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墨出掌的動作極其突然,突然到擁有中三品修為的朱良辰都沒反應過來。
這倒不是因為何書墨出手的速度太快,快過朱良辰的眼睛。
而是何書墨動手動得毫無緣由。
上一秒他還“和氣”地問鐵山吃沒吃飯。
下一秒便大喊著“吃我一拳”。
關鍵,他在喊話的時候甚至還在騙人,因為他出的壓根不是拳頭,而是一掌。
這一連串的口是心非,搞得禦廷司在場眾人都有點大腦宕機。
眾人見過打架的,見過偷襲的,沒見過何書墨這種一掌三騙!
不過,何書墨畢竟入門時間不長,硬實力和鐵山差距不小。
而且鐵山整整高他一個品級,戰鬥經驗和招式技巧都不是何書墨能比的。
雖然鐵山麵對何書墨的一掌,在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但他在反應過來之後,應對地極其迅速。
一腿後撤,右拳擊出。
沙包大的拳頭直直對著何書墨的掌法衝擊過去。
雖然九品發動無恥偷襲,但八品打九品還要閃避,鐵山可丟不起這個人。
在查案上,鐵山勉強可以接受自己不如何書墨,畢查案多少帶點運氣成分。但是武道一途沒有運氣,品級差距擺在明麵上,鐵山相信自己不可能輸。
禦廷司眾人的注視中,一拳一掌終於碰在一起。
霎時間,拳掌相交,真氣激蕩!
雙方真氣撞在一起,平地起風,爆出一陣陣急促的無形之氣流,吹得眾人衣衫獵獵。
鐵山此時駭然發現,何書墨一掌的力度很強!
雖然他能看出,何書墨的手掌並沒有經過太多磨煉,但他拳頭處傳來的感知不會騙人。
何書墨這一掌技巧沒有,威力十足,遠超他這個品級應該有的表現。
與他繼而倉促應戰的一拳,竟然相差無幾!
這怎麼可能!
何書墨剛來禦廷司時,連武道修行者都不是。
這才不過半個月,他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的進步!
趁著鐵山吃驚之時,何書墨乘勝追擊,把體內僅剩的一些真氣,一股腦地堆到手掌的經脈之中。
他的確剛入武道,是個新人,能做到這一步,全靠拚裝版霸王道脈的爆發力。
因此,何書墨比誰都清楚,他隻能打一擊,且這一擊必須打出效果,否則後續便不好收場了。
“喝啊!”
何書墨怒喝一聲,手上真氣再度變強。
“什麼!”
鐵山沒料到某人的招式還有第二段形態,加上他出招倉促,應對匆忙,以及神色吃驚,心態不穩,這一下竟然沒有頂住,被何書墨硬生生逼退三步!
與此同時,何書墨同樣受到鐵山真氣的反噬,腳步連連後退。
不過他留了個心眼,不往人少的地方退,反而往人多的地方退。
這樣一來,他剛退兩步,便有一隻手替他頂住了後退的趨勢。
那手的主人,正是勇武營的高玥。
何書墨會心一笑,順便把出掌的右手藏在身後,麵帶微笑,以僅退兩步之姿傲立在鐵山麵前。
“鐵行走的功力的確深厚,與本官伯仲之間,承讓了。”
何書墨語氣豪爽,仿若剛才出手偷襲之人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鐵山黑臉氣到發紅。
何書墨那話看似大度,沒有問題,其實處處是坑。
他堂堂八品,與九品伯仲之間,這是誇人的嗎?而且他何書墨才是出手偷襲的人,怎麼還整的風光霽月起來了?
“司正,剛才是他偷襲得手!我不服,我要求與何書墨正當比試!”
鐵山看向朱良辰。
鐵山相信,何書墨耍的一些爆發突襲的小手段,瞞得過彆人,瞞不過中三品的司正。
隻要司正願意為他主持公道,他定找回麵子,打得何書墨滿地找牙。
何書墨仿若早有預料,道:“比試可以,但我要求立生死狀,不死人不結束,你敢接嗎?”
“有何不敢!”鐵山毫不猶豫,當即應下。
高玥三人神情焦急,他們三個是知道何書墨的真實水平的。
偷襲或許能讓何書墨能占據上風,但一旦真刀真槍的比硬實力,九品絕對不是八品的對手!
“何書墨,你瘋了!”
“是啊,不能爭一時意氣啊,你還年輕,再練上幾年就是,何必現在去和鐵山爭鬥?”
當事人何書墨卻完全不擔心爭鬥的事情。
禦廷司的朱司正是個和稀泥的高手,你說比試切磋,他可能同意,但你要是不死不休,他必然不想承擔責任。
帶刀使者死於司內死鬥,禦廷司司正縱容仇殺,朱良辰禦下不嚴導致慘劇,隨便一個罪名就夠這個老登喝一壺的。
何書墨斷定,朱良辰絕不會坐視不管。
“你們彆急,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何書墨輕聲道。
勇武營三人麵麵相覷,他們看著何書墨不停顫抖的右手,似乎怎麼都不明白他為什麼就突然“不敗之地”了。
但事件的發展和何書墨預料的一模一樣。
他與鐵山矛盾激化,互相喊話不死不休之後,朱良辰終於站了出來。
“胡鬨!本官院落,是你們打架約戰的地方嗎!”
“何書墨先動手攻擊同僚,罰俸三個月!”
“鐵山頂撞上官,罰俸一個月!”
“此事到此為止,都散了吧。”
鐵山極其不服,朱良辰這處罰,看似是重罰了何書墨,輕罰了他,但實際上是幫何書墨坐實了帶刀使者的身份!
但司正發話,木已成舟,鐵山黑著臉拱了拱手,無視一旁的何書墨幾人,率先離開司正院落。
隨後,牛奇也拱手離開,不過,他離開前恭喜了何書墨一句,不像鐵山那樣什麼話都沒說。
最後,朱良辰看向右手發抖,經脈受傷的何使官,歎氣道:“打鐵還需自身硬,歪門邪道走不遠的。”
何書墨假裝聽不懂:“多謝司正為勇武營主持公道。”
朱良辰擺擺手,讓他們快走。
自從某人調來禦廷司,朱良辰感覺,他的工作是越來越難做了。
……
銳武營中,幾個看熱鬨的行走從屋頂上跳下來。
給他們的使官彙報情況。
“使官,鐵山輸了。”
“那個何書墨有點東西,九品打八品,不落下風!”
銳武營帶刀使者臉型瘦長,臉頰處有塊明顯的刀疤。
他聽完消息,露出微笑:“能和鐵山打平手,有點意思。”
威武營中,牛奇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麵對眾人。
“沒混上使者,讓大家見笑了。”
“沒事沒事,咱們下次再努力嘛。”
“就是,勇武營有啥好的,咱不稀罕。”
威武營的帶刀使者是個三十多歲的女武修。
她麵露思索:“這何書墨有點蹊蹺,我感覺他像一個人。”
“誰?”
“幾年前,咱們鑒查院橫空出世的天才,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