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朝康第一時間就一手攬著母妃,一手扶著父王不讓其倒,“母妃,彆怕!父王走了,你還有我跟大哥呢!
要是父王在下麵敢不等你,到時候我跟大哥下去了替你收拾父王。”
父子倆簡直是一脈相承的不顧對方的死活。
落後於袁朝康兩步的袁朝昌趕緊上前扶著袁博樺,他眼淚掉的比周瓊月還厲害,“父王,父王·······”
袁朝昌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袁朝康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看見大哥把他自己哭暈過去了。
周瓊月也看見袁朝昌倒下了,“昌兒······”
袁朝康隻能快速的放開攬著母妃的手,一手抓住父王,一手抓住暈了的袁朝昌。
此時周瓊月的全副心神都在大兒子身上了,畢竟大兒子年紀也不小了。周瓊月也生怕大兒子有個什麼好歹。
袁博樺此時要是能活過來,他估計都想活過來揍袁朝昌一頓了再死。
袁朝康也挺無奈的,他想過父王去世之後的無數種可能,就是沒有想過母妃沒有暈,大哥暈了。
袁朝昌這一暈,現場那叫一個兵荒馬亂的,連周瓊月都顧不得傷心了。
等袁朝昌醒了,王府都已經布置妥了,他隻需要跪在袁博樺的棺材麵前哭就行了。
哭靈的人也直接就定袁朝昌,他是真的哭的無比的傷心。
袁朝昌沒有上輩子的記憶,再加上袁博樺在周瓊月的規勸下,比這個時代很多的父親都好,袁朝昌一直很崇敬和愛戴袁博樺。
袁博樺要的棺槨要在府裡停靈九日才葬入祖墳,在這幾天裡,來祭拜的人絡繹不絕。
連宮裡的皇上都親自來上了香的,還親自賜了諡號‘仁勇’,讚美其功績的聖旨寫了滿滿的一長軸。
這也是皇家在告訴世人,皇家沒有忘記袁博樺對江山社稷的貢獻。
這道聖旨,是要放入宗祠,以後會供奉在袁博樺的牌位之前的。
在這期間任熙妤全程都陪在周瓊月的身邊,周瓊月去出恭,任熙妤都要跟著去。
而已經快八歲的袁伊萱,晚上則非要跟周瓊月一起睡。
可見大家對周瓊月的擔心,在他們這種人家,‘家有一老,尤有一寶’可不是說說而已。
真有什麼事情,需要人去找皇家賒麵子的時候,還真是老一輩的比較有麵子。
隻要周瓊月好好的,他們兩府的富貴都不會搖一下。整個元安的勳貴敢和周瓊月硬碰的都少的很。
就憑先皇去世之前拉著周瓊月的手,讓她好好的,還說等她下去了還要庇佑她。
有人整日陪著周瓊月,周瓊月的心情確實好了很多,畢竟她再傷心也是要麵子的。
在兒子麵前哭就算了,在兒媳和孫女麵前哭的稀裡嘩啦的,這算怎麼回事。
就算周瓊月還算愛惜自己,但是等袁博樺下葬之後,周瓊月還是大病了一場。
周瓊月這次生病,不說兩個兒子如何緊張,連榮親王、周智羿、周智全、永純長公主都每日都要來看她。
要是遇見她清醒的時候,大家都換著花樣哄她。
周瓊月真的覺得她這一生很幸福,一直被‘愛’包圍著。不管他們人還在不在,都一如既往的牽掛著她。
周瓊月看著大哥他們都一把年紀,還要像哄小孩那樣哄她開心,在她身邊搞怪。
周瓊月突然就豁達了很多,想著先顧著活著的人。
每次隻要周瓊月自己想開了,病好起來就很快。
隻是周瓊月病剛好,袁朝昌就親自把她送到袁朝康的府上去了。
倒不是袁朝昌願意,隻是袁朝康對著大哥講事實講道理,還略微加上一點點武力。
袁朝昌又覺得他襲爵之後更忙了,沒有二弟陪母妃的時間多,並且袁朝昌怕母妃在府裡觸景傷情,也就讓步了。
袁朝昌這次襲爵沒有降等,還是襲的親王。畢竟袁朝昌曾是當今皇上的伴讀,兩人算是一起長大的,情誼也不少。
隻是等袁瀚宇襲爵的時候,可能就沒有這麼好的事情了。
周瓊月對於兒子們的安排,也沒有什麼意見,她現在是一個人了,住哪裡都可以。
她也沒有袁博樺那種看重長子,要跟著長子住的想法。
周瓊月住到了怡郡王府,袁朝康把事情都放到了上午處理,每天下午都陪著周瓊月釣魚發呆。
也經常陪著周瓊月聊曾經,袁朝康也並不覺隻因為人走了,曾經那些美好就是不能碰觸的了。
他覺得能懷念曾經也挺好的,人有個念想就不容易崩,不管是什麼樣的念想都好。
周瓊月也覺得,記得一個人,沒有什麼是不能提的,時間久了周瓊月也會跟袁朝康開袁博樺的玩笑:
“你父王要是知道他走之後,我們兩還經常聊他,他肯定很高興。”
袁朝康跟周瓊月兩聊天,從來不會像其他人那麼小心翼翼,“那母妃覺得父王是在下麵等你,還是已經有新的去處了?”
“應該是有新的去處了吧!也許你父王在上麵還算是個人物,但是到了下麵,誰認識他呢!
我覺得你父王應該沒有選擇的機會。”周瓊月說到這裡,想著袁博樺冷著一張臉,鬨著不去投胎的神情就覺得好笑。
畢竟在周瓊月看來,王爺身上還是有股富貴養出來的傲氣在的。
這會周瓊月還不知道,袁博樺現實的處境比周瓊月想象更加的離譜。
袁博樺現在還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嬰兒,都快愁死了。他本來以為他死了,要麼從世界上消失了,要麼去下麵了。
結果這兩個都不是,他再睜開眼睛就已經到了一個一歲的嬰兒身上了,也不知道這是在哪裡。
這都不是袁博樺崩潰的原因,令他崩潰的是他這世的父母,跟他前世的嶽父嶽母長的一模一樣。
袁博樺每日看著嶽父嶽母那張臉他都想哭,他很想找人問問,他搶了前世夫人的爹娘,那他夫人怎麼辦?
袁博樺每日想著這輩子他可能都見不到自家夫人了,或者跟自家夫人做親兄妹,他都想再死一遍。
反正袁博樺在另外一個世界,還是嬰兒的他也每日愁的日漸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