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先神父的真身,而是他生前留下的幻象”,約克望著隻在教會牆壁上的油畫裡見到過的,此刻籠罩在金色光芒裡的迦葉爾,起身問道:“您為什麼要將封魔咒典籍的最後一句咒法抹去,而讓它十二年之後才出現呢?”
“封魔咒的強大力量,會擾亂修煉者的心誌,從而產生邪念。時間會淡化這些不該存在的念想,也是檢驗其是否真的適合掌握封魔咒的必經過程”。縹緲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著,如同遙遠山穀裡的回音。
“第三祭司歐恩已經死了,誰才是真正適合掌握封魔咒的人呢?”,伯萊問道。
“伊……”,迦葉爾的聲音從上空傳來,被晚風吹散。“伊……”,空氣中隻有微弱而模糊的聲音徐徐漂浮著。迦葉爾的身影逐漸變得越來越透明,話語沒有完全傳到約克和伯萊的耳朵裡,便隨著周身的金色光芒,慢慢的消失不見,融化在了漆黑的夜色中。
“伊什麼?”,伯萊疑惑的說:“先神父的話,並沒有說完啊”。
“這幻影在靈柩中保留了數個世紀,法力已經逐漸微弱,又受到了格蘭法力的破壞,所以先神父本該說完的話,就因外力影響,而變得殘缺”,約克遺憾的說。
“這麼重要的消息就這樣消失了,我們也不知道先神父說的伊什麼的,到底是誰啊”,伯萊泄氣的癱坐在地上。
“這個問題還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約克憂心忡忡的說:“我們並不知道,歐恩將封魔咒的典籍,重新藏在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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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格利地方法院,大門外。
“老東西!你給我滾出來!”,賭場主巴洛左手握著一瓶威士忌,右握著一根棍子,站在門前扯著嗓門叫喊。
巴洛的身後,是賭場中十幾個膀粗臂圓的打手。他們手持利刃,臉上滿是橫肉,裸露在外的身體上遍布著因鬥毆而留下的疤痕。打手們氣勢洶洶的用武器在地麵上劃出粗糙的摩擦聲,歪著腦袋,不耐煩的望著法院的大門。
街上的行人看到這個陣仗,紛紛躲的老遠,使得整條街都變得空無一人。空氣中仿佛彌漫著劇烈的火藥味,隻需一點點火星,便會瞬間爆炸。
“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在我戴普的法院門前撒野!”。大門被吱呀一聲打開,裡麵傳來了戴普不悅的聲音。
“嘿嘿!老東西!今兒個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我就問你一句,我借給你的錢,和你答應過我的事情,你到底是認不認賬!”,巴洛向前跨了一步,凶狠的說。
“哼!我看你是找死!你沒憑沒據,就瘋子一樣的來誣陷我!今天還帶這麼多人來,是想造反麼!”,戴普厲聲說道。
“我就是來造反的!”,巴洛鉚足了勁兒叫嚷道:“不光是造反,我還要把你這法院給砸了!然後要你的命!”。傾家蕩產走投無路的巴洛,此刻已經無所畏懼了。
“哼!要我的命,那就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戴普的話音剛落,從街道的兩邊,就衝來了幾十名士兵。他們手持長劍,將巴洛和他的手下,圍了個水泄不通。
戴普的身後,布多挺著巨大的圓肚子,從大門裡擠了出來。
“戴普大人,這兒就交給我了”,布多活動著矮胖的身體關節,將兩柄短刀從背後抽了出來。
“什麼叫交給你了?”,瓊斯啪的一巴掌甩在了布多的肚皮上,怪聲怪氣的說。然後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兩把火槍:“有我瓊斯在這兒,輪得著你出手麼?”
“我先回去休息了,一大早的覺都沒睡好”,說完,戴普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轉身走了回去。
“老東西,你給我站住!”,巴洛將酒瓶子往地上一砸,掄起棍子就衝了過去。身後的十幾名打手見狀,抄起刀劍紛紛跟上前去。
“給我拿下!”,瓊斯尖聲喊道。
所有的士兵們立刻蜂擁而上,呐喊聲傳出了好幾條街。
布多等不及了,他將手中的短刀向上一拋,短刀一個回旋落入掌中。嘈雜的叫嚷聲裡,布多舉刀迎上了氣勢洶洶衝來的巴洛。巴洛的棍子迎麵劈下,被布多的雙刀抵擋。巴洛手中一震,棍子差點兒沒拿穩,身體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還沒回過神來,布多就已經移到了麵前。布多將肚子用力一挺,剛站穩腳跟的巴洛,就被布多的肚子迎麵撞翻在地。
巴洛帶來的打手們與法院的士兵糾纏在一起。雖然數量上不占優勢,但個個的實戰經驗都非常豐富。而法院的士兵們雖然數量眾多,但大多都隻是濫竽充數,不經考驗,唯一的優勢也隻是數量多而已。
雙方的力量一時間都處於焦灼狀態,難分勝負。一個個的士兵被打手舉起,砸向了街道的石壁,而打手們的背後,也被數不清的刀劍刺出了大量傷口。布多按耐不住了,掄起了短刀便衝了進去,與巴洛的手下們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瓊斯站在法院門前高高的台階上,有些不耐煩。他將槍口衝著天空,左右各鳴了一槍,槍口噴射出火星與白煙。更多的士兵從法院的大門裡湧了出來。巴洛見情況不妙,招呼著手下們撤離。但士兵的數量實在太多,打手們一個個的被按押在地,戴上了鐐銬,不能動彈。巴洛在手下的護送中逃出了街道,向保格利鎮外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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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格利鎮外。
許久未曾露麵車夫哼著小曲兒,駕著一輛馬車,朝保格利駛來。這些年,他在都城賺了不少錢,興高采烈的打算回到保格利。
老遠的,車夫望見了狼狽不堪的巴洛,灰頭土臉的蹲坐在路邊,身上的衣服破損不堪,有的地方碎成了布條兒。
“嘿呦,這不是了不起的賭場主巴洛先生嘛,怎麼現在成了這副模樣啦?”,車夫看著此時巴洛的樣子,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巴洛抬頭一看,隻見車夫一身上好布料製成的衣服,容光煥發的坐在一輛嶄新的馬車上,三匹強壯的棕馬精神抖擻的立在眼前。
此時的保格利,已經被法院貼滿了巴洛的通緝令。巴洛在鎮外流浪多日,過著乞討般的日子。
巴洛歎了口氣,將自己的遭遇,如數講給了車夫聽。
車夫聽完,冷哼一聲:“那個戴普,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巴洛沉浸在無窮無儘的悔恨中,回想著自己之前風光無限的日子,越想越悲痛。
車夫眼珠子轉了轉:“要不這樣吧,反正保格利你是回不去了,隻要你願意將賭場歸屬到我的名下,我就贈與你,足夠去都城的盤纏,你可以到都城,另謀生路!”
巴洛猛的一抬頭,混沌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他拚命點著頭,接受了車夫提出的條件。車夫拿出紙筆,讓巴洛親筆寫了承諾,然後仔細的上下看了好幾遍,滿意的大笑起來。
他從車上丟下一袋錢給巴洛,然後駕駛著馬車,繼續哼著小曲兒,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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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前。
伊卡婭獨自一人站在院子裡,將笸籮裡的穀子,撒向院子裡的雞群。烏黑的長發從肩膀散落,藍色的眼眸明若寶石。
她不喜歡陽光,白天的時候,總是將身體藏在黑色的長袍兜帽裡。
院門前,一個氣質非凡的年輕男子,不知何時,已經氣定神閒的立在了明媚的陽光下。
伊卡婭抬頭望向了這名男子,隻見他的手裡,握著一卷破舊而泛黃的古老紙卷。
“你好,我叫歐恩”。男子摘下了白色的兜帽,微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