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女生下意識抱頭蹲下，驚恐萬分地尖叫起來。
原本寂靜的小區很多窗戶都亮起了燈。
“靠，半夜鬼吼鬼叫什麼，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有人推開窗戶出來罵街。
“你應該阻止她叫的，吵到彆人休息了。”
耳邊又有一道聲音響起，稚嫩又平靜，很熟悉。
女生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沒中槍，小心翼翼抬起頭去看，就見儘頭處那幾個高大身影已經橫七豎八倒在地上，而自黑暗中走來的，是一道瘦小的影子。
“是，是你？”
看到葉輕，女生的臉上再次寫滿了不可思議。
尤其她還拎著一把槍，槍口裝著消音器，顯然剛剛那幾槍是她開的。
“我也沒想到她這麼能喊，抱歉。”蘇禹行說得毫無誠意，其實是當時不想靠近女生，怕變成炮灰。
葉輕盯著他，黑眸子裡帶著一絲不滿，“你讓她當誘餌，就應該確保她的安全。”
這是她在基地上課學到的知識。
蘇禹行還沒來及說話，就被女生搶了先。
“什麼誘餌？禹行哥哥，你們在說什麼，這個小鬼又是怎麼回事，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她受不了一直被蒙在鼓裡，脾氣又暴躁起來。
葉輕怕她繼續吵到居民，隨手從花壇扒了一團雜草，把她嘴給塞住。
“唔唔……”
蘇禹行一愣，偏頭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今晚行動是三方聯合的。
他們是誘餌，秦家是貼身保護的外援，901小隊是行動組。
葉輕是貫穿全局的人，剛才趕過來收拾掉了最後一波人馬，現在路口的屍體已經被秘密清理掉。
遠處飄來淡淡的漂白水味，女生被扔在一邊，昏暗街道上隻有葉輕跟蘇禹行兩人形成了對峙。
蘇禹行難得生出了一絲心虛，率先敗下陣來，苦笑道：“有什麼想問的，你問吧。”
葉輕微微抿唇，“為什麼改變計劃，讓她當替身？”
原計劃是她跟蘇禹行在一塊的，這樣她也能保護對方，集中火力。
可一進會場，看到dk領頭的女生，她就意識到不對。
蘇禹行動了其他心思。
最明顯的是烏巢門口，對方要推女生出去擋槍。
“借刀殺人，你不是看出來了嗎？”蘇禹行要坦白，就真的沒有一絲隱瞞。
透過那副斯文儒雅的麵孔，葉輕看不出絲毫的愧疚。
她眉心皺得更緊了一分，“她是無辜的人。”
基地的第一守則，不要牽連無辜人，必要時，以保護群眾為首要目的。
“嗬嗬，葉輕，你潛入過dk的係統，應該知道我跟上邊在合作什麼吧？”蘇禹行突然輕笑出了聲，不答反問道：“她也是名單上的人，怎麼能算無辜呢。”
此言一出，葉輕愣住了。
她看向地上瞪著眼，神情憤怒無比的女生，眸底滿是困惑，“這就是你們研究的天才？”
“不，準確地說，她是天才的後代。”蘇禹行搖搖頭，指尖抽出一根煙點燃，開始慢慢吞雲吐霧起來，“高智商人群畢竟是少數，高層需要更多的人才，那要怎麼辦？
答案是基因遺傳。
讓優秀的基因相結合，成就更好的下一代，就算有缺陷也存在著僥幸心理，覺得可以繼續改良。
可惜了，造出來的，就是這麼一個躁鬱症的玩意。”
說到最後，他夾著香煙的手點了點地上的女生，鏡片後的眼神淡漠得如同一潭死水。
那一刻，女生想要辯駁，但又害怕，覺得蘇禹行是真想殺了她，於是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葉輕之所以第一次在大街上遇到蘇禹行有危險就救他，也是因為那份機密文件。
高層蓋章的紅印，項目是人體研究。
其實為了順應高度發展的社會，各國都多多少少有在觸及這個領域，類似以前的特異功能，結果引發氣功熱潮，騙子橫行。
吸取了教訓後，這些研究慢慢轉為地下，甚至為了掩人耳目，跟蘇禹行這樣的膽子大又不怕死的商人合作，繼續在背地裡實驗。
而女生，就是一對高智商夫婦的結合體。
而她，也不是唯一一個被觀察的實驗體。
“明明父母已經是身居高位，享受不完的榮華富貴，卻因為見不得光，貪欲膨脹，還想要染指dk。”蘇禹行抽完一根煙，撣了下袖子上的煙灰，就像在撣開這些臭蟲一樣漫不經心道：“與其把dk給他們，還不如把公司交給你。”
交給她？
葉輕側頭去看他。
蘇禹行勾著唇，揚起一抹好看的笑道：“我把剩下30％的股份也交給你了，以後dk你是最大股東。至於這些實驗體，相信今晚過後，高層會看清楚，進行回收的。”
說完，他站起了身。
葉輕一怔，“你要去哪裡？”
“境外吧，還有一些合作在等著我。”蘇禹行伸了一個懶腰，回眸時看著小孩懵懂的臉龐，很想抬手摸摸她的頭發，可又想起自己抽了煙手上有味道，隻能無奈再次作罷，“循規蹈矩的生活果然不適合我，葉輕，期待我們下次再見。”
他擺了擺手，這次是頭也不回真的走了。
葉輕看著他瀟灑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黑暗儘頭，總有一種未來某一天，會舉起槍口對準他的感覺。
她希望那天不會到來。
因為她並不討厭蘇禹行。
很快，秦家子領著三胖他們找了過來。
“葉神，太好了，你沒事！我們都要被嚇死了。”三胖撲上去就要抱葉輕。
被秦楚楓揪著後衣領丟開。
葉輕偷偷把槍藏到身後，問秦家子：“有麻袋嗎？”
啊？
秦牧北愣了愣，遲疑道：“麻袋沒有，塑料袋行嗎？”
他們剛剛處理屍體還有剩下的。
葉輕想了想點頭，覺得勉強湊合，等塑料袋拿過來，又逐一給三胖他們一人發一條。
“葉神，這是要乾什麼？”三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先前說好的。”葉輕提醒他們，指著路邊的女生道：“讓你們揍。”
三胖看看四周的人，還有眼睛瞪得像銅鈴的女生：“……”
不是，明著來啊？！
最終他們一幫大老爺們到底沒好意思動手，葉輕覺得塑料袋都拿來了，不能浪費，於是走過去套頭，開揍。
“唔唔唔……”
袋子裡，塞著草根的女生嗚咽出聲，旁邊一群大男人全都看天看地。
看不見看不見，是誰家小貓在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