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金枝看著這十八個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正是今日府中的刺客!
她嗤笑一聲,“還真是她派來的人。”
那十八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秦金枝問道:“不是要殺我,怎麼還不動手?”
誰知那十八人竟然齊齊跪下說道:“參見郡主!”
秦金枝看著跪倒一地的眾人心中忽然生起一股火。
她怒極反笑,笑著笑著眼圈就紅了。
一腳將其中一人踹倒在地,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為什麼不殺了我!”
那人隻是低著頭不說話。
秦金枝將人甩到一邊。
老爹啊老爹,將你害死的妻子跟情郎比翼雙飛。
你卻害怕這世間多舛,將親隨的龍羽衛留給了她。
太可笑了。
其中一人看著秦金枝甚至有些癲狂的表情有些不忍心。
將蒙在臉上的黑布扯了下來。
“郡主應當是猜到我們的身份了。”
秦金枝起身冷眼看著眾人,“她不是給你們下了刺殺我的命令,為什麼不殺我,以你們的武功鐵了心殺我,雲雀四人攔不住。”
那人恭敬的說道:“龍羽衛本來就是為了郡主而誕生的,等您十八歲生辰過後,龍羽衛便會現身,在此之前,我們需要保護世子妃的安全,雖然世子妃不能調用龍羽衛,但是她有三次下達指令的機會。”
秦金枝冷漠的說道:“第一次是幫她假死,第二次是將那封信送到我手上,第三次是今日刺殺?”
那人十分驚訝,“郡主怎麼知道?”
秦金枝冷笑一聲,
“鎮北王府的人不是廢物,她假死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查不出,除非就是鎮北王府的人在幫她。
她憑空出現,隻有知道鎮北王府暗線的人,才有可能將那信通過我底下的人送到我的手中。
而今天的刺殺,更是一場笑話。
就算薛懷義心生怠慢也不敢真的讓我出事。
鎮北王府裡機關重重,外人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潛入俯中一個察覺的都沒有,除非,本身就是鎮北王府的人。
大張旗鼓的刺殺,卻連我的身都沒近過,雲雀四人招招致命,你們卻隻是防守並不進攻。
我在父親的書房發現過一份名單,上麵是八十一個名字。
父親死時身邊多了六十二具無名屍體,加上你們,生好湊夠這份名單。”
秦金枝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對,還少一個,那六十二具屍體加上你們是八十人,最後一人在哪?”
“龍炎十年前,已經亡故了。”
龍炎,龍炎。
秦金枝俯身看著他說道:“我八歲那年,府中來了一個斷了一個手臂的小廝,在一次刺殺中為我擋劍而死。”
那人眼眶微紅,
“沒錯,那就是龍炎。
您八歲那年,屬下以為世子妃是要與您相認,才將那封信送到您的手中。
沒想到世子妃竟然對您下此毒手。
龍羽衛本應自裁謝罪,沒想到你身邊的雲雀姑娘竟然不惜武功全廢將碧落之毒引到了她的體內將您救下。
在那時候,龍炎便自斷一臂脫離了龍羽衛去到了您的身邊。”
龍炎來到府上時,秦金枝一直以為是不知道誰家派來的臥底。
因為他太不像一個小廝了。
但是他什麼都沒做,隻是在她院外乾著灑掃的粗活。
直到她隨皇後出城上香,被流民衝散。
刺客從天而降。
她的身邊隻有重傷未愈的雲雀。
就在她以為性命要交代在這的時候,那小廝憑空出現。
即使隻有一隻手,依然殺退一波刺客。
隻是刺客眾多,分身乏術,最後他用身後護住了差點被偷襲的秦金枝。
那小廝死的時候卻在她耳邊輕聲的說道:“郡主,對不起,快跑。”
郡主對不起,是他親手將那毒婦送到您身邊,害您中毒。
屬下這條命,便當贖罪吧。
也是有了他,秦金枝等到了禁軍支援。
那時候她不懂為什麼那人會救自己,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隻是聽管家說,他叫阿炎。
秦金枝隻覺得可笑極了。
“郡主!您的手!”
隻見秦金枝的手兩道傷口觸目驚心,血順著手指一滴接著一滴的留到地上。
“您沒殺世子妃!您是為了逼我們現身?”
那把匕首並沒有插進秦金枝母親的腹部,而是劃破了她自己的手掌,將手心的血全都抹在她的衣服上。
遠處看不清傷口,他們便以為秦金枝真的殺了她母親。
而那女人會昏倒,是因為秦金枝抓住她脖子的手上抹了龜息香,吸入一點便會昏迷不醒,氣息會變的極淺,所以那護院才探不到她的氣息,特殊時候,還可以充當假死藥。
說真的,看著秦金枝麵無表情的殺了那女人的時候,他們又震驚有無措,甚至都不知道作何反應,下一刻,秦金枝便喚了他們出來。
雲雀快速上前給秦金枝處理傷口。
等到包紮好之後,秦金枝的臉上有恢複了雲淡風輕的表情。
“跟我走吧。”
龍羽衛全都心中一喜,可是一想到世子生前的命令,又有些猶疑。
秦金枝知他們心中所想,“我爹讓你們保護的是鎮北世子妃,世子妃早在十八年前便已經死了,這個宅子裡隻有崔子瑜的外室,姚妙音。”
堂堂鎮北世子妃不惜假死私奔,去做那崔子瑜的外室。
簡直是荒謬至極。
十八人當即齊聲說道:“龍羽衛遵命!”
回去的路上,雲雀有些急躁的比劃著。
您怎麼能劃自己的手!
要劃劃我的手!
秦金枝笑笑,“這不過是我的猜想,若是猜錯了,你豈不是白流血。”
雲雀依然不讚同的比劃。
您是千金之軀,下次不允許了!
秦金枝服軟,“好好好,下次我直接劃那個女人。”
雲雀輕哼一聲。
秦金枝忽然說道:“送我進宮吧。”
雲雀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秦金枝語氣輕快的說道:“沒事,就是想皇祖母了。”
晚上宮門早已關閉。
站崗的禁軍剛要開口斥責便看到秦金枝從馬車裡出來。
其中一人正是那天親眼目睹秦金枝重傷杜衝的禁軍一員。
當即瞪大眼睛,“參見郡主,郡主可是要入宮?”
一旁的禁軍當即說道:“宮門已經關閉,若是要進宮,明……”
“住口!郡主何時進宮哪裡輪得到你插嘴!”
隨後一臉笑意的說道:“郡主,卑職這就為您開宮門,隻是這個時間步輦不好傳喚,您可否稍等些時辰。”
秦金枝也不難為他,“不用傳步輦了,我自己進去,你開宮門即可。”
那人立馬說道:“卑職這就去。”
宮門很快打開,那人還為秦金枝尋了一盞燈。
隨著秦金枝離開的背影,一個如意扳指砸進了他的手裡。
秦金枝來到皇後寢宮的時候,皇後還未休息。
宮女來通傳的時候,皇後還一愣,“金枝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皇帝也一愣,這混球不會又惹禍了吧?
秦金枝進來的時候看到皇帝也是一愣,“皇祖父怎麼在這?”
“我還想問你呢,半夜三更的怎麼過來了。”
秦金枝卻直接叫道:“彩環,把皇祖父的被褥搬搬到偏殿。”
皇帝大怒,“混球!你做什麼!”
秦金枝將鞋子一甩,跳到床上,“我要跟祖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