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傷嗎？
陳程攥緊手裡的玉佩，像是突然被人卸去力氣一般，整個人都仰倒在椅背上，口中喃喃的反複念叨著兩個字:
“舊傷……”
笙笙是知道了些什麼嗎？
前一陣，他剛回來沒多久就接到韓老爺子的信兒，邀自己去家裡一敘。
得知曾經韓老有機會收養笙笙而沒有做到時，他心裡是有些埋怨的。
就算當初他沒有收養她，那經常去看看總可以吧？
如果韓老爺子經常上門探望的話，鹿家怎麼敢那樣對待笙笙一個孤女！
他不知道那個夢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單純的自己想多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小姑娘會死在鄉下，他殺人的心都有了！
當然他最痛恨的還是自己，如果……
如果自己能早一些找到她就好了，如果……自己沒有那麼多顧慮就好了……
這幾天，他一直都在反複的想夢裡發生的一些事，為的就是找一個漏洞來說服自己夢是假的，不要信！
夢裡那個軟軟糯糯的小姑娘不是笙笙。
笙笙是堅毅勇敢的！
可是，他就是下意識覺得，夢裡的笙笙也是真的，會性情大變，肯定是被鹿家人給欺負狠了！
那幾天，他甚至都想把鹿紅軍挖出來鞭屍。
夢裡那家人到死都過得好好的，特彆是鹿小小，竟然還開辦了公司，憑什麼！
他們家吃的用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踩在鹿野一家的屍骨上得到的。
陳程攥緊手裡的玉佩，他現在已經知道這塊玉佩的用途了。
這幾天他思來想去，隻能猜到笙笙那個空間怕是就藏在這塊玉佩裡。
所以最近他一直很寶貝它，想著等這這幾天把這邊的事兒安排完就去一趟遼省，把玉佩還給笙笙，並且告訴她這枚玉佩的用途，省得她再心大的送給彆人。
這麼重要的東西自己怎麼能留下呢，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現在知道了，那肯定是要還給她的。
不過，在走之前問鹿建國要點利息沒問題的吧！
畢竟有一個詞叫父債子償嘛~
陳程眼裡泛起洶湧的恨意。
憑什麼在夢裡他們一家做的惡人可以活的那麼好，而他的笙笙就要死在那間四處漏風的破屋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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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這時，王二也抱著一個東西回來了，門也不敲的進了書房，見到自家老大一臉疲憊的靠在座椅上突然有些心疼。
唉！老大最近變得越來越陰鬱了……
“老大……”
陳程再睜開眼睛時，眼裡的陰鬱早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看著笑的一臉賤兮兮的王二，無奈道:
“又出什麼事兒了？”
王二滿臉堆笑，他總感覺老大變是變了一些的，可總體來講，對自己倒是越來越好了。
要是按往常，他可不敢就這樣肆無忌憚的闖進來~
陳程看著眼前的這個奸猾漢子，不禁在陷入懷疑，這真是那個跟自己在港城大殺四方的王二？
前看後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沒有一點點相似的地方好吧！
除了這一臉的麻子……
那個夢裡，王二後來跟自己一路顛沛流離到了港城，後來倒也混的不錯，有了自己的小團體，可好景不長，在一次火拚中身中數刀，直接橫死當場。
所以，陳程最近對他都是極為包容。
王二不知內情，被他這眼神看的有些心虛，難不成昨晚自己出去鬼混被發現了？
趕忙收起自己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強裝鎮定道:
“老……老大，你乾嘛這樣看著我…，我可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啊。”
陳程都被氣笑了！
就這？？？
算了算了，他現在寧肯相信那個夢是假的，王二就是那個最大的漏洞！
一定是自己對這貨期望太高了。
也不理會他為啥心虛，淡淡問道:“我讓你監視的鹿建國怎麼樣了？”
王二瞬間鬆了口氣，不是自己的問題就好！
趕忙答道:“他手腳不乾淨，已經被開除了，現在就在城東的那套房子裡成天喝酒混日子呢！倆人現在全靠宋春芬給人漿洗縫補衣裳度日。”
陳程點頭，想了想問道:“馬二爺那裡的場子還開著嗎？”
說起這個，王二就來了精神，趕忙點頭:“開著開著呢，二爺生意紅火著呢！”
他昨晚還去玩了把大的，賺了不少外快。
陳程聞言那冰冷的目光就射了過來，不善的盯著王二那張笑靨如花的老臉，聲音冷的像是能淬出冰來: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少去那些烏煙瘴氣的地方！”
王二趕緊低下頭不敢說話，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這張破嘴呦，怎麼就沒個把門的呢！
陳程想到他倒在血泊裡的樣子，一個心軟就要把這事兒給揭過去，可想到他那個混不吝的性子，隻能硬著心腸走到他麵前。
一把薅過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警告道:“以後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你就不用跟著我了。
從哪兒來到哪兒去就行，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對於王二來說，這話說的屬實是有些重，但是陳程知道，如果話不說的重一些，他是不會長記性的。
果然，王二他慌了，連忙賭咒發誓的舉起三根手指，急急的開口道:
“老大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去了。真的，你信我，你信我這一次，如果我再去的話就……就橫死街頭無人收屍，我這輩子都不得……”善終……
“夠了！”
當陳程聽到那句“橫死街頭無人收屍”之時心裡慌得不行，臉上的青筋也凸凸的跳，是一言成讖了嗎……
那顆好不容易硬下來的心，瞬間軟的一塌糊塗:
“以後少特麼胡說八道，這種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我不讓你去賭場是為你好，我陳程現在就你這麼一個兄弟，你要是出點事兒我還得低三下四的去撈你，能撈出來還好，萬一撈不出來呢？”
王二驚呆在當場，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在老大心裡竟然有這麼高的地位……
陳程看他不當回事兒，又補充道:“當然你要是實在想去的話，我也不攔你，以後就彆回來了，我就當你死外麵了！”
死在了那個陰冷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