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卡車司機工會分會。
大門口,巴比·瑪西爾點燃一根煙,雙手揣在皮夾克的兜裡,做賊似的東張西望四處打量。
身為底特律東區的重量級街頭霸王,巴比從小開始在街頭打架,小時候用拳頭和棍棒,長大後就開始用霰彈槍和燃燒瓶了。他曾經在道上闖了不小的禍,也得罪過不少人,搞得他不得不離開底特律,去外地廝混。
這幾年聽說斯威特幫派已經換了老大,老斯威特死了,他的侄子接了班。
東區其它幫派也有不少仇敵死於幫派混戰中。
出去逛了幾年,回來一看,結果仇人死了一大半。
這倒是讓巴比感到世事無常還是家鄉打得比較激烈啊,外界的幫派動手磨磨唧唧的。就比如叔叔霍法,直接乾死那個菲茲不就行了?非要和人家磨磨唧唧地搞鬥爭。
片刻後,工會大門內走出來一個打扮得體的黑人男子——傑瑞·瑪西爾,巴比異父異母的弟弟,同樣也是瑪西爾女士收養的孩子。
四兄弟中,就隻有傑瑞一直留在底特律照顧母親,其它兄弟都跑出去混了。
見麵後,兩兄弟來了個熱情的相擁。
“混得不賴嘛。”巴比望著傑瑞身後的工會招牌,“以前咱們一起在街頭打架的時候,你可沒告訴我,你將來能成為工會新星。瞧瞧你這身打扮,跟個生意人似的。”
傑瑞咧嘴露出大白牙,“羨慕了?你最近不是和霍法叔叔走得很近嗎,你也可以加入工會。”
“彆,我喜歡自由自在,加入工會束手束腳的。”
巴比心說自己可不想開那些笨重的卡車,堵車不耐煩的時候,他能一拳把方向盤給錘爛。
“跟我說說,你現在遇到了什麼麻煩,我這個當哥的可以幫你。”巴比關心道。
傑瑞也鬼鬼祟祟四處張望一番,招呼巴比來到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店,坐下來詳細聊了下這件事。
身為工會成員,傑瑞表現非常不錯,曾經又因為母親和霍法的關係,他在公會內頗受重用,一路順風順水攢下了不少錢。
後來他就想自己出來單乾,自己做生意,做大做強,創造一番事業!
這個生意就是市政府的一個改建案——他孤注一擲,將自己所有的積蓄全都投入其中,另外還借了不少的錢,甚至從工會基金裡麵申請了貸款。
“現在維克·斯威特冒出來想分一杯羹。”傑瑞一臉無奈地說道,“他們勒索我,我不給錢的話,他們就要砍掉我的項目維克在市議會有人,他能阻止我的項目。”
巴比聽得一陣頭大,“維克?我隻記得一個叫馬康·斯威特的。”
傑瑞:“維克是他的侄子,以前幫他伯伯運送燃燒彈和妓女,後來維克把他伯伯丟進了河裡,自己當老大,現在這一片全都歸他了。”
巴比啞然:“看來我不在這些年,底特律發生了不少事情維克找你要多少錢?”
傑瑞:“40萬。”
巴比氣笑了:“這傻逼是特麼瘋了嗎?動動嘴巴就要40萬?”
傑瑞歎道:“巴比,你想過橋,就得付過橋費。維克並沒有拿著槍對著我的額頭逼我給錢,但他斷了我所有的後路,逼著我主動走向他的屠刀。我已經把所有錢投了進去,回不了頭了,如果這個項目完蛋,我不僅會破產,還會背負上百萬的債。”
窮光蛋巴比在外麵過的是有一頓吃一頓的日子,主打一個及時享樂,完全沒有存錢的概念。
此刻麵對弟弟的困境,巴比蛋疼道:“除了給錢,還有其它的解決辦法嗎?我去做了維克,他一死,你的項目應該能順利進行了吧?”
傑瑞:““
不愧是經常氣得母親跳腳的家族大哥,做事兒永遠都是如此乾脆直接,眼裡就沒有“後果”這兩個字,抱著一把噴子就敢直接殺上人家的老巢。
“如果你殺了維克,我的生意就徹底彆想做了。”傑瑞無奈道,“你可以一走了之,但我還要在底特律做生意,母親也還要在這裡生活,我們是否能承擔得起斯威特家族的怒火?”
巴比咧嘴一笑,調侃道:“那就直接滅了他們家族唄。”
傑瑞:“”
哥,你真的是我哥
巴比收起笑容,“我開玩笑的,我們再想想其它的辦法吧嗯,我最近在紐約學到幾個詞,叫做以和為貴,和氣生財,咱們可以想想其它辦法。”
傑瑞一臉狐疑,你這個以和為貴,它正經嗎?
“對了,這件事你彆告訴母親。”傑瑞提醒道,“我不想讓她擔心。”
“我嘴巴不漏風。”
傑瑞接著邀請巴比去自己家裡做客,他早已從母親的房子裡麵搬了出來,而且已經結了婚,算是四兄弟裡麵最安定的一個。
因而,當傑瑞妻子見到臭名昭著的巴比後,表麵和氣,私下卻拉著傑瑞一頓吐槽,“你怎麼把巴比帶回來了?”
“彆這樣看我,我早就不過那種日子了。”傑瑞解釋道,“我幾百年都沒見過巴比了,他難得回底特律一次,我們隻是敘敘舊而已。”
妻子一臉狐疑,總感覺得巴比就是惹事精,一回來準沒好事。
底特律,警局。
菲利普·羅斯正在配合上司的調查和盤問,原因很簡單,他執法的時候,過於暴力,將一個黑人小偷打死了。
上司:“他背部中了槍,這代表當時他在逃跑,你從背後開槍射擊了他。”
菲利普不覺得自己做得有啥問題,反而提出了質疑,“他當時正在逃跑,我不打背後打哪兒?”
這特麼還能打到正臉嗎?
“”
你為何如此理直氣壯?上司蛋疼不已,“我意思是,他背對著你,代表他對你沒有威脅,你不能開槍射擊他,他隻是偷東西而已。”
菲利普繼續質疑:“如果隻是偷東西,他乾嘛要跑?有沒有可能他在超市殺了人?他在躲避警察。”
“你不能假設!如果他手裡有武器就算了,但他手裡並沒有武器,你不能直接開槍射殺一個小偷。”
“他中槍了都沒有停下。”
“他已經死了。”
“e,我很抱歉,我隻是想阻止他而已。”
“就一句道歉?”
“不然呢?”
菲利普攤開手,完全不覺得自己做的有啥毛病,那些媽惹法克兒的黑鬼,渾身上下都充斥著罪惡的氣息,隔著幾公裡都特麼能聞到,犯了事兒還不能開槍射擊嗎?
彆說是偷東西了,哪怕對方敢對自己豎中指,自己都會以“襲警”的名義,毫不猶豫開槍。
子彈才能教會那些黑鬼守規矩。
上司見到菲利普這態度,不由感到無奈,他深知自己這個手下的種族歧視傾向有多麼嚴重,但也正是菲利普這股子強大的“正義感”,讓那些黑人意識到底特律警局並不是好惹的。
而且警察局很多警察都不願意去東區那些黑人社區巡邏,因為太亂了,但菲利普敢,他的巡邏小組在那邊橫衝直撞,作威作福,暴力執法不亦樂乎。
上司感覺菲利普這樣的“人才”留在警局,禍福相依
這事兒也隻能不了了之了,人都特麼死了,隻能是把這個窟窿填上。
他現在不是很想對菲利普提出謀殺指控,哪怕這個罪名完全可以成立
“菲利普,出去吧,記得以後冷靜行事。”
“yes sir!”
菲利普戴上了警帽,遮住了自己那張充滿戾氣,看不出絲毫和善的臉。
來到走廊上,菲利普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同事陪著一位年邁的老太太走過來——那是瑪西爾女士,對方在民間挺有名,菲利普認識這位白人老太太。
他覺得瑪西爾女士收養無家可歸的孤兒是好事,但老太太不該收養那些黑鬼孤兒。
底特律的黑人已經夠多了,白人都特麼快失去了生存空間。
菲利普瞥了眼同事和老太太,打了聲招呼,然後回到了自己工位。
他好奇問自己的哥們兒,“瑪西爾女士來警局乾什麼?她收養的那些孩子又惹事兒了?”
“我也不清楚,估計是因為這事兒吧。”
“那些孤兒沒人要不是沒原因的,除了瑪西爾女士,哪個家庭願意收養這些隨時可能會帶來麻煩的問題兒童?”
菲利普搖搖頭,正準備繼續工作,忽然有人找到了他。
有人報警,油罐車在東區被搶,損失慘重。
而且還隱隱透露了一條信息——這事兒和澤裡利家族有關。
菲利普雙眼一亮。
好事兒啊!黑手黨大佬出手可是很闊綽!
二話不說,菲利普立馬親自去麵見大佬。
見麵地點自然不可能在警察局,而在澤裡利訂下的一間高檔餐廳,到了地點之後,菲利普見到了澤裡利這位大佬,並從對方嘴裡得知了訴求。
一個是抓捕那些敢搶汽油的罪犯,挽回黑手黨高達上百萬美元的損失;
第二,要保障澤裡利家族在底特律的汽油生意,未來不會再被那些黑人幫派乾擾。
澤裡利需要和平!!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澤裡利提議可以讚助一下底特律警察局,具體還能讚助到菲利普這位為民服務、鏟奸除惡的警察身上。
澤裡利委婉道:“我們的汽油生意可是正兒八經的生意,不僅能帶來便宜的汽油,還能帶來更多的就業崗位,幫助市政府解決就業率持續下降的問題這件事可是得到了市政府的鼎力支持,但總有些不法之徒要破壞這項合作,他們想毀了無數司機的飯碗嗎?
他們想毀了這座汽車之城嗎?!
菲利普,我知道你處理黑人犯罪很有一套,東區各地都留下了你的傳說,這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助但是我也不想鬨得太難看,你解決的時候動靜不要鬨得太大,先幫我逼問出油罐車和汽油的下落。”
菲利普望著桌子上那一箱綠油油的鈔票,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這事兒能乾啊!
打擊犯罪本來就是自己的任務,而且還是自己最特麼討厭的黑人罪犯,關鍵這事兒要事出有因,是那些黑人罪犯犯事兒在先,搶了人家正經商人的汽油。
可惡啊!這些黑人罪該萬死!!
當即,菲利普五指並攏、手掌輕觸額頭。
“為人民企業家服務!!”
菲利普另一隻手放在了鈔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