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女伴笑了笑,“這是何家的公子何寓。你剛回國,並不知他在北城的名頭,不隻身家夠闊氣,人也不是一般的俊。”
“我就說,誰能與顧公子平分秋色呢?!聽說顧公子留學的時候,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他雖然畢業有些年頭了,在校園裡的傳說還是在的。但學姐們說顧馳淵性子冷,是冰美人。我看這何公子,溫和風流的多……成熟男人的魅力啊!真讓人受不了!”
她們說著,目光在何寓與顧馳淵間流連。
這兩人,是兩道風景,耀得人睜不開眼。
榮莉挽著兒子顧馳淵的手臂剛步入會場,何寓便帶著得體的微笑迎了上去。
他眸光微動,"榮姨,許久不見,您氣色更勝從前了。"
何寓微微欠身,聲音溫潤如玉,"給馳淵的賀禮已經遣人送到顧宅了,是家父收藏的那套乾隆年間的文房四寶,知道馳淵最近對古董感興趣。"
榮莉保養得宜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輕輕拍了拍何寓的手臂,"你這孩子總是這麼周到。"
何寓側身將身後的何雯引上前來,"堂妹也給顧夫人準備了一份小禮物,一並送過去了。"
他說話時眼角含笑,目光卻不著痕跡地掃過站在榮莉另一側的顧馳淵。
何雯今天特意做了個法式盤發,耳垂上墜著兩粒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
她向前邁了半步,裙擺上的珠片隨著動作發出細碎的聲響:"榮阿姨好。"
她的問候得體,卻在看向顧馳淵時,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不甘。
顧馳淵今天穿了件墨黑色的定製西裝,襯得整個人越發修長挺拔。
他彬彬有禮地向何雯點頭致意,對她眼中那抹情緒視而不見。
"雯雯來得正好,"榮莉適時地打破微妙的氣氛,親熱地拉住何雯的手,"我特意準備了些伴手禮,你來幫我分發給各位女士可好?"
何雯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跟著榮莉走向一旁的禮品台。
侍者恭敬地呈上一個精致的禮盒,打開後裡麵是一條愛馬仕的限量版絲巾,每一塊都繡著收禮人名字的首字母。
在場的名媛們發出恰到好處的驚歎聲,這種程度的奢侈對她們而言並不稀奇,但這份心思卻讓眾人對顧家的周到讚不絕口。
"何小姐,這條是您的。"榮莉親自將繡著"wh"字樣的絲巾遞給何雯。
絲巾是罕見的孔雀藍底色,邊緣用金線繡著細密的花紋。
何雯接過時,眉宇間那股怨氣似乎消散了幾分。
另一邊,顧馳淵與何寓已經站在香檳塔旁熱絡地交談起來。
何寓不知說了什麼,引得顧馳淵難得地露出笑容。
他笑起來時眼尾會微微上揚,那股平日裡生人勿近的冷峻感頓時消融不少。
兩個同樣出色的男人站在一起,一個如鬆般挺拔冷峻,一個似竹般溫潤儒雅,引得不少在場女士頻頻側目。
"何少,顧少。"幾個世家子弟陸續到場,端著酒杯加入了他們的談話圈。
這些都是城中頂尖的公子哥,個個家世顯赫,氣質不凡。
但在這群天之驕子中,顧馳淵依然是最引人注目的那個。
他置身繁華間,卻有幾分出塵的清冷感。
遊刃有餘,俯視眾人。
沈惜安靜地站在角落的茶點區,拒絕了侍者遞來的香檳,隻要了一杯明前龍井。
青瓷茶盞中的茶湯澄澈透亮,她小啜一口,先是一陣清苦,又回甘出淡淡的甜意。
沈惜的目光在顧馳淵身上掃過,最終停在他的唇上。
唇間一抹笑,與生俱來的疏離感。
他沒吻過她的唇,親密時,他嘗過她的耳朵,脖頸,沿著鎖骨一路向下……
但唯獨唇,沒碰過。
沈惜青澀,害羞。
他不主動,她便罷休。
他卻似故意般,磨得她上巔峰,沉著眼,等她傾身主動……
可沈惜,從沒勇氣。
但此刻,沈惜想,顧馳淵的吻大概也像這茶一樣,泛著苦,又帶著甜。
也不知,哪個女人嘗過顧馳淵的味道……
"沈小姐今天真是光彩照人。"
何雯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麵前,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頸間那串粉鑽項鏈,"這款graff的高訂係列,我托了倫敦的關係都沒能買到呢。"
沈惜下意識地碰了碰項鏈,鑽石冰冷的觸感讓她稍稍回神,"何小姐過獎了。這首飾是顧夫人的,她說我今天的裙子太素,需要點綴一下否則配不上這樣的場合。"
"哦?"何雯的手指輕輕敲擊著香檳杯壁,發出一聲諷刺的輕笑,"我還以為是哪位金主慰勞你的呢。不是顧馳淵送的?"
沈惜搖搖頭,抿了一口茶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茶已經有些涼了,苦澀感更甚。
何雯突然湊近了些,濃鬱的香水味撲麵而來,"上個月佳士得的拍賣會,我舉牌到兩百萬,非洲粉鑽的兩件首飾,硬是一件都沒搶到。"
她掏出手機,翻出一張拍賣目錄的照片給沈惜看,"項鏈和胸針,全被一個神秘買家拍走了。"
沈惜的指尖微微發涼。她脖子上的正是照片中的那款項鏈,而另一件胸針,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她的小抽屜裡——那是顧馳淵那晚送給她的"小禮物"。
上百萬?她從未想過這些閃閃發亮的小石頭會有如此驚人的價值。
"沒想到買家是顧四少,"何雯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酸意,她啜飲了一口香檳,"他一向出手闊綽。跟我分手時,讓了西海那塊地的兩成股份給我哥。協議上的數字,後麵的零我都沒數過來。"
她突然壓低聲音,故意顯出無所謂的狠勁兒,"你說他到底在不在乎我?其實我是無所謂的。顧馳淵無非就是家世好,長相好,我本來打算跟他各玩各的,沒想到他對我還挺認真。"
沈惜想起那天顧馳淵去找何寓談事情,回來後神色如常,甚至還心情頗好地送了她那枚胸針。
很雲淡風輕的樣子。
"你見過那枚粉鑽胸針嗎?"何雯突然問道,眼神銳利得像要看穿什麼。
沈惜穩住心神,搖了搖頭:"沒有。"
何雯輕蔑地哼了一聲:"我不信。你跟顧四少關係不一般吧?"
她的目光在沈惜全身掃視,像是在評估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你這小身板,受得住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