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樁冤假錯案,兜兜轉轉十年才揭開真相。
而這一切,僅僅隻是因為一個人的貪念。
葉輕站在審訊室外,看著裡頭的女人,想不通柴雪珍將她當做好朋友,什麼都對她真心相待,可她為什麼能如此殘忍迫害對方。
她沒有心嗎?
室內,花雨彤還在質問賀言朝。
“騙我!你又騙我!賀言朝,你到底有沒有心,我那麼愛你,捧著一顆真心對你,你卻把它踩在腳下。”
“我當然愛你,說結婚是真的。”賀言朝亦是滿臉真誠。
“你愛我就是背叛我,進我房間搜集證據,把我關進監獄?!”
“我愛你跟你犯罪是兩碼事,做錯事就要認罰的,我配合警方是公民義務。”
“去你的義務,那我呢?我要怎麼辦!”
“我可以等你,如果你判十年,我等你十年。如果你判無期,我終身不娶。”
“啊啊啊你個煞筆,誰要你在這裡演瓊瑤,你給我滾!滾啊!”
花雨彤徹底崩潰,恨不得拿椅子砸他。
賀言朝害怕地躲出來,瞧見葉輕還熱情依舊地打招呼,“這麼巧,你也是來看雨彤的嗎?不過她現在情緒有點激動,你還是待會再進去吧。”
葉輕盯著他,烏溜溜的眼睛裡是大大的疑惑,“她要坐牢,你不傷心嗎?”
“傷心啊。”賀言朝重重點頭,認真道:“而且我的承諾都是真的,我喜歡她,跟她坐不坐牢沒關係。”
葉輕:“……”
這可能就是書上說的,一物降一物吧。
遇到賀言朝,是花雨彤的在劫難逃。
看來後續需要證言,派對方出馬就行。
葉輕轉身朝外走,對花雨彤為什麼要殺她的原因並不感興趣。
等晚上,她要親自把事情告訴宋雲冬,再由他決定要不要說給花家人知道。
“誒,等一下。”賀言朝從身後趕上來,“葉輕,你真的很符合我新電影的女主角,真的不能考慮一下嗎?”
他知道葉輕不想出鏡,之前讓經紀人溝通過好幾次,都被助理駁回了。
但他還是想試試。
葉輕在警局門口頓住腳步,偏頭去看他,語氣平靜道:“這是你幫忙的代價嗎?”
“代價?”賀言朝有些懵,半天才反應過來,嗬嗬笑道:“不是,那是公民義務,跟這事沒關係。你也可以拒絕我,雖然我很想你答應。”
他眼底是一片坦誠,眼圈卻有些紅,應該是來時在車上哭過了。
葉輕又想起當時他的質問“那你看到她作惡了嗎”,同樣的夕陽下,同樣的光影裡,眼前的人都是溫暖又乾淨的。
這一刻,她終於相信,他說的那些承諾,都是真的。
於是她想了想,也點點頭,臉上揚起了一抹笑。
“好啊,我答應你。”
晚上,其餘人知道這事,雖然覺得冒險,但也沒有去阻止。
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再說現在邊境加大打擊力度,隨著時間推移,知道葉輕來曆跟底細的人會越來越少。
一個月後,秦家在綠洲中心發現了石油,一下又暴富了。
之前返程跟家人團聚後的女人們紛紛受招聘回到邊境,正式成為秦氏員工,參與石油開發。
這回是官方項目,合理合法,工資高還待遇好,一下把周圍其他村子都帶動起來,趕來加入建設。
這麼一搞,倒是把邊境女性的地位提高了。
另外兩個買賣,婦女的巨鱷被擠壓得沒地方生存,隻能轉戰到國外,後來發現邊境線走不動,生意也漸漸做不動了。
一時間,這邊風氣好了不少。
而葉輕的小學生涯也迎來了暑假。
隻是彆的小孩一放假就各種玩,她卻從第一天就進劇組了。
國際大導演的要求,跟組三個月。
“本來按要求,是要先練半年的,你看看其他孩子,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你這樣對他們不公平,到時候動作戲也會拖慢進度。”
大導演對賀言朝不假辭色,更對他拒絕原定女主角很不滿,連帶對葉輕也是哪兒哪兒都看不上眼。
進組第一天,就把兩人罵到狗血淋頭。
“導演,葉輕是我找來的,你罵她也沒道理。罵我更罵不著了,是您事先答應,女主角由我來定的,是不是從訓練營出來的,您也沒規定。”
“你!”
大導演被賀言朝氣得半死,又知道他向來有話直說,掰扯不過來,隻能認命。
“行行行,趕緊去讓武術指導緊急培訓,把文戲先過一過,打戲押後再拍。”
他感覺自己一腦門的官司,尤其看葉輕那小胳膊小腿,還得叮囑武指,輕著點,彆把孩子胳膊掰折了。
葉輕也是頭回進劇組,耐不住好奇心,就看見好多人架著機器走來走去,臉上還化妝。
賀言朝又換了一套衣服,像裙子一樣白衣飄飄在鏡頭前走戲,感覺那一秒渾身都充滿了智慧。
跟平時大相徑庭。
“走快點,那邊好像開始了,待會你站在最末尾,先跟著練。”場務催了她兩句,到了地方就跑去做彆的事,感覺也挺忙。
葉輕看著眼前像舊倉庫一樣的地方,裡頭隱約傳來叫喊聲,走進去一看,烏泱泱幾十個小孩在一塊拎著刀在揮舞。
她一下渾身緊繃,手下意識摁在自己口袋上。
不是說好拍戲嗎,怎麼還有殺手基地?
“誒誒,那邊的,傻站著乾嘛?還不快動起來。”
最前邊的一個皮膚古銅色,肌肉線條勻稱的男人走過來,看她臉生,猜到是新來的,皺著眉似乎有些不滿,“這麼瘦,形體都不好。”
這時候,葉輕已經認出那些刀是假的了。
而這些小孩的動作認真看起來,也都是花拳繡腿。
她鬆了口氣,看來是真拍戲。
“道具也沒了,你暫時先這麼練著吧。”武指沒找著海綿刀,正要放棄時,就聽身前的小孩開了口。
“不用,我自己有。”
說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折疊刀。
幾分鐘後,武指著急忙慌跑到前邊的攝影棚,闖進去就一臉驚駭道:“導演,你這哪兒找的孩子,太尼瑪嚇人了啊!”
一開始,導演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直到武指拉他到倉庫,看著滿地被摔到爬不起來的孩子,武指還在一邊心有戚戚,“這隻是三分鐘,剩下幾分鐘她操練的,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