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離雙手將劍舉過頭頂,“請郡主責罰!”
就在剛才他想通了一件事,小郡主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個交代。
他若是自己傷了手,無人在意,若是秦金枝砍傷他的手。
軍中將士便會更偏向他,義父也會因為愧疚對他作出補償!
既然如此,不過一隻手,搏一個更上一層樓的機會不是更好。
秦金枝笑聲像厲鬼一樣回蕩在整個院子中。
“李將軍,你真的很有趣,放心,我的手很穩,你一定會非常疼的。”
秦金枝甚至沒有猶豫拿起劍就刺進了李牧離的左手!
李牧離的心思她稍微想一想便猜出個大概。
既然這麼會鑽營,她如何不成全他。
劍被一點一點刺入李牧離的手掌。
對於久經沙場的將士來說,傷痛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家常便飯!
這點小傷對於李牧離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大事。
隻是非常屈辱!
李樂瑤見狀險些哭死過去!
都是她!
都是她害了爹!
秦金枝非常滿意李牧離的鎮定。
這比上次在韋府可安靜多了。
秦金枝將劍抽出扔到一邊。
低頭看向李樂瑤,“手的事完了。”
手的事完了,還有花的事!
李樂瑤決定了,從今天開始,她一定躲秦金枝這個瘋子遠遠的!
什麼鎮北王府!
她再也不來了!
李樂瑤幾乎沒有猶豫,抓起地上已經爛掉的花就往嘴裡塞。
也不管上麵是不是有泥土。
她真的被嚇壞了!
柳依依這時說道:“這小廝是給我種花的,他現在什麼都乾不了了,你給我種一個月的花咱們就兩清。”
若是一刻鐘之前,李樂瑤絕不會答應。
隻是現在她再也不想惹怒這個閻王。
“多謝姑娘。”
柳依依說完就離開了院子。
秦金枝聽後笑著伸出手,給她擦了擦嘴邊的花泥,“學會了麼,這才叫仗勢欺人。”
仗她秦金枝的勢,比她父親可有用的多!
隨後她像是才發現一樣,“哎呀,怎麼踩到你的手了也不跟我說一聲,走吧,不是家宴,祖父該等急了。”
她說完一臉笑意的向廳裡走去。
薛懷義立馬說道:“傳菜!”
屋子裡李樂瑤的母親見到丈夫與女兒受此侮辱折磨差點哭死過去。
可被屋子中的扶元中死死攔住!
他年紀跟薛懷義相仿,與他關係也是最要好!
薛懷義既然給了暗示,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若是真讓嫂夫人出去,場麵指不定多混亂了!
他跟秦金枝接觸甚少,可據他剛才的觀察。
郡主雖然跋扈,卻並不是一個紈絝草包!
她危險的氣息甚至都不屑隱藏!
就在秦金枝踏入會客廳的時候,秦業從內室走出來。
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怎麼都站在這,這人老了,身體也堅持不住了,剛才進去眯一會。”
屋子中眾人一臉無語,院子裡都鬨成這樣了您還睡著了!
秦業看到秦金枝立馬說道:“乖孫來了,快坐,今日家宴都彆拘束!”
李牧離的娘子一見到秦業頓時哭道:“義父!”
秦業一臉關切的問道:“這兒媳怎麼哭了!是不是老大欺負你了!跟義父說!義父替你教訓他!”
裝!
您老就裝!
隻是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秦金枝無論做什麼,秦業都會給她兜底!
李牧離扯下一塊衣服上的布將手簡單的包紮起來。
血都溢出來了,他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用那隻手一把拉住要告狀的妻子。
“義父,這婦人淚窩子淺,您不用在意。”
秦業的目光到李牧離手上,隨後笑道:“無事就好,你可要好好對你媳婦,不然我可收拾你!快吃飯!”
李牧離從善如流的拉著他的夫人坐下。
李夫人將被嚇的麵色蒼白的女兒抱在懷裡。
一個勁的哄著。
菜陸陸續續的上全了。
就在秦業剛拿起筷子的時候就聽到秦金枝說道:“您說若是您跟我都死了,鎮北軍還會姓秦麼?”
秦業撇了撇嘴,怎麼他還非死不可了。
“我都死了,我哪知道?”
他剛要夾菜就聽秦金枝又說道:“那您猜猜,鎮北軍以後是會姓李,還是會姓典,或者姓扶?”
桌子上頓時鴉雀無聲。
三人聽到秦金枝話當即跪到了地上。
秦業卻一臉老神在在,“軍中,自然能者居之,不過我更看好懷義,因為他比這三個聰明。”
薛懷義猛的看向秦業,義父!你彆害我!
怎麼還有我的事!
他從善如流的也跪在一邊。
秦金枝臉色逐漸冷漠,正抱在一起的母女真的很礙眼。
“我猜,會姓蕭!”
秦金枝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所有的心中!
李牧離臉色從未有過的慘白!
如今兵權依然在鎮北王府的手中,是因為持有兵權這個人是秦業!
若是秦家人都死了!
皇室怎麼會不收回兵權!
百萬大軍放在外人手中,無論哪朝皇帝都不會做出如此之事!
若是秦家人沒了,他們這些將士甚至連歸處都不知在哪!
他一直以來都覺得現在這一切都是靠他一刀一槍拚出來的!
可前提是在秦家的庇護下!
不然他連上戰場的機會都沒有,何來如此地位!
這些年他逐漸被野心蒙蔽,竟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不,他想過,不少人都曾想過這個問題。
可都被日益壯大的權利給淹沒了。
李牧離感覺的到以前秦金枝並不喜歡他們四人。
連在府中照看她十八年的四弟都不親近!
原隻當她被嬌慣的性子蠻橫。
可今天,秦金枝像是忽然不想在跟他們偽裝了一樣!
若是秦家沒了,什麼繼承王府,掌管大軍!
從此以後百萬大軍隻能姓蕭!
李牧離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秦金枝。
這樣的郡主,真的是一個紈絝混球?
錯了,一切都錯了!
那樣驚才絕豔的秦子儀,怎麼會生出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跋扈嬌小姐!
他忽然覺得剛剛秦金枝的敲打都過於輕了!
若是他,他會怎麼做?
秦金枝看著還在哭哭啼啼的李夫人,眼中終於被煩意占滿。
“既然都不想吃,那就彆吃了。”
秦金枝將碗筷直接扔到桌子中間。
秦業當即痛心疾首,餓了一上午,一口菜沒吃著!
秦金枝一臉冷意的看著李家母女。
“李夫人這麼喜歡哭,那就多活些年頭,等我死了,來給我哭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