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歲紅帶著他娘離開後。
李進跟花氏姐妹便走了進來。
秦金枝指了指麻袋裡麵的人。
“你們看看這個人是不是武幽寂。”
李進上前將人臉露出。
“郡主,就是他!”
花氏姐妹也上前辨認,隨後皺著眉頭對視一眼。
花滿溪蹲到那人麵前,手摸向男子的耳後。
沒一會,一張人皮麵具便被揭了下來。
麵具下是一張老者的臉。
秦金枝在看清那張臉之時,瞬間笑出聲。
太荒謬了。
這人她認識,太子的前嶽丈。
他竟然沒死。
如今的太子妃是第二任太子妃,第一任太子妃是太子的青梅竹馬。
父親是當今陛下的馬官。
二人在陛下登基之前便已經定親。
太子被封儲君後兩人便成婚。
太子妃為太子生下一兒一女。
一次端午佳節回家探親。
一場大火將太子妃母家燒成灰燼。
太子悲痛欲絕。
第二年,娶了韋氏之女,繼任太子妃。
時間太過久遠,這位嬸嬸隻留在她兒時的記憶之中,但她還記得這位太子妃溫婉賢德,是個十分溫柔的人。
這個武幽寂,不,吳有際,皇祖父的親侍,又是太子妃的父親。
在宮中舉辦家宴的時候多次赴宴。
所以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認出了他。
當年吳府一場大火起的蹊蹺,可是查了第三個月都沒有查出問題。
秦金枝笑笑,查不出問題有什麼稀奇。
裴雲霄不是也死的蹊蹺。
明明都知道這些人並不是意外而亡。
可就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個吳有際,是在給吳氏報仇?
韋家參與了當年的縱火案?
可是他竟然已經能將冷蟾香悄無聲息到給韋氏用了這麼多年。
吳家那麼多條人命,他隻可能殺之而後快。
怎麼可能隻是下這絕嗣藥。
而且,他既然沒有死,為什麼這麼多年隱姓埋名?
怕被人報複?
可是怕被人報複又怎麼會鋌而走險的去東宮動手。
秦金枝臉上的笑容更甚。
她就說,皇祖父皇祖母這樣的人怎麼會生出這樣的蠢貨。
她這位太子阿叔才是真正的演技高手。
這麼多年,她都沒有察覺到這位太子的心思。
冷蟾香竟然是他給韋氏下的。
所以這麼多年與帝後不合的偽裝都是他裝的。
秦金枝想起之前她將太子踹下水。
即便再蠢笨,自他入住東宮之後明槍暗箭也不知凡幾。
他怎麼就會這麼輕易的放鬆警惕。
因為太子知道,這滿朝文武,隻有秦家才是最忠誠的保皇黨。
隻要秦家還在一天,他便無後顧之憂。
而他是陛下跟皇後唯一的血脈,將來那個位置一定會是他的。
秦金枝笑意更深,太子一開始便知道秦金枝在配合皇帝要清算世家。
她是一把好刀。
能幫助陛下實現當年的理想。
也能為他日後登基保駕護航。
她倒是一葉障目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做的這些也不算白費。
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耐心,虛偽。
她們還真是一脈相承。
難怪千歲紅的父親不讓她接著查。
黑市竟然跟太子有關係。
不過這黑市雖然給了很多人活下去的機會。
但沉屙舊疾眾多。
拐賣婦孺,私售奴隸,用活人械鬥取樂之事比比皆是。
太子跟黑市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卻沒有改變此等現狀。
既然如此,黑市她秦金枝便收了。
總歸一家人,不過,她倒是應該去見見太子了。
想必黑市那邊也已經將消息傳到東宮了。
第二日下朝,皇後差人在大殿外等著,托秦金枝給太子送些補品。
秦金枝正大光明的來到了東宮。
隻是這次東宮的宮人卻像是在等著秦金枝一樣。
其中一個走向前來,“參見郡主。”
這是太子的貼身內侍王威王公公。
秦金枝挑挑眉看向他。
王公公恭敬的說道:“太子殿下特意讓我在此等候。”
秦金枝嗯了一聲,跟著王公公進了東宮。
王公公引著秦金枝來到一處池中亭。
裡麵隻有太子一人。
太子背對著秦金枝正在喂魚。
秦金枝走到太子的身邊,“阿叔怎麼還是沒長記性,還敢獨自約我到池邊。”
太子微微一笑,手中喂魚的動作卻沒停。
“嶽丈年紀大了,你這混球輕點折騰他。”
秦金枝聳聳肩,“人不是我抓的。”
太子將手中的魚食全部灑向水中。
水中的魚兒蜂擁而至。
“都查到了?”
秦金枝看向太子那張不再隱藏的臉。
“阿叔為何不接著演下去,你若是硬要阻攔,這些事我查不出。”
太子坐到石凳上,桌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果子。
他將一盤酸杏推到秦金枝麵前。
秦金枝挑挑眉,笑了一聲。
“看來阿叔的消息不太靈通,我的味覺已經恢複了。”
太子眸色一深隨後笑道:“看來天下第一神醫的位置以後非你那個朋友莫屬了,竟然連碧落之毒都能解開。”
秦金枝拿起一旁的甜果搖搖頭,十分隨意的說道:“沒解開。”
太子一愣,“什麼?”
秦金枝咬了一口果子,“她偷了她家的秘藥給我,我還能活三年。”
太子眉頭緊皺,“蘭芝草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找,隻可惜,派出去的人一直杳無音訊,放心吧,阿叔不會讓你死的。”
秦金枝嚼果子的速度慢下來,“為什麼那麼做?”
太子自嘲的一笑,“這麼多年是我不孝,對不起父皇母後,我這太子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還好這麼多年你能伴在他們身邊,也不枉費我當年讓人給秦叔遞話,讓他送你入宮。”
秦金枝聽後點點頭,“阿叔為何忽然對我說這些?”
太子將那盤甜果子向秦金枝推了推。
“這天下蕭秦才是一家,以前你年紀尚小,很多事怕將你牽連進去,可是你回京短短數月所做之事,還真是長大了,不像秦叔,不像子儀,倒是跟父皇一脈相承,你若是個小子,將來那個位子,我倒是想讓你坐坐。”
秦金枝揮揮手,“你們還是彆可我這一隻羊薅了。”
她將吃完的果核扔到一邊。
“那吳老爺子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