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官員任命的聖旨去往了各個府邸。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司農寺少卿裴瑾年愛民如子,為民伸冤,拳拳赤子之心,故拔擢為京都府尹,望日後清正廉明,為民做主!”
“臣裴瑾年領旨謝恩!”
盧夫人親自上前給洪公公遞了金錠。
“請公公吃茶。”
洪公公笑著將金錠收下,“恭喜裴大人,賀喜裴大人了,老奴就不多打擾了,後麵還有幾家聖旨要老奴去傳。”
裴瑾年上前,“洪公公慢走。”
裴清走上前,“你應該去趟鎮北王府跟郡主親自道謝。”
裴瑾年回道:“孫兒也是這麼想的。”
隻不過裴瑾年好像來晚了,裴府馬車來到王府的時候。。
王府門前已經停了不少的馬車。
小廝通傳後,將裴瑾年迎了進去。
秦金枝正在府中池塘釣魚。
裴瑾年走近的時候就看到秦金枝身邊已經坐了不少的人。
“瑾年參見郡主。”
秦金枝沒有回頭,“坐。”
裴瑾年聽後也走到那些人的旁邊。
其他人不認識,但是最近風頭正盛的郎大人他還是認識的。
朗清風衝著他頷首,裴瑾年也回了一禮。
過了好一會,秦金枝麵前的魚竿才有了動靜。
秦金枝立馬手竿,一條大肥魚從水中被拉了出來。
她笑著說道:“今日你們有口福了,我的小廚房做魚湯給鮮。”
隻見一個看著十分儒雅的中年男子臉上卻掛著不屬於他這個氣質的諂媚。
“微臣今日定當好好品嘗郡主親自釣上來的美味佳肴。”
秦金枝笑道:“烏大人,那你可得多喝幾碗。”
烏文光立即恭敬的說道:“多謝郡主賞賜。”
秦金枝回身,眾人都起身。
“雲杉,郎大人腰不是太好,去給他尋個軟墊。”
朗清風身旁的老者恭敬的上前,“多謝郡主掛念。”
秦金枝領著眾人前往她的院子。
裴瑾年跟在最後麵。
這樣的麵麵俱到恩威並施,他能做到麼?
眾人剛到院子中,薛懷義便在門前說道:“郡主,謝家來人了。”
秦金枝挑挑眉,“讓他們進來。”
院子裡烏泱泱的人都是因為秦金枝的調動變動了官職。
其中最興奮的便是烏文光。
中書舍人到吏部尚書。
這是他之前永遠都無法跨越的鴻溝。
可郡主輕而易舉的坐到了。
他明白郡主是看中他有能力卻無背景,可以拿捏。
可他若是沒有異心,這便是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
若是靠他自己,這條路他需要走多少年!
更何況這些時日在京中所發生之事都讓他清楚的知道。
這位小郡主可不是凡人。
並且她支持太子,那便是支持正統。
若是太子日後登基,那他可就是純臣,地位不日而喻。
金枝郡主真是他的貴人啊!
眾人落座,心中互相開始打量。
院子中的這些人,從今日起,便算的上是郡主的人了。
日後大家互相照應,守望相助,朝中辦事也方便些。
這應該也是郡主並不忌諱他們見麵的原因。
眾人有了這個念頭,便也開始寒暄起來。
過了一會,薛懷義帶著謝家人走了進來。
眾人回頭望去,隻見朗清風的父親朗懸連忙起身。
“謝太師!”
謝太師退出朝堂幾十年,除了朗清風的父親沒有人見過他。
不過他的大名卻始終在晉國如雷貫耳。
秦金枝抬眼望去,謝太師身後站著一個女子,定睛一看,是換回來女裝的謝宴卿。
“謝溫瑜參見郡主。”
秦金枝起身接著他行李的胳膊。
“謝太師這是折煞我了。”
謝溫瑜的頭發跟胡子全白,卻不見萎靡之氣。
這個人十分硬朗精神。
謝溫瑜倒是十分淡然的說道:“多謝郡主為犬子謀劃,今日本應攜犬子一起參見郡主,隻是犬子在路上被絆住腿腳,所以謝某便先行來謝過郡主,等犬子進京,再來王府拜訪。”
秦金枝挑挑眉,“用不用本郡主幫忙?”
剛被任命便被絆出腿腳。
想必是進京途中應該是遇到了不少刺殺吧。
謝家名聲在外。
如果重入朝堂,必定會威脅不少人的地位。
秦金枝動不了,已經退出京中的謝家便成為了眾矢之的。
謝溫瑜笑笑,“郡主不必掛懷,一點小事犬子自己可以解決。”
謝家想重新回京,連路上的危險都躲不開,還有什麼資格當天子的盟友。
秦金枝笑笑,“既如此,謝太師便請入座吧。”
謝溫瑜抬手,“還有一事謝某要向郡主請罪,宴卿不知天高地厚,衝撞郡主,是謝某教導無方,今日特來請罪。”
謝宴卿上前一步,“宴卿向郡主賠罪。”
秦金枝笑笑,“謝太師太客氣了,我很欣賞謝小姐,今日都不是外人,謝太師不用拘束。”
謝溫瑜行了一禮,“既如此,謝某多謝郡主。”
兩人落座後,眾人心中不由的有些震驚。
郡主竟然連謝太師都能招入麾下。
謝太師落座後,看向裴瑾年。
他笑道:“你便是裴清的孫子?”
裴瑾年恭敬的起身說道:“晚輩裴瑾年見過謝老。”
謝宴卿表情淡然,眼中卻有了一較高下的意味。
畢竟當年就是裴瑾年的祖父搶走了他們謝家的帝師之位。
謝溫瑜揮揮手,“不用拘謹,你我都是郡主客人,我與你祖父幾十年未見,他身體可好?”
裴瑾年回道:“祖父身體算康健,有勞謝老掛念。”
謝溫瑜點點頭,不再說話,就好像剛才真的是在話家常。
沒一會,小廚房便將酒菜送了上來。
眾人把酒言歡,席間裴瑾年走過來說道:“郡主,京都府尹之職多謝郡主為瑾年籌謀,日後瑾年定當竭儘全力做個好官。”
秦金枝看著裴瑾年笑笑,“用不著謝我,凡事我都有利可圖。”
裴瑾年看著秦金枝遊刃有餘的樣子暗自下了下決心。
前二十年,他的理念裡君子不應該蠅營狗苟。
可這是朝堂,一個滿是汙濁的朝堂。
若是不能與光同塵,下一個被扯入泥潭的便是他裴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