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公公跑來的時候,正看到秦金枝腳踩著杜衝,手中一把劍上都是血。
杜衝一臉血的躺在地上!
洪公公很想掉頭就回!
天爺啊!
這祖宗不是大禍不闖怎麼著。
這又是敲登聞鼓,又是宣郡主入宮,現在這杜副統領又受了傷,簡直是亂成一鍋粥了!
洪公公深吸一口氣,對身後的小太監說道:“還不快去帶杜統領去找禦醫!”
隨後來到秦金枝麵前,“郡主,陛下等您半天了,咱彆讓陛下等著了。”
秦金枝看了眼洪公公,“登聞鼓聽到了?”
洪公公連忙說道:“聽到了聽到了,陛下這不就讓奴才出來將人帶去太極殿。”
登聞鼓一響,無論皇帝有事無事都必須要上朝。
隻是這皇帝能否聽到這登聞鼓就成了問題。
什麼人才會來敲登聞鼓?
自然是去了像京都府尹這樣的給百姓做主的地方卻沒有人能為她主持公道的人。
權貴們官官相護,這登聞鼓的鼓聲又怎麼會傳到陛下的耳朵裡。
就像這個躺在地上疼的滿地打滾的杜衝,不就是權貴家的看門狗。
兩個小太監將杜衝扶起,杜衝眼睛猩紅,但是臉上的劇痛卻讓他開不了口,隻能死死的盯著秦金枝。
“知道了知道了,杜家不會放過我的,怎麼一個兩個都不放過我,真是太期待了。”
秦金枝哼哼的笑出聲,將手中劍扔給李進,“你的劍太鈍了,回頭賞你一把新的。”
李進連忙恭敬的說道:“多謝郡主。”
秦金枝將劍扔給他,洪公公連忙要迎秦金枝進宮。
“走吧郡主,步輦已經備好了。”
“等等。”
秦金枝卻沒有著急進宮,而是看向被帶過來的趙鶯兒。
“趙鶯兒,你可知敲這登聞鼓的代價。”
趙鶯兒身影孱弱,眼神卻堅定的說道:“民女知道,敲響登聞鼓,便要受三十的殺威棒!民女願意受這殺威棒。”
秦金枝點點頭,“李進,你行刑。”
眾人全都麵麵相覷,這人不是郡主帶來的麼?
怎麼還要打殺威棒?
李進卻毫不猶豫的去拿了殺威棒。
趙鶯兒趴在板凳上,眼神堅定。
秦金枝看著她的樣子笑了笑,“你若是挨不住,公道討不了,命也保不住。”
趙鶯兒卻沒有一絲猶豫,“民女知道。”
李進走到趙鶯兒身邊說道:“郡主,卑職開始了。”
秦金枝將洪公公拉到一邊,“洪公公,等她受完刑我們一起進去。”
洪公公腦門直冒汗,這金枝郡主到底要乾什麼!
不是說這人是她帶來的嗎?
怎麼還要打殺威棒。
這麼一個嬌弱的小女子,三十殺威棒哪有還有命活。
秦金枝坐到軟椅上,嘴角噙著笑對著趙鶯兒說道:“你若是能活下來,你的事,本郡主接著。”
趙鶯兒聽到秦金枝的話手死死的攥著板凳!
隻要她活下來,她就能為含冤死去的雙親報仇!
無論她做什麼,秦金枝都會保住她!
彆人或許說的是大話,但是這個人若是秦金枝,她信!
都說秦金枝是惡鬼羅刹,可卻是惡鬼將她從那吃人的魔窟中救了出來。
若不是秦金枝,她連挨這殺威棒的資格都沒有。
早就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是死是活了。
京城太大,她太小了。
所以就算秦金枝是傳說中的惡鬼,她也會死死的跟著惡鬼的腳步,哪怕走進的是地獄。
第一棒下去,趙鶯兒便疼的大叫出聲。
殺威棒打在趙鶯兒的身上梆梆作響。
不少侍衛都有些不忍心看著這一幕。
秦金枝卻看的饒有趣味。
洪公公在一旁不住的拿袖子擦汗,這祖宗真是越來越喜怒無常了。
三十殺威棒之後,趙鶯兒趴在那板凳上仿佛沒了氣息。
身後已經被鮮血染燒。
秦金枝有些失望的站起身。
李進走上前探了探鼻息說道:“郡主,好像沒有氣息了。”
“雲雀,葬了她吧。”
雲雀剛要上前將人帶走,就聽見一個微小的聲音說道:“我還活著。”
秦金枝挑挑眉,勾起一邊的嘴角,“沒死就跟上。”
趙鶯兒掙紮了幾次,才勉強站了起來。
她的神色已經有些恍惚,身影也搖搖欲墜。
洪公公總算鬆了口氣,陛下可是都等了半天了,就這位祖宗不怕觸怒龍顏。
“郡主,請上步輦。”
秦金枝揮揮手,“今天天氣不錯,本郡主想要走走。”
洪公公跟抬著步輦的太監對視一眼,揮揮手,沒讓步輦離開,而是讓步輦退到後麵跟著。
秦金枝現在說不坐,萬一一會又要坐了他上哪去變步輦去。
趙鶯兒剛剛確實已經昏死過去了,可是秦金枝的聲音讓她驚醒!
她還沒有給死去的父母討回公道!
她還沒有給自己討回公道!
她憑什麼去死!
疼痛已經讓她看什麼都是重影,但是秦金枝那張漂亮的讓人心驚的臉卻那麼清楚。
她每走一步後背都劇痛無比,但是她卻從沒有過的清醒。
趙鶯兒就這麼一步一步的跟著前方那人。
通往太極殿的路不長,殿前的空地十分空曠。
周圍沒有任何能夠遮擋陽光的陰涼。
酷暑的日光狠辣,人在烈日下行走多些時間便會讓人中暑。
這日光熱烈,照的人心煩,照的秦金枝放肆大笑。
整個太極殿前都是秦金枝的笑聲。
洪公公聽到後額頭便已經開始冒冷汗,秦金枝笑的不明所以,他心中隻能更加謹慎。
這位祖宗自從歸京之後,更加喜怒無常。
他是一點伺候的頭緒都沒有。
一行人到了太極殿門口,還沒等進去就聽到裡麵一男子中氣十足的哭訴!
“陛下!您一定要為臣做主啊!
那秦金枝強闖微臣府邸,誣陷微臣盜取財物。
目無王法,竟然動用私刑在微臣臉上烙下這恥辱之字!
心狠手辣還砍掉了微臣的手!
她心思歹毒,迫害朝廷命官,陛下決不可姑息包庇!
還請陛下為微臣做主!”
晉帝看著韋學義臉上一個大大的盜字,眼皮一抽。
他就不明白秦金枝這小腦袋瓜裡怎麼就有這麼多陰損的招數。
跟他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就在這時,太極殿外一陣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誰哭的這麼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