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金枝打開信,上麵的名字還挺多。
“告訴你父親,來者不拒。”
李樂瑤點點頭,“那樂瑤就先告退了。”
秦金枝嗯了一聲。
隨後她對著雲雀說道:“讓小廚房準備點酒菜,去把薛統領請來。”
薛懷義來到院子的時候,就見到秦金枝正坐在院子中間的方桌上,桌子上還擺滿了酒菜。
“郡主,叫屬下前來有何吩咐?”
秦金枝伸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薛叔,坐。”
薛懷義瞪大眼睛當即跪在地上,“郡主,屬下可有何處冒犯,還請郡主重罰!”
說著頭直接磕在地上。
彆人不清楚秦金枝的脾氣,他自認為還算聰明。
郡主有一個幾乎沒有人發現的小習慣。
隻要她叫了你的尊稱,大概率就是盯上你了。
不是要坑你,就是要出手收拾你了!
那幾位郡主的好皇叔怎麼死的,他可一清二楚!
秦金枝笑笑,“薛叔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薛懷義大聲說道:“屬下不知何時冒犯了郡主,還請郡主降罪!”
秦金枝歎口氣,這人太聰明也不是好事。
她剛歹念。
隨後她笑著說道:“薛叔在府上照顧我十八年,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請薛叔喝杯酒,薛叔不會是不想給我這個機會吧?”
薛懷義猛的起身,“屬下不敢!”
剛才磕在地上用的力太大了,額角的血直接流了下來。
秦金枝十分驚訝的說道:“哎呀,這怎麼還流血了,快給薛叔止血。”
雲杉過來給薛懷義處理了傷口,隨後對著薛懷義說道:“薛統領入座吧。”
薛懷義深吸一口氣,戰戰兢兢的起身坐到秦金枝對麵。
秦金枝指了指桌子上的菜,“嘗嘗我小廚房的手藝。”
薛懷義拿起筷子,“多謝郡主。”
剛才他把近期所做之事都回想了一遍,沒有任何得罪郡主的地方啊?
送進嘴裡的菜還沒等嚼就聽到秦金枝說道:“薛叔,我給你討個媳婦如何?”
薛懷義,?
隨後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秦金枝笑眯眯的說道:“看把薛叔高興的,還不倒酒!”
一旁侍候的侍女給薛懷義倒上酒。
薛懷義顧不得彆的,喝下酒才壓下咳意。
他一臉驚悚的說道:“郡主!您就彆跟屬下開這種玩笑了。”
秦金枝倒真像是跟薛懷義話家常一樣,“你看看其他幾位將軍,各個賢妻在旁,兒女雙全,隻有你孑然一身。”
薛懷義擦了擦嘴,“我一個人習慣了,早就不想那成家之事了,若是郡主不嫌棄,還希望郡主能允許我在王府終老。”
這話算是說的很明白了。
死也是鎮北額王府的人。
秦金枝笑笑,“也是,雖然沒成家,不過有紅顏知己相伴也算一樁美談。”
薛懷義一愣,“不知郡主所說何意?什麼紅顏知己?”
秦金枝笑著看向他,“揚州,王婉柔。”
薛懷義思索了一下,隨後瞪大眼睛。
“郡主!我跟那王婉柔不過露水情緣,回京前我已經給了她安置的銀兩,再無聯係!”
秦金枝挑挑眉,“露水情緣?薛叔莫要框我,人家可是給你生了一個女兒。”
薛懷義臉上更是露出不解的表情。
“女兒?”
秦金枝將薛嫋嫋的檔案放在薛懷義麵前。
薛懷義連忙打開,他倒要看看是誰汙蔑他!
誰知臉色越來越難看。
時間,細節,一切都對的上!
他麵露難色的說道:“郡主!此事我真不知情!”
秦金枝笑笑,“薛叔不必緊張,誰還沒有個紅顏往事。”
可薛懷義卻笑不出來,他麵色凝重的問道:
“郡主,屬下不知能否知曉,這份檔案是誰送到您麵前的。”
秦金枝眼中出現笑意,從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今日我千鳥司中有些流言,我便查了查這司眾人,這薛嫋嫋如今便在我千鳥司當差。”
薛懷義麵色凝重的說道:“郡主!若此事為真,這恐怕是背後之人專門為我做的局,目的便是讓我跟您和王爺產生嫌隙,讓王府甚至鎮北軍內亂,背後之人心計深沉,這一局,恐怕謀算數十年之久!”
秦金枝挑挑眉,“繼續。”
薛懷義越想麵色越沉重,“郡主,我薛懷義不敢說頂天立地,也是男子漢大丈夫,若那王婉柔真是懷了我的孩子,我大可以將她帶入京中,何必藏著掖著,什麼人才會將身邊人和子女藏起來,自當是心懷叵測之人,這背後之人是想讓郡主跟王爺疑心於我。”
秦金枝翹起腿,“哦?怎麼說?”
薛懷義重新起身跪在地上,“既然郡主能將這個檔案直接交到我手上,想必郡主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今日薛某便越矩一回,跟您打開天窗說亮話。”
秦金枝笑意更甚,“你我叔侄一場,自當如此。”
薛懷義後背挺直,
“以郡主的聰慧,想必早已明白,為何義父會讓我回京。
子儀死後,我確實心中有些心思,義父遣我回京我心中憤懣,但是我從未想過背叛義父!
想必郡主能查到這薛嫋嫋跟我的關係,一定是她在司中做了什麼,我猜這是她背後之人故意所為。
將她推到您的麵前,若是您將她殺了,我得知真相後必定會跟您反目。
若是此時再有人來拉攏我,給我開出能讓我重新回到軍營的條件,我必定會叛出王府。
倒時鎮北軍一亂,京中的那些人,自然就能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對於一個真正的將士來說,戰場才是他大展宏圖的歸宿。
更何況薛懷義有能力,有野心。
這樣的人被秦業困在京城。
自然會心有不甘。
一旦將這樣的人拉攏,對秦業,對鎮北軍都是一大禍事。
經數十年之久來做一場謀劃。
這背後之人,棋風刁鑽,倒是個對手。
秦金枝看著薛懷義的眼睛,“祖父將你調回京果然沒錯,你這樣的人,太危險了。”
薛懷義抱拳,“義父心懷天下,年輕時不懂他的用意,可能近幾年虛長了些年紀,想的便更多了。”
秦金枝一隻手支著臉,“你明白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