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淮覺得耳根發癢,匆忙彆過頭去。
聲音無奈又沙啞:“我沒有凶你。”
見他成功地抓錯了重點,黎允煙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意,迅速又壓了下去。
“大人可要說話算話!”
見他還是歪著頭不看她,又走到他另一側,飛快地在他的耳邊說了兩個字。
“晚安!”
然後便不再理會他,徑直鑽進了被窩裡。
影淮回到了房梁上,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定定地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又無心去思考了。
賀北熠再一次神清氣爽地起床,總覺得有煙兒在身邊,他的睡眠就特彆好!
他憐愛地親了親她的額頭,走至外間,讓元青替他更衣。
黎允煙照例去皇後那邊喝了杯茶,今日這次是第三次帶藥的茶了。
見她喝下去後,皇後的表情大快。
任這狐媚子再如何讓陛下寵愛,生不出子嗣,等到幾年後,一代新人換舊人,任她再生得如何美貌,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看著皇後那綿裡藏針的笑容,黎允煙心裡也冷笑連連。
皇後自以為勝券在握,但誰在局中,還不一定呢!
晚上,賀北熠依舊來了重華宮。
最緊張的那個人是影淮!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床榻上身影交疊的兩人,既怕陛下突然又暈過去,又怕陛下若是不暈,那她怎麼辦?
下一瞬,一直懸著的巨石終於落了地。
陛下果然還是暈過去了!
他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了。
影淮表情複雜地又出現在了榻邊,看著黎允煙,欲言又止。
“你究竟還有多少藥?”
黎允煙懶懶地起身,今日她脖子上的細帶堪堪地掛著,要掉不掉,一舉一動間,讓影淮膽戰心驚。
見她走下榻,他飛快地抄起旁邊的薄披,將她嚴嚴實實地圍住。
動作是他自己都未發現的輕柔。
黎允煙被他裹住,勾唇一笑,見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似是在等她回話。
“若我說,我還有很多,你當如何?”
“什麼?!”他不自覺地抬高了音量,還有很多是什麼意思?
黎允煙聞言,瑟縮了一下,眼眶泛起了薄霧,“你答應了不凶我的。”
影淮無奈歎息,放輕了語氣:“我沒有凶你,但是你的藥,必須拿出來。”
“若是我不拿出來,你真的要將此事告訴陛下嗎?”
他不答話,黎允煙又問:“如果我沒有了這藥,若是被陛下得逞,我便去尋死。”
見他終於看了過來,黎允煙的淚珠恰好滾落,她趕緊垂下眸,聲音低低地說道:“我沒有做錯任何事,隻是不想委身於陛下,就真的這樣不可饒恕嗎?”
不用與她對視,影淮終於敢正眼看她,見她哭得無助淒慘,心臟仿佛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
是啊,她沒有做錯任何事,隻是因為生得貌美,便被人抓了送進宮中。
她如此無辜,又如此無助,自己為何還要逼她呢?
他心軟了幾分,就在此時,她突然抬起頭來,眼中含著決絕。
“那藥丸都在我的身上,大人若是執意要拿走,便儘管拿吧,允煙絕不反抗。”
她的眼裡存著死誌,若是他真的敢將她的藥全部拿走,她就會立馬尋死。
她步步緊逼,身子一寸一寸地離他更近,最後直接倚在了他的身上。
影淮退縮了,被她逼得步步往後退,後背抵到了牆上,退無可退。
見她還要再靠近,他的手反射性地控製住了她的腰。
她的腰肢柔軟纖細,盈盈一握。
入手的溫度讓影淮的心漏掉了半拍,最後實在無法,將手轉至她的肩膀,一個用力將她扭轉開來。
然後消失在了屋裡。
從那之後,影淮再也沒在賀北淮昏迷時出現過。
黎允煙輕籲了一口氣,第一個小目標達成了,開始第二個小目標!
宮裡最近誰不知道,黎允煙是皇帝的心尖寶,是後宮裡最耀眼的存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她不僅從良娣升為了麗嬪,現在竟然還直接封了妃!
成為了麗妃!
照這晉位的速度,若是被她懷上了身孕,下一步可能就直接封為貴妃了!
這可如何是好?
後宮的女眷們都扯爛了帕子,紛紛觀望皇後娘娘那邊的動作。
皇後何嘗不是咬碎了一嘴銀牙!
她以為上個月她能有好消息,滿懷希望地等待,結果還是等來了一場空,心裡不禁怨憤。
她心中生著悶氣,不解又不甘,為什麼她天天喝坐胎藥,卻還是遲遲懷不上身孕?
她將這股怒火全都歸結到了黎允煙的身上。
本來她覺得,隻要讓黎允煙不能生,便可以高枕無憂了。但沒想到,黎允煙居然如此得寵,陛下為了她,竟然連其他嬪妃的宮裡都沒去了!
照此情況下去,若陛下被她蠱惑,讓他廢了自己這個皇後也不無可能。若真到那時候再想對策,就太遲了!
皇後現在學聰明了,知道陛下無論如何都會護著黎允煙那個狐媚子,便不再像以前那樣明目張膽了。
她是皇後,不一定什麼事情都要自己親手來辦的!
自從黎允煙喝了下過藥的那三杯茶之後,皇後再沒有對她使過什麼絆子,就連宮中的一應分例,都是先挑最好的給她送到重華宮裡。
賀北熠為此還誇讚過皇後幾句,誇她端莊賢惠,將後宮打理得極好!
皇後因此整日春風滿麵,就連每日請安時,也不再對宮妃百般挑剔了。
“皇後真是端莊大方,有國母風範,不像有些人,成日裡勾著陛下。”
說話的是皇後座下的第一狗腿馬屁精,徐美人。
徐美人在黎允煙進宮前,容貌算是後宮裡的第一人,賀北熠每月去她那裡的時間,除皇後外,便是最多的。
可自從黎允煙進宮後,陛下幾乎就不去彆人宮裡了,除了初一十五照例來皇後宮中外,其餘時間都泡在重華宮裡。
這叫她們如何不氣!
徐美人有意無意地瞥向黎允煙,一看到她那張臉就來氣。
黎允煙一聽就知道她在說自己。
她可吃不了被人當麵蛐蛐的苦,立刻佯裝不解地問道:“徐姐姐為何不勾住陛下?”
“是因為不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