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必須趕在菜市場其他人沒有起疑之前，審問出有用的信息。
但對方嘴很硬，一直宣稱他跟那家店沒有任何關係，也不怕警察去查。
而對方的檔案資料都很乾淨。
“他們可能隻是看門的，並沒有參與犯罪過程，收錢也是用現金，日常買賣就流通出去了。”楊斌猜測道。
這是最難辦的。
普通小市民怕惹上官司，會咬死不認。
看小賣部老板的樣子，還是事先查過一些法律常識，曉得自己能夠完全脫罪，更不肯鬆口。
這時，葉輕站起了身，“讓我試試。”
楊斌對她現在是無腦信任，說啥是啥，當即就把人領過去，讓裡頭做筆錄的警員出來。
葉輕一個人推門進去。
“頭兒，葉輕沒學過審訊，她能不能行？”
以前合作，他們隻見過小孩臥底跟偵察。
楊斌也不確定，“讓她試試看吧，不行再……”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隊員大張著嘴巴，看著審訊室。
楊斌下意識也看過去，然後就見單向玻璃裡邊，小孩正抓著一本書摁在小賣部老板胸口，拳頭哐哐往上捶。
“！！！”
一分鐘後，葉輕出來了。
“他招了。”
楊斌：“……”
隊員：“……”
不是目睹全程，他們都不能信一臉平靜的小孩剛剛那麼狂野。
楊斌抹了把臉，讓隊員先進去錄口供，然後走過去彎腰咬牙切齒問小孩，“誰教你這麼逼供的？”
葉輕眨眨眼，有些迷茫，“電影裡，《古惑仔》。”
楊斌：“……”
真服了啊。
由於葉輕給小賣部老板造成嚴重的心理陰影，對方交代得又快又仔細。
楊斌很快順著對方給的線索，查到章母失蹤那天，摩托車在半路換乘的白色麵包車。
然後監控裡，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麵孔。
“你們認得出來是誰嗎？”他還以為自己眼花。
但葉輕給他確認了答案，“是麗娜。”
那個遺棄孩子，失蹤的女大學生。
“她怎麼會跟犯罪嫌疑人攪和在一起？”楊斌皺著眉嘀咕，繼續追查麵包車蹤跡。
郊外樹林裡。
警犬在一棵樹下刨開土坑，扒拉幾下，露出一隻慘白的人手。
屍體被找到時已經有腐爛的跡象，章父蹲在旁邊，一邊吐一邊哭，場麵有些滑稽。
章亮臉色也有些發白，在警方征求他意見是否同意做解剖檢查時，堅定地點頭，“請你們務必將凶手繩之以法，我母親手上肚皮上那麼多針孔，對方肯定私底下在用我母親做某種實驗，皮下組織應該還有藥物殘留。
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加入一起調查。”
楊斌知道他倆實力不俗，也沒拒絕。
菜市場被封，局裡現在拉了一幫菜販子亂糟糟的，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安時洋跟秦楚楓沒事也被抓過來當壯丁。
“麗娜最近都沒回家，家附近監控也沒查到她的蹤影。
麵包車是套牌的報廢車，車場也沒記錄。
幸運的是，小賣部老板畫出了那家店一個工作人員的臉，我們在內部係統裡找到了。”
工作人員一查也是有案底的，出獄後洗心革麵再沒有不良記錄，買了幾年醫療器械就不知所蹤了。
但每個月都給家裡打生活費，楊斌根據賬戶鎖定他的流水記錄，在其中發現了他的雇主。
“希望生物科技公司，老板叫葛應台……”
“我認識他。”
楊斌一回頭，就見從屍檢部過來，手裡還拿著報告的章亮死死盯著屏幕上的個人資料。
魏雋跟葉輕過來時，會議室裡已經坐滿了人，全都神色肅穆。
最高領導的羅局也在其中。
“目前從死者體內檢測到的藥劑成分中，是近來備受矚目的乾細胞工程，目的是促進死去的細胞再生。
但死者注射的乾細胞中含有大量的超標金屬物質，這極有可能是導致她在過程中子宮大出血而死。
根據另一個小組的暗訪調查，生產研究該乾細胞注射劑的希望生物科技不止在一個地點實施了犯罪。
所以現在兩組並案調查，成立專案小組，針對這起惡劣的生物科技案進行深入挖掘。”
科技在進步的同時，引發了更多更難以解決的犯罪。
這是一把雙刃劍。
魏雋作為同行，被邀請協助調查。
葉輕則是……
“又臥底！你們是沒人了是吧，不扯上我妹去冒險就不開心？”安時洋好不容易查監控喘口氣，出來就聽見噩耗，氣得當場砸鍵盤。
楊斌像哄祖宗一樣，把他勸回去，解釋道：“葛應台上次威脅過章亮，當時葉輕跟魏雋都在場。
對方對魏家是有敵意的，如果葉輕投誠，他們會更容易接受。”
嗬。
“是更容易被打一針吧。”安時洋半個字都不信，宣布葉輕去的話，他就不乾了。
但下一秒，葉輕的一句話就讓他改變了主意。
“哥哥，我不用被打針，我是去給彆人打針。”
安時洋：“……”
好吧，這還差不多。
事情敲定後，眾人就緊鑼密鼓安排起來。
半個月後，魏家股票跌破曆史最低值，市麵上出現了大量股民拋售。
有傳聞，魏家申請了破產。
這時，應聘於魏家實驗室的章亮帶著葉輕，來到了希望生物科技。
葛應台在辦公室接待了他們，剛剛還跟方總在聊魏家的事，這會兒見到兩人，表情很是微妙。
“魏家一倒，你們就來投靠。
一個是被魏雋救過命的，一個是魏家收養的。
這麼著急過來，會不會太假了點，起碼再等個一兩天呢。”
對方笑著戳穿他們，連一杯茶都懶得上。
章亮沒經驗，還有些緊張想要辯解，葉輕卻先把一份文件甩桌子上了。
“如果你看過了，還不感興趣，我們就走。”
小孩比他還不願意廢話的樣子。
葛應台第一次見談判這麼囂張的，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冷哼了一聲，隨意翻了翻文件夾。
幾秒後，他倏地坐直了身體，把文件捧在膝蓋上仔細閱讀。
十分鐘後，他激動地抬起眼，盯著葉輕，“這些數據你是從哪裡來的？”
葉輕一臉平靜，“這是我主持研發的項目。”
靠。
葛應台一下站起身，差點撞到桌子，繞過來直接抓起葉輕的手拚命晃了幾下，“親人啊，以後你就是我們最忠誠的小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