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時洋跟秦楚楓很快連人帶車弄過來了。
保安一開始還當他們在開玩笑，等看到孩子下來，才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們更不知道保安室裡的係統已經被入侵成篩子了。
“小冬，孩子！我的孩子！”
“媽，媽媽。”
母子倆一見麵就摟做一團，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有些認出是方才丟孩子的女人，驚訝地讚歎還能找回來，真是幸運。
“確實是幸運，再晚一步人就出市區了。”秦楚楓抬眼掃過周圍人群，語調有些漫不經心道：“今天幸虧是我們家小孩有本事，才能找回來，要是人人都冷眼旁觀，下次自家孩子丟了，可彆怪路人不幫忙。”
他這話，臊得很多人都抬不起頭。
葉輕一左一右拉著兩人的手，問道：“哥哥，楚楓哥哥，你們也是來玩的嗎？”
哪裡是來玩，我們是來搶孩子，保住地位的。
安時洋跟秦楚楓相互對視一眼，齊齊彎腰，笑容燦爛應道：“是啊，但哥哥好久沒來了，不知道有什麼好玩的，小葉輕有什麼推薦的項目嗎？”
葉輕眼眸一亮，扭頭就指著身後的旋轉木馬，“那個好玩。”
語氣特彆真誠。
兩人：“……”
不一會兒，小男孩就牽著母親的手來道謝了。
“真的很謝謝你們，謝謝。”男孩約莫跟葉輕一般大，瘦瘦高高的，五官確實像母親一樣很好看，隻是臉上帶著一股不符合年紀的陰沉。
女人一知半解，傻傻跟著鞠躬，又伸出手指甲給兒子看，“小冬，你給媽媽貼的，媽媽沒弄花，好看嗎？”
小男孩低頭看著，眼眶有些發酸，“好看。”
“那下次再出來玩，媽媽會打扮得再漂亮一點，好不好？”女人晃動著手指，紅色卡通貼紙在陽光下反射出晶瑩的光。
一旁的安時洋默了默，收起玩鬨的心思，對葉輕道：“人是你救回來的，我想還是應該讓你知道實情。”
嗯？
葉輕仰頭看他。
安時洋示意大家到外麵，走到那輛拐子的麵包車旁時，一手拽開後車門，露出座位上被五花大綁，堵住嘴的男人。
“這是孩子的父親，是他主動把孩子給賣了的。”
葉輕愣了一下，上前扯掉男人嘴上的膠帶，問：“為什麼要賣掉他，他不是你生的嗎？”
“我呸，老子生的想怎麼弄就怎麼弄，關你們屁事！”男人一得到自由就喘著粗氣，罵罵咧咧起來，“老子就是打死他也不犯法。”
法。
葉輕見過很多觸犯法律，窮凶極惡的罪犯，可從來沒見過賣孩子的父親，一時間有些迷茫。
她問身側的魏雋，“他說的是真的嗎？因為是親生的，所以打死也可以。”
魏雋冷著一張臉，大手裹住她微微發涼的掌心，搖頭堅定道：“你彆聽他胡說，殺人償命，就算賣自己的孩子也是犯罪，直接把他送去警察局。”
話落，他不再聽男人廢話，砰地一聲用力關上車門，轉身時還冷冷瞪了安時洋一眼。
安時洋頗感無辜。
你拐我妹妹耍變態，我還沒說什麼呢？
因為要報案，於是一行人又送母子倆去警局。
魏雋原本不想葉輕去，“哥哥帶你去坐摩天輪，那個比旋轉木馬還好玩。”
但葉輕不肯，搖頭道：“我想去看看。”
安時洋還在那兒沒心沒肺催促，秦楚楓卻看出一點端倪，“要不我陪你去出海去坐船吧，你在邊境肯定沒見過大海。”
葉輕確實沒見過，也很想去，可現在她隻想去警局。
兩人拗不過她，隻能一起上了車。
到了警局門口，正巧碰上楊斌休假回來，走路都是意氣風發的。
雙方一見麵，他當即腳步一刹，盯著葉輕就是眼前一亮，“我不是做夢吧？葉輕，真的是你，這這，你餓不餓，我請你吃飯去！”
這會兒他視線裡就隻有這一塊金疙瘩，其他都自動屏蔽了。
直到安時洋走過來，擋在兩人中間，皮笑肉不笑道：“楊隊長，我們是來報案的，有人要賣親生孩子，該往哪一科走？”
楊斌聞言一怔，這才注意到除了幾個熟悉的少年，還有一對母子，跟一個男人。
男人被綁著，卻明顯一臉的不服。
家庭案件，恐怕不好辦。
他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又恢複笑臉道：“走吧，正好我不忙，帶你們過去。”
“那謝謝了。”
一行人跟在他後頭進了警局大門，穿過辦事大廳，來到一個科室前麵。
葉輕抬頭看了看門牌。
‘家庭調解科’
裡頭擺了十來張桌子，穿著製服的警員們一見到楊斌都紛紛起身，熱情歡迎。
“楊隊，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有什麼事讓我們過去一趟就行，怎麼能勞動您親自來。”
“是啊，楊隊，聽說前兩天局裡又給刑偵隊頒獎了，您現在是連升三級，很快要往上調了吧。”
“這樣的喜事得慶祝，中午我請客，一塊吃飯啊楊隊。”
……
隻要是職場就少不得溜須拍馬，更何況楊斌帶領的刑偵小隊最近幾個月風頭無倆，一樁樁大案手到擒來不說，前兩天更是跟軍部高層合作，救了幾百名學生。
這功績，在局裡橫著走都沒問題。
楊斌擺擺手，一臉謙虛道：“都是大家的功勞，不是我一個人的事。誒，老李，你有空不，這裡有一樁案子需要你了解下。”
被點到名的老李立即上前，其實剛才一進屋，多年的辦事經驗就讓他注意到那對母子了。
等了解完情況後，他斂眉沉思，沒有立刻做出反應。
剛剛鬆綁的男人倒是囂張，癱在椅子上道：“孩子也沒賣出去，頂多不賣就完了，我要是真蹲局子去了，孩子誰來養，靠他那有病的媽啊？”
這話說得直白又刺耳，可也是事實。
附近幾桌的同事看過來，可擰了擰眉後還是無奈轉了回去。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彆說是這種情況。
“那福利機構呢？”楊斌敲了敲桌子，問老李。
老李搖搖頭，麵色有些為難，“像這麼大的孩子進去很難被領養不說，上學都會成為問題，一般是不建議去的。”
而且，國內福利機構的環境也遠沒有想象中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