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就在這兒了。你媽和姐姐在外麵等著,你們還是商量著怎麼還錢吧。”胡豐收臉色黢黑扭曲,伸手指著池硯,就差脫下鞋扇她了。
“我媽死了八年了。”池硯應了一聲,言外就是我媽死了都八年多了,擱哪兒來的親媽在外麵等著。
“小丫頭片子,你找死!”胡豐收簡直氣的要跳腳了,什麼人啊,砸了他攤子還想分文不賠,還說什麼親媽死了八年,這不鬼扯嗎?
病房外麵還有兩女人在外麵等著要人呢,那兩女人也是個無賴,半點不提還錢的事,還說什麼要把自家孩子提回去教育,會給他和爺爺一個交代的。
這不更胡扯嗎?要是讓那倆女的把孩子帶回去教育了,那還能把錢還給他們嗎?
門外那兩娘們嘴賊的很,不願意掏錢賠債,但小孩子不一樣啊,一個小丫頭片子,隻要他嚇唬一下,還能不乖乖寫欠條。
隻要她把欠條一簽,管她是死是賣,都得給他爺倆把錢還了。
胡豐收呼扇著胳膊就想抽池硯,池硯卻始終不為所動。
門外麵那倆女的肯定是想追著賣了她的那倆個女的,她現在出去不是找死嗎?
“沒錢,不還。”天塌都有嘴頂著,池硯回的不鹹不淡的,麵無表情的樣子也是一臉欠抽,搞得胡豐收臉皮和抽住了一般僵硬。
“嗬,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胡豐收一把將老爺子拽了過來,一老一少用同樣仇恨而凶狠的目光鎖定池硯。
“死豬不怕開水燙是吧?一家子是不見閻王不掉淚是吧?”胡豐收旁邊的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顯然是被池硯不以為然的態度氣的不輕。
胡豐收也是冷笑連連道:“不想還錢是吧?那就報警吧,我們一起去警察局。”
“說了不還就是不還,嗬,我姐姐和親娘都在外麵等著我,我們就賴在這兒不走,我看你們怎麼把我們送去警局?”池硯抬頭嗤笑,對著胡豐收就是一頓嘲諷。
眼神蔑視的盯著對麵被她氣的臉紅脖子粗,拎著鞋想抽她的倆人,語氣戲謔道:
“不是報警嗎?有本事你們就去報警唄,你們一走,我們就跑,出了安市的警察局,我看你們能拿我們怎麼辦?”
眼看忙活了大半年的三百塊錢打水漂了,胡豐收氣的眼眶通紅,他旁邊的老爺子更是直接把鞋子脫了下來往池硯身上甩。
池硯躲都沒有躲一下,任由老爺子把鞋甩到了她躺的病床上彈了彈。
盯著那雙甩在病床上的鞋,池硯斂了言語,卻不忘冷嗤一聲。
就她這副鬼態度,把青年和老爺子氣的都快喘不上氣來了。
兩人也不再她這裡費勁兒氣自己了,兩人出門,把衛生所的門甩的啪啪震天響。
不一會兒,衛生所外麵喧嘩聲不斷。
胡老爺子扯著他脫了的那隻鞋往衛生所外等著要人的兩女人身上招呼,邊招呼還邊罵:
“賤人,一家子賤人!還錢,給老子還錢,老子一家子努力了大半年,結果就被你家孩子輕飄飄一撞就毀了,老子扇死你個生而不養的老娘們。”
胡豐收一把拉住了激動的老爺子,嘴上不停的念叨著:“彆氣,彆氣,氣壞了身子就不好了 ”
嘴上說著不氣,可胡豐收眼中的凶光卻是遮都遮不住。
坐在簡陋病床上的池硯神情平靜,眸光中煞氣肆意,不複同剛剛和那爺倆說話的傲慢與不馴。
不是要她出事嗎?
她要他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
村裡本來就沒有隔音可言,隔著門板,外麵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耳中。
“老娘們和小娘們,不還錢是吧?在場的同誌們,你們給我們爺倆評評理啊,他們一家子欠了我家三百塊錢不還,還揚言挑釁報警。
報警就報警,同誌們幫忙把他們都綁去送警!”
青年義憤填膺的聲音響徹衛生所,吳彩霞臉色一變,拽著旁邊的俏麗姑娘就走。
她本來就是來拐了裡麵那娘皮送去南方的,結果這娘皮是個走路不看路的瞎子,腿軟不知道避一下貴重攤位嗎?莽著頭就撞上去了。
一下子欠了三百塊錢!
這讓她們的計劃一下子就擱置了,原本能夠被她們迅速拖走賣了的人是怎麼都不好拖了。
現在倒好,要把自己送進去了!
聽著外麵哄哄嚷嚷的鬨騰聲,池硯笑了一下,伸手把病房中的削水果的刀片揣入兜中,沒過兩秒,病房門一下子就被踹開。
“就這個,欠了三百還反過來登鼻子上臉,現在要見警察了,我看你還囂不囂張的起來。”
“有種你來。”池硯輕嘖一聲,把一個欠打小孩演繹的淋漓儘致,讓圍觀的人恨不得抽死她。
“好的很,好的很。大家看到了吧,就這不知悔過的樣子,長大了也是個禍害,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和那兩娘們一個樣。”
吳彩霞麵色鐵青的鄭月娥被眾人綁著,惡狠狠的視線像是要殺人,這要是被送去警局了,不就是有進無出嗎?
眼眶恨的通紅,死死瞪著池硯和綁了她們壞了她們好事的胡家爺倆。
外麵的人以胡豐收為首,直接把池硯給綁了,非要送她們去警察局喝喝茶,看看馬王爺到底有幾隻眼。
對於外麵這群人要綁架她去警察局,池硯意思意思的反抗了兩下,臉上欠打又蔑視的眼神掃視全場。
群情激憤的想要打她們三個。
一群人鬨哄哄的押著池硯、吳彩霞和鄭月娥三人往警察局而去,而人群外匆匆趕來的池學友臉色白的嚇人。
去了警察局,事情不就敗露了嗎?
他想站出去阻攔,可現在二十來號人嚷著要去警察局,去報警已經成為了大勢所趨,他想攔都攔不住,連忙連滾帶爬的跑了。
路上,池硯持續蔑視全場,有不少人趁機想踹她,不過都被她有點狼狽的躲過去了,主要是她的本意就是去警局,也沒有多掙紮。
倒是追著她要拐她的兩個女人那是鬨騰的沒完沒了。
“摔了你煙絲的是那賤丫頭,和我們沒關係,我不是她媽,去什麼警察局!”被眾人架著的吳彩霞一頓豬突猛進,扯著嗓子高喊。
原本圍著圍巾穿的精致的姑娘一臉披頭散發的掙紮著,想要甩開架著她的兩個人,嘴上附和著吳彩霞:
“那賤丫頭確實和我們沒關係,放了我們,要錢就問那賤丫頭要!”
“你們要三百塊錢,就問那賤丫頭要!我們和那賤人沒關係,她自己沒長眼撞了你們的東西,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胡豐收都被這倆女人的無恥給逗笑了。
不要錢的時候就是親親密密的娘倆姊妹,要錢報警的時候就是那賤人,果真是無恥至極。
“你說不是就不是啊?賠了錢再說!”群起激憤的人揚聲就道。
胡老爺子氣的臉犯通紅,這不就是不想賠錢還逃避責任嗎?
“小賤人,你說話,我們本來就和你沒關係,你倒是說句話啊?”鄭月娥整個人披頭散發的,宛若瘋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