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金枝在第三天的傍晚慢悠悠的出宮。
一回到王府就看到薛懷義正在門口指揮著小廝們往府中搬東西。
薛懷義看到秦金枝走上前來,“郡主,這些都是來府上探病的大人送來的禮品,說是一點心意,王爺說找單全收,東西都搬進您的院子裡了。”
秦金枝點點頭,“薛統領辛苦了。”
薛懷義立正,“屬下應該的。”
秦金枝回到院子,雲雀四人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院子被禮品堆得已經沒處下腳了。
四人在院裡,秦金枝在院外。
“郡主,這些東西怎麼處理?”
秦金枝揚揚下巴,“開箱,把裡麵的名單拿出來,禮品送到庫房。”
四人聽後便開始拆箱。
雲錦大病初愈,一臉不解,“怎麼送禮還放名單啊?怕郡主不知道誰送的?”
她打開一個箱子,裡麵是些珍奇古玩,她將手伸進去摸了摸,還真的摸到一個冊子。
雲錦將冊子打開,一臉嫌棄的說道:“怎麼一份禮這麼多人送?”
秦金枝跳著走進來接過冊子,摸摸她的腦袋。
“因為這份名單才是真正的大禮。”
四人陸續將箱子裡的名單都找出來。
秦金枝跟雲雀四人換上了千鳥衛的官服。
小廝將流雲牽了出來。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王府的門一打開,千鳥衛的眾人已經等候在王府門外。
崔瑩騎在馬上挑著眉看向秦金枝。
秦金枝高聲開口道:“兵分四路,名單上所有人全部抓回千鳥司!”
“是!”
眾千鳥衛訓練有素的向名單上各家奔去。
胡阿蠻興奮的掏出雙板斧,“月黑風高夜!”
胡阿嬌抽出雙鐧,“殺人放火時!”
說完二人對視一眼,“現在不是土匪了。”
秦金枝裂開一邊嘴角,火光照在她惡童般的臉上。
“月黑風高夜,抄家滅族時!”
眾人眼中皆是興奮的光芒。
“駕!”
這一夜,京城中位高權貴者安眠。
小人物血侵滿京。
崔丞相坐在書房中,街上哭喊哀嚎的聲音不斷傳進他的耳中。
他冷笑著轉動著手中的扳指。
將整個朝堂拉做同謀。
這麼瘋的舉動,這隻有秦金枝這個瘋子能做出來。
今夜哀嚎蔓延,便是秦金枝對他的回擊。
這一局,他輸了。
但是也得到了他想要的。
秦金枝將朝中官員所有的罪證都送到每個人手中。
看似棋高一招。
可她也徹底的暴露在京中眾人眼前。
她多年來的偽裝付之一炬。
一個嬌養的紈絝偽裝多年終是被人發現這是一把懸在眾人頭上的利劍。
京中的水,深不見底。
那渾噩之下暗流湧動。
秦金枝能如此順利的鬥到鄭沈兩家。
一是她多年來的蟄伏,二便是因為鄭沈兩家的輕敵。
但無論怎樣,秦金枝都將自己送上了那個風口浪尖。
這些官員為了明哲保身將手下的人推出去送死。
彆人不清楚,但他清楚。
秦金枝就是為了砍斷朝中官員的隻見的鏈接。
陛下跟秦金枝想為朝中注入新鮮血液。
出師無名,朝廷動蕩。
此事正好給了秦金枝有乘之機。
他真是沒想到,秦金枝如此年紀眨眼間便能將局勢扭轉。
可也正是這一場戲,換來他新的盟友。
想要那個位置的人太多了。
這一把利刃不能為己所用便隻能摧毀。
不到最後,永遠不知道誰才是真的贏家。
書房外傳來敲門聲,“父親。”
“進來。”
崔顥推門走了進來。
他走到崔丞相身邊,“那人帶來了口信,明日午時與您相見。”
崔丞相點點頭,“你娘身體如何了?”
崔顥低聲說道:“娘回府之後一切如常,府醫來診斷過了,娘的身體已無大礙。”
崔丞相嗯了一聲,“明日,你與我一同前去。”
“是,父親。”
第二日上朝。
秦金枝與崔瑩一同出現在大殿之上。
崔顥看著麵色冷淡的崔瑩就站在天子身邊。
居高臨下的審視著眾人。
與他心中的小妹在也不一樣。
朗清風上前,“陛下,臣有事啟奏。”
得到皇帝的示意後。
朗清風開口道:“如今我晉國政事繁多,但京中不少重要官員職位缺席,無人對接,許多政事無法開展,還請陛下儘快任命缺席官員職務。”
皇帝聽後點點頭,“朗卿所言既是,三日後,朕便將所有缺席的官員補齊。”
朗清風行了一禮後,退回原位。
崔丞相杜尚書在朝中把持朝政多年。
吏部幾乎隻能調動一些官階低的官員。
吏部尚書一職一直空缺。
當初裴家將裴鴻送到吏部侍郎的位置也是知道。
裴鴻隻要當好糊塗官便可。
如今朝局大變樣。
這吏部尚書跟吏部侍郎的地位空了出來。
陛下委任何人便成了重中之重。
不過就在朝堂上紛爭不斷之時。
賢妃收到關中來信。
楊先攜夫人進京了。
楊先已經有十餘年沒有回京了。
向陛下請了旨進宮探親。
皇帝倒是欣然應允。
而秦金枝下朝之後,竟然接到了長風道人的信。
秦金枝看著信上老頭要吃南城居乳鴿挑挑眉。
這老頭倒是越來越挑嘴了。
秦金枝駕馬來到南城居。
能讓她親自去給買吃食的也就隻有這老頭了。
秦金枝在包廂等候之時,門忽然被敲響。
“進。”
打開門的卻不是小二,而是一個玉麵郎君。
那人一身青綠長袍,手拿折扇,麵帶笑意的說道:“參見郡主。”
秦金枝挑挑眉,隨後想到老頭的那封信,“是你想要見我?”
那郎君走上前,“還請郡主勿怪,我乃白身,郡主天潢貴胄,想要見郡主,隻好出此下策。”
秦金枝翹起腿身子向後仰去。
“能讓老頭給你當信差,你也不是凡人。”
那郎君微微一笑,“在下並無惡意,隻是長風道人一生隻收三個徒弟,在下少年時也曾收到長風道人的考驗,但最終沒有成為他老人家的徒弟,所以便想見識見識郡主的英姿。”
那人說話姿態不卑不亢。
嘴中說著天潢貴胄,可骨子裡的驕傲卻掩藏不住。
秦金枝笑笑,“所以,你想看看我這個紈絝憑什麼能打敗你成為長風道人的徒弟,是吧,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