——裝蒜。”錢雯雯不甘示弱的罵了回去,一個又一個,又是圍在池硯身邊的男人。
靠在一旁的烏子恒煩躁的橫了眼旁邊跟著他的警衛員,他是出來陪池硯逛街放鬆的,不是出來找茬的。
“這個,知道怎麼處理吧。”
警衛員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兩個便衣從人群中走出來拽著錢芳芳就走,而沉默的警衛員從衣兜裡掏出大哥大就打電話去了。
聽到事情被解決的差不多了,池硯才穿著旗袍,從換衣間中走出來,餘光中還看到那陌生女人驚恐扭曲的臉,然後不太感冒的收回了視線。
這女人真奇怪,搞的和她搶了她錢似的。
她雖然沒品也缺德,但還算有那麼一丁點底線。
看著女人娉婷嫋娜的倩影,烏子恒狼眸瞳孔微縮,心跳不受控製的加快,站直了身體,眉峰微挑:
“小祖宗,煩人的已經解決了,咱們繼續逛。”
“還算你有點用,查清楚了把事情原委告訴我。”池硯讚賞的看了眼烏子恒這大高個子,才轉頭衝著店主繼續道:“我想拜訪做旗袍的大家,不知可否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