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耀成很快釋懷，總之幫助群眾解決問題就對了，管它是什麼妖魔鬼怪。
更何況，他邊上不還有個厲害的蘇念在嗎！
旋即開口，帶著些莫名的得意道：“林醫生，你就告訴蘇念吧，她的本事，大著呢！你彆嚇著就行。”
話音未落，便聽蘇念開口，語氣不容置疑：“是不是個紅衣女人？”
她觀林敘麵相，隻隱約看見個紅衣身影，低著頭，長發遮麵，帶著無儘的悲哀與怨念。
李耀成偷偷打個哆嗦，搓了搓手上的汗毛，這紅衣，又是女人…這不是以前港台鬼片的標配嘛？
林敘瞳孔驟縮，捏在手中筆“啪嗒”落在地上，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脆。
那詭異的紅色嫁衣，原本還隻是在鏡中看見，可昨晚竟是入了他的夢，弄得他驚醒後再不敢入睡，硬是開燈睜眼到天亮。
無須林敘回答，蘇念深吸一口氣，借手串中的靈力，抬手以指代筆，在空氣中勾勒淨穢符。
淡淡雷意在指尖流轉，空氣中彌漫焦灼的清香，像是暴風雨前的電光。
這匪夷所思的一幕讓林敘渾身劇顫。
作為醫者的理性認知在玄術奇觀前轟然崩塌，他下意識向後猛靠椅背。
金屬椅腳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麵上劃出刺耳銳響，在寂靜的辦公室裡顯得格外突兀。
下一秒符成後虛閃一下，驟然沒入林敘眉心。
他猛地一震，仿佛被無形之手攥住心臟，緊接著一股清涼之力驅散了盤踞多日的陰冷寒意。
“這是……”林敘喃喃自語，指尖顫抖著摸向眉心。
他臉上恢複了些許血色不說，眼神也清明幾分，有種劫後餘生的虛脫感。
他抬眼望向蘇念，對方正用袖口掩唇猛咳，指縫間滲出的暗紅血跡讓人心頭一緊。
他張了張嘴，好一會才啞著嗓子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李耀成看著林敘的臉色像變戲法般瞬間恢複血色，又見蘇念止不住的猛咳，皺眉不悅道：“她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安全了。”
說著，他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想要替蘇念擦去嘴角的血跡，指腹不小心觸及麵頰一片冰涼，眉頭瞬間擰成川字：“你自己說說，我才認識你多久，吐幾回血了？你這是真想把醫院當家住啊？”
明明有些心疼，可從他口中說出來，就是那麼凶巴巴的。
蘇念強撐淡笑，抬手接過紙巾，頗為隨意地道：“嗐，李警官，您可彆咒我呀！我哪來那麼多錢住醫院啊，再說了，我這吐著吐著，指不定哪天就能習慣了…”
這話雖是玩笑，心底卻藏著無奈。
反正這破身子一時半會調不好，她除了習慣還能怎麼辦？
李耀成卻不知道，差點被她這話氣得跳腳。
簡直了！真恨不能敲開這丫頭的腦袋，看看到底是怎麼想的，這麼不把自己當回事！
偏偏蘇念還一副不以為意的樣，活像在說“大驚小怪”。
林敘看著兩人熟稔的互動，莫名覺得心口像被細針輕刺了一下。
但職業本能很快壓過異樣，他不由分說拽過蘇念的手腕，開始測量她的脈搏：“血壓必須量，還有肺部聽診，你有咳血的症狀，必須全麵檢查。”
蘇念下意識想要抽回手，“額，我真沒事，倒是林醫生你，我隻是幫你暫緩陰氣，但根子還在，今晚我就留在這看看…”
她那頭話音還未落呢，“砰”的一聲，護士李雯猛地推門而入，手裡的醫療盤晃得叮當作響，針管和棉簽在盤子裡亂撞，差點兒滾落。
她犀利的目光瞬間鎖在林敘扣在蘇念腕子上的手，冷哼一聲，那陰陽怪氣的語調瞬間在不大的辦公室裡散開。
“喲嗬，蘇小姐，又來找林醫生啦？你這身子骨可真是夠‘金貴’的，一點小問題到現在還不出院？”
“哦，還有，這大清早來看你的親戚都被你氣得進了 icu，你也不去看一眼？”
李雯早對林敘有著彆樣的好感，這一看到林敘另眼相看的蘇念竟進了他辦公室，自然是心裡像打翻了好幾瓶醋，酸得厲害，隨便找了個借口，就跟著來了。
蘇念聽到這話，隻是不緊不慢地挑眉，明明眼神淡如止水，卻帶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李護士，先操心操心你手裡的盤子吧，要是摔了，醫院可不會給你報銷。”
這話看似平淡，卻像把軟刀子，直戳李雯心窩，讓她被噎得臉一紅卻又說不出話來，隻能狠狠瞪了蘇念一眼，那眼神裡滿是不甘，恨不能從那張清冷臉上挖出點什麼破綻。
站在一旁的李耀成，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他雖不清楚蘇念親戚的事，但李雯這陰陽怪氣的語氣明顯是在挑釁，哪能忍？
他上前一步，氣場全開，沉聲道：“這位護士，說話注意點分寸！”
“蘇念是你們醫院的病人，身體還沒好，來這也是為了查案，你在那陰陽怪氣地瞎嚷嚷什麼？！有這閒工夫，不如趕緊去忙你該做的！”
他那護短的模樣，簡直不要太明顯，就差沒跟個老母雞似得直接把蘇念護在身後了。
林敘也被李雯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和刺耳的話語弄得十分不悅。
他正和蘇念討論著關乎自己性命的要緊事兒呢，李雯招呼都不打就闖進來，還當眾陰陽怪氣，實在是太沒禮貌了。
林敘清了清嗓子，語氣冰冷得能凍死人。
“李護士，我在和病人談重要的事情，下次進來之前，記得先敲門。”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還有，病人的隱私不是你能隨便拿來在這兒嚼舌根的，希望你能記住醫院的規定！”
這話一出，辦公室的空氣都像凝固了，林敘平日溫潤如玉，鮮少動怒，可這冷冽的語氣，分明是動了真火，字裡行間透著上司的威嚴。
李雯被李耀成和林敘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懟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手裡的醫療盤抖得愈發厲害，差點就端不穩了。
她咬緊下唇，眼眶裡都泛起了淚花，心裡對蘇念的那股恨意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