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隱從小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他背靠世家,母妃是四妃之一。
才學出眾,就連長的都跟父皇最為相似。
憑什麼太子之位要給那個草包!
就因為太子是他跟那女人生的?
一個馬夫的女兒,怎麼能跟自己鄭家出身的母妃相比。
他對那個草包出過幾次手。
他發現父皇的人竟然在保那個草包!
所有人都認為父皇是個仁君,隨著時間。
他老了,甚至有些昏聵了。
可隻有他知道,他的父皇是一個真正的帝王。
他見過父皇的雷霆手段,這位君王追求的不過是一種平衡而已。
隻要他還在一天,太子之位就隻可能是那個草包的。
若是被父皇發現他有取而代之之心,他不敢賭他會不會被當成那個草包的絆腳石除掉。
所以,他將自己偽裝起來,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
可惜,現在一切都被秦金枝毀了!
以前他認為父皇對秦金枝的寵愛不過是在彰顯天恩。
現在他不確定了,他不確定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的心思。
查他是秦金枝的意思還是父皇的意思?
那秦金枝這樣的偽裝是刻意為之?
三年前她不在白雀寺人去了哪?
她去見鄭文伯知道了什麼?
若所有的一切都是偽裝,父皇那樣的人親自教養出來的秦金枝又怎麼會是凡人。
今天的一切都在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殿下,事到如今,鄭文伯無論如何都不能留!隻要鄭文伯一家都死了,所有擔心的事都不會發生,您如今已經封王,隻要殺了鄭文伯我們即刻啟程去封地,倒時天高皇帝遠,咱們自有出處!”
蕭隱陰沉著臉,“將養在城外的死士都調進京。”
“是!”
秦金枝回到千鳥司,崔瑩正在整理卷宗。
“你說一個皇子要大量的銀子有什麼用?”
崔瑩想了想,“拉攏官員唄。”
“那若是他需要的銀兩已經龐大到不能計算了呢?”
崔瑩放下卷宗,走到門口四處看看隨後將門關上。
“你要造反啊?”
秦金枝有點無語。
崔瑩撇撇嘴,“我認識的人裡,隻有你的錢能到這個地步,都已經開始拉攏官員了,下一步肯定就是養兵了,你都不用養,你們秦家本來就有百萬大軍,造反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秦金枝聽到她的回答倒是滿意,“那你說,若是其他人養兵,這麼多人,會藏在哪?”
崔瑩想了想,“這我不知道了,估計會養在什麼深山老林裡吧,要不然這麼多人被發現可就是謀逆的大罪。”
秦金枝躺在椅子上晃著腳,沉默了片刻,“讓千鳥衛為我散點消息出去。”
崔瑩一臉無辜,“什麼消息?”
秦金枝挑挑眉,“就說,我從鄭家帶了一個人進千鳥司保護起來。”
崔瑩撇嘴,不知道又是哪個倒黴蛋被她盯上了。
賦稅那麼多的銀子,除了賄賂官員,蕭隱一定將這筆錢用來養兵了。
若是沒被發現,等到皇祖父千秋,太子登基,他就能率兵打進京城。
隻是這麼多的兵,他會養在哪呢?
“郡主!李進求見!”
“進來!”
李進從外麵走了進來,“郡主,這幾日我跟兩位花姑娘查了京城裡所有的香料鋪,都沒有賣,但是我打聽到,黑市上有人賣這東西,據說一盒冷蟾香就價值千金。”
秦金枝皺了皺眉,黑市,那裡魚龍混雜,探查到黑市,線索就斷了一半。
“那就查製作冷蟾香所需要的材料,看有沒有人長期收製作冷蟾香的原料。”
李進從懷中掏出一份名單,“這是所有長期收購原料人的名單。”
秦金枝輕笑出聲,看來把李進收到麾下倒是個明智之舉。
“找些人盯著這些人,看他們誰跟東宮有往來,銀子不夠去賬房支。”
李進將名單收起來,“是,郡主!小的現在就去。”
“等等!”
李進回頭問道:“郡主還有什麼吩咐?”
秦金枝說道:“你回去將京城外能藏匿大量人的地方給我列份名單。”
“小的這就回去準備。”
李進走後,一個千鳥衛走了過來。
“指揮使,洪公公來了。”
秦金枝挑挑眉,“洪公公?”
她出去的時候洪公公笑嗬嗬的看著她。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江南節度使沈長卿暫時關押在千鳥司,欽此!”
秦金枝皺了皺眉,“什麼玩意?”
洪公公小心翼翼的將聖旨遞過來,讓身旁的人都退後。
隨後小聲說道:“沈長卿被押送進京了,隻是各處推辭都不肯接江南水災的案子,人又不能扔在外麵,所以……”
秦金枝無語,“他們怕被牽連不肯接,所以人就送到我這了。”
洪公公討好的笑笑。
秦金枝扯過聖旨,“看來這個江南節度使來勢洶洶啊,京中這麼多人都不敢接他的案子,看來手裡的把柄不少啊,行,人我收了。”
洪公公鬆了口氣,“那老奴就回宮複命了。”
秦金枝一轉身,一個小金錠就到了洪公公手中。
既然都不敢,那她就會會這個沈長卿。
秦金枝來到牢房,沈長卿正老神在在的打坐。
身上不見一點狼狽。
“沈,長卿,江南節度使,還挺威風,這麼多人都不敢接你的案子。”
秦金枝坐在他牢房的對麵剝著橘子。
沈長卿睜開眼睛,打量了一番秦金枝。
“你是,子儀的女兒,倒是跟他不像,像他的夫人。”
秦金枝點點頭,往嘴裡送了一瓣橘子。
“認識我爹?”
沈長卿風輕雲淡的點點頭,“有交情。”
秦金枝點點頭,“交情多深?”
沈長卿用手比劃了一個跟臉同寬的距離。
“大概,這麼深。”
秦金枝挑挑眉,“那他死的時候你怎麼不救他?”
沈長卿想了想,“沒法救。”
秦金枝將剩了一半的橘子扔給他,“說說?”
沈長卿也是不客氣,直接吃起來。
“這裡說不了,放我出去,我講給你聽。”
秦金枝笑笑,“那就等你想說了,再叫我。”
“你真不想知道你父親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