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案子是十年前的,池硯心頭跳了兩下,她猜的果然沒錯,她一不小心找到人家黑市藏貨的窩點了,還夾帶走了三千塊錢和兩本孤本。
那年路過梧桐路時遇到沈靖初,也不是什麼巧合。
隻是遇到他查案子罷了。
說起來那時候沈靖初才多大?十七八吧?
十七八能接到這種級彆的調查令,她在心中輕“嘖”了一聲,自己眼光果然不差,沈家是大魚中的大魚。
“現在你又查當年黑市的事了?查出什麼了嗎?”池硯聲線和婉約致道。
“嗯,猜對了。”沈靖初低眸凝視著女人霧雨彌漫的雙眸,兩人四目相對了一瞬。
“咳咳。”他摸了摸指骨,輕咳了一聲才繼續道:
“最近因為遼省黑市太過猖獗的原因,我又被派來調查這件事了。
而這次被調查的重點就是遼省下轄安市的黑市,安市的黑市龍頭是本地的地頭蛇,胡家。”
“胡家?”池硯訝異了一瞬後便了然了,安市的胡家她自然是有所耳聞的。
“嗯,這次黑市事件以及十年前黑市的大頭都是胡家在摻和掌控的,池解放聯係的人是已去胡家老爺子的第三個孩子胡宏富。”沈靖初點頭認同道。
原來池解放勾搭的黑市龍頭是安市的地頭蛇胡家啊。
他們池家人雖然一大堆毛病,但池家人的教育卻從沒落下過。
池學軍就怕她和池解放心裡沒點ac數,把市裡和省裡不能得罪的人給得罪死了,到時候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所以池學軍就讓池硯和池解放倆人把市裡和省裡不能得罪的人物都給背了一遍,因而,她對安市本地的胡家也算多有了解。
胡家的老爺子胡有成年紀輕輕就去了,不過他給自己的三個孩子留的人脈足夠多,他家裡的三個孩子就此發展了起來。
老大胡有成,有一個兒子胡豐收,兩人接了老爺子煙廠的渠道,做小本生意,還被那時候不知事的池硯給訛了一頓。
老二胡偉茂有一個兒子兩個閨女,兒子胡睿達任職安市下轄的東興縣縣長,官運亨通。
池硯記得自己腦海中有這麼一段文字說,池敏死於為遼省胡姓高官做二奶是被其妻子堵在床上打死。
老三胡宏富,是個地頭蛇,在安市的黑市混,他和胡睿達年紀差不多,兩個人互為犄角,相互扶持,胡宏富直接就成為了安市黑市裡的一把手。
池解放和胡宏富聯係在了一起,池硯倒也沒多意外,反而有一種塵埃落定後的了然。
見池硯在思索,沈靖初也不打擾,反而是順著池硯的手看到了她旁邊的兩本書,他從中抽了一本,是本講醫的,他又看了下另外一本,是講酒的。
抿抿唇,他看不懂。
側眸看向旁邊懶懶看書得池硯,
她生的麵頰如玉石,眉弓立體微挑,深邃的鼻骨線條與溫雅淺勾的唇角。
矜貴自持,清婉從容。
沈靖初揉了揉自己的臉頰,
又是為自己心跳加速感到不爭氣的一天 ,他歎息,又想起了自己十年前墊付地十塊錢舊書紙費。
十塊錢讓他記了十年,他對自己都挺無語的。
十年後買了個打火機,就想把自己搭出去了。
好不爭氣。
自己好不爭氣。
然後沈靖初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
“哈。”
“發什麼神經。”池硯掀眸看了他一眼就懶得看了。
“我看你就是嫌我煩了。”沈靖初伸手十指相疊,胳膊往後腦勺上一撐,懶懶的往身後的椅背上一靠道。
“知道就好,何必問出來自取其辱。”池硯笑眯眯的頂了對方一句。
“嘁。”沈靖初上揚的眼尾翹了翹。
有點子自討沒趣的意興闌珊,又有點捉摸不透的乖戾恣肆,勢在必得。
等到陽光完全沒入了供銷社,溫度一點點上升變熱。
池硯終於等到了喬春紅。
喬春紅家裡孩子生病了,她要去陪床,所以她是來請假的,不過池硯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池硯從喬春紅口中得到了一個讓她有些驚訝的答案。
趙倩倩的姐姐叫趙靜丹,趙靜丹嫁給了胡家老二胡睿達,結果沒過多久,人就去了。
而前幾天趙倩倩和胡睿達倆人打得很火熱,兩人現在甚至已經領了證。
也就是說,趙倩倩就是胡姓高官的妻子,趙倩倩就是那個把池敏堵床上打死的莽人。
6,這個結果是她沒想到的。
坐在一邊座椅上的沈靖初也是詫異了下,他知道趙靜丹是胡睿達剛去世的妻子,卻不知道胡睿達突然又娶了一任妻子。
換得這麼快嗎?妻子還屍骨未寒吧。
池硯半斂起眼瞼,感歎了一下:“人走茶涼。”
“人未走,茶變涼了的事多了去了,不用太難受。”沈靖初下撇的眉峰攏起了一片寒涼,在凝視著池硯的瞳眸中帶上了一片溫和道:
“不過,我覺得我自己還是比較可靠的。你可以試著相信我,我有的都可以給你。”
“行啊,給吧。”池硯點點頭,語氣調侃道:“讓我看看你能給出什麼。”
伸出了一隻纖細的手在沈靖初麵前晃了晃,然後擺出了一個挫手指的姿勢。
說說誰都會,她也會啊。
有付出才有回報,感情是投入資本,金錢也是。
要是什麼都不投入,那收獲什麼?
沈靖初半壓著睫羽盯著伸到他麵前的手那雙手修長纖細,白皙輕滑。
“我們結婚吧。”他一把伸手攥住了池硯皎白的皓腕,帶著薄繭的手指虛虛的擦在池硯的皓腕上,讓兩人的皮膚並不直接接觸,隻是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一個很紳士並不冒犯的動作。
沈靖初語氣微頓,表情鄭重道:
“認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沈靖初,從事高危特殊部隊,月工資220,積蓄三間京城四合院,兩萬積蓄。
成家後,工資積蓄全部歸你,房也轉到你名下,如果我做出對不起你的事,那我淨身出戶。
優勢是家中無父無母,沒有公婆需要伺候。
你若嫌我礙事,我可早死。”
這個是真誠意十足,噴不了一點。
錢在哪,愛就在哪。
錢能解決事件百分之九十九地問題,剩下百分之一的問題,那是錢不夠。
而且沈靖初這家底厚的,她都不好意思拒絕了。
“接受入贅嗎?”池硯這次是真有點認真了,吐字清晰,一字一頓道:“要是接受入贅,那我們就去領證。”
“求之不得。”沈靖初深邃的眸子愉悅的彎了起來,弧度向下的長眉前端眉峰輕輕揚起,上揚的眼尾挑釁又恣意。
整個人侵略性十足。
原本在池硯手腕上虛虛搭著的帶著薄繭的修長微微收攏,將池硯一隻纖細的手腕一點點收攏攥緊。
低眸凝視著攥緊自己手腕的手,池硯輕笑一聲,伸出另一隻手三指微彎,食指衝著沈靖初輕勾了勾。
沈靖初傾身過來,將身體向著池硯的方向偏了偏,疑惑的橫了橫眸子,墨藍色的瞳孔中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