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寥的天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灰雲,空虛的打下。
這裡是【時之荒野】。一座不屬於瓦納國,也不屬於任何其他國家的孤寂的小島。
地圖上沒有這座島嶼的存在。
即便自古以來的地理學者,都發現過它。但這片小島所在的位置,在地圖上仍舊隻是一片灰色地帶,代表著未探索,和不存在。
是什麼原因,導致所有的探險家和地理學者們,都不願將這座小島記錄下來呢?
這是一座百無聊賴,沒有生機的孤島。沒有飛鳥,沒有野獸。島上是大片堅硬而冰冷的灰黑色岩石,它們終日沉默在巨大的寂靜中,聆聽著海潮的低吟。這座島上,隻生長著一種植物,【瞬息藤】。
這是一種紮根於岩石,隻存在於【時之荒野】的藤蔓植物。它們僅依靠淡薄的陽光,和海上的潮濕霧氣,就可以瘋狂而磅礴的生長。【瞬息藤】遍布【時之荒野】,將島嶼染成一片墨綠。可怕的是,【瞬息藤】會剝奪和洗淨所有進入【時之荒野】的生物,所擁有的一切記憶。它們會在夜晚,扭動著蛇一般的身軀,探索著空氣裡的生物,然後將藤蔓覆蓋過去,將生物的記憶,一絲一縷的抽離。所有進入小島的人,都會忘記自己的過去,唯一能記住的,隻有自己的名字。
並且,這座小島還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它可以讓進入島嶼的任何東西和生命,都永遠保持在剛進入島嶼時的樣子。令其不再生長,不再變老,也不會腐壞。同時,也會喪失進食與飲水的生理需求。仿佛時間不再前行,永遠停頓在這一刻。最終,成為時間的荒野。讓所有進入到這裡的生物,得到永生。
曾經,許多人為了得到永生,而獨自進入到【時之荒野】。然而這些人,最終都在這座龐大而寂靜,日複一日毫無變化的島上,患上了抑鬱症。他們在精神極度崩潰中,自殺而死。島上除了大片墨綠的【瞬息藤】,以及灰黑色的岩石之外,再無其他的樣貌。在這種孤寂的環境下,沒有任何的人類,成功的生存下來。
然而,在靠近島嶼西側的懸崖旁,一個布滿了瞬息藤的暗無天光的深洞裡,卻存活著一個衣衫破爛,長發不整的神秘男子。與其說存活,不如說是囚禁。他的身體四肢,被瞬息藤緊緊的纏繞,吊在巨洞中央。他的雙眼泛著紅光,冰冷的臉上毫無表情。
他被囚禁在這個地方數個世紀了。他是瓦納國的第一祭司:簡。
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曾經。除了曆代瓦納國國王,與護國大法師之外,世界上無人知曉“簡”的存在。
他是數個世紀前的第一祭司。也是除了先神父迦葉爾外,唯一完全掌握了封魔咒的人。
自從掌握了封魔咒之後,簡因過度的欲望而迷失心智,無法控製體內封魔咒的力量,最終徹底喪失了思維,成為了一個隻懂得殺戮的機器。同時代的護國法師,協同第二與第三祭司,經過數日的激戰,最終,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將簡囚禁在了【時之荒野】。
在時之荒野,簡被【瞬息藤】抽離了先前的所有記憶,忘記了體內蘊藏著的封魔咒的力量,同時,也獲得了永生。深洞中的瞬息藤被當時的護國大法師下了強大無比的咒術,一旦有人想要釋放簡,那麼洞內的瞬息藤,就會貫穿入侵者的身體,將其絞碎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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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納國都城,王宮大殿。
“大法師,你的意思,是要將第一祭司簡,從時之荒野釋放出來麼”,國王問道。
“是的陛下。失去了意識的簡,更容易將體內封魔咒的力量完全釋放,比存在著自我意識的法師,力量更加驚人”,赫利奧斯回答。
“自從簡被囚禁以來,瓦納國就再也沒有任命過其他第一祭司”,國王感慨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簡製服了阿斯摩丟斯之後,我們又當如何去製服,失去了自我意識的簡呢?格蘭與歐恩已經死了,憑借大法師你一個人的力量,能對付得了簡麼?”
“陛下不必擔心。即便簡擁有著封魔咒的力量,但阿斯摩丟斯作為上古時期的魔鬼,它的力量也早已經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我已經無法用法術強度的計量單位【帕洛】,來估算它的力量了。當簡製服了阿斯摩丟斯之後,法力也瀕臨耗儘的邊緣。到那時,將他重新囚禁到時之荒野,不是一件難事“,赫利奧斯胸有成竹的說。
“既然大法師這樣說了,那我也就放心了”,國王鬆了一口氣。
“關鍵是…”,此時的赫利奧斯卻微微的皺起了眉頭:“要如何將被囚禁的簡,從時之荒野釋放出來呢?又如何破解先代護國大法師,在瞬息藤上施加的咒法呢。要知道,先代護國法師下咒的目的,就是為了阻止任何人,將失去了自我意識的簡釋放。包括後任的所有護國法師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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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想你做我的什麼師傅,更不想學什麼黑魔法!”,伊卡婭靠在牆角,態度堅決的說:“我要回家!請你放我離開!”
“你認識回家的路麼?沒有我的指引,在這森林腹地裡,你是回不去的。周圍的森林都被我施了法,連鳥都飛不出去”,塔塔用黑色的尖銳指甲輕擦著下唇,搖了搖頭說。
“我死也不會留在你這裡!”,伊卡婭望著塔塔那尖尖的下巴,篤定的說。
“你回去也沒有用,那裡已經沒有你值得留戀的東西了”,塔塔略帶遺憾的說,但很快就又恢複了嘴角的笑容:“等我一下”。接著,塔塔走出了石屋的木門。
不一會兒,她就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這是離這兒不遠處的,【貝諾河】的水”,塔塔將這盆水,放在了石桌上:“每年的萬聖節前夜,地獄的幽靈都會被釋放。其中喜歡水的一部分幽靈,都會沿著【貝諾河】順流而下。所以,那天晚上的貝諾河水,也就沾染了靈力。而我,每年都會挑選靈力最強的水域,將這種河水收集。”
說著,塔塔伸出修長的黑色手指,在水麵上方輕輕一劃,盆裡的水,竟緩緩浮現出了保格利鎮的樣貌。
“這沾染了靈力的河水,可以讓你看到一切你想知道的畫麵”。塔塔的手指在水麵上輕輕劃動,盆中的畫麵,便緩緩的向伊卡婭的家裡移去。
伊卡婭驚呼一聲,雙手捂住了嘴巴。畫麵中,是希爾諾娃冰冷的身體,被放入了靈柩。而曼維爾,雙手拖著鐐銬,被關押在光線稀疏的牢獄中。
“我可以放你回去,但,用不了多久,你就會乖乖的自己回來找我的”,塔塔神秘的笑著。
“那你要怎樣才肯放我離開這裡?”,伊卡婭第一次鼓起勇氣,直視塔塔那狹長而邪魅的雙眼。
“你要與我學習三天的黑魔法,三天之後,我就放你回去”,塔塔也盯著伊卡婭的眼睛:“你是被魔鬼詛咒過的人,你學習任何法術,速度和效果,都會是常人的數倍以上”。
伊卡婭望著那盆水,咬了咬下唇:“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