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瑤那句“也能勝你”,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千層浪。
坊市之內,死一般的寂靜之後,便是更為猛烈的嘩然。
“瘋了吧?她說什麼?”
“練氣十二層大圓滿,要勝過築基中期的黃師叔,還要加上一頭二級嘯風雕?”
“這江月瑤,莫不是修煉修傻了?”
黃盈盈怒極反笑,麵容因憤怒而微微扭曲。
“好!好一個狂妄無知的小輩!”
她眼中殺機畢露。
“今日我便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絕望!”
話音未落,黃盈盈周身靈力暴湧!
她右手化掌,一道凝練無比的青色掌印呼嘯而出,直奔江月瑤麵門!
與此同時!
“唳——!”
嘯風雕亦同時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唳鳴,雙翼一振!
龐大的身軀化作一道青黑色的殘影,從另一個角度抓向江月瑤的頭顱!
一人一雕,配合默契,顯然是想一擊便將江月瑤徹底重創。
雲夢璃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惡毒的光芒。
她仿佛已經看到江月瑤血濺當場的淒慘下場。
然而,麵對這雷霆萬鈞的合擊,江月瑤清冷的眸子中沒有絲毫慌亂。
她腳尖在地麵輕輕一點。
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側後方飄出數尺。
險之又險!
黃盈盈的掌印擦著她的發梢轟擊在地麵!
“轟!”
原地隻留下一個數尺深的坑洞。
與此同時,江月瑤手腕一翻,也不知從何處摸出一柄普普通通的長劍。
她不退反進!
手腕靈巧一抖,劍尖精準無比地點向嘯風雕襲來的利爪!
“叮!”
一聲金鐵交鳴的脆響。
火星四濺!
嘯風雕那足以撕裂金石的利爪,竟被那柄看似尋常的鐵劍格擋開來!
巨鷹吃痛,發出一聲憤怒的唳鳴,攻勢卻不由一滯。
黃盈盈一擊落空,又見自己的靈獸被阻,怒火更盛。
“我看你能躲到幾時!”
她雙手掐訣,數道更為凝練的青色風刃憑空浮現,交錯著向江月瑤切割而去!
風刃封死了她所有閃避的空間。
江月瑤身形飄忽,手中長劍舞動如風。
她竟是在黃盈盈與嘯風雕的聯手夾攻之下,輾轉騰挪。
時而格擋,時而閃避。
雖然看似險象環生,卻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化險為夷。
《九劫逆命經》運轉之下,她對靈力的掌控,對戰機的把握,遠超同階修士。
更何況,她骨子裡,依舊是那位曾經俯瞰九天十地的人族女帝。
戰鬥的本能,早已融入她的靈魂深處。
周圍的修士們,已經從最初的嘲諷與不屑,變成了目瞪口呆的震驚。
“這這怎麼可能!”
一個弟子結結巴巴地開口。
“她竟然竟然真的擋住了!”
一個練氣期弟子,在築基中期修士與二級靈獸的圍攻下,非但沒有瞬間落敗,反而支撐了這麼久。
甚至,隱隱有種遊刃有餘的錯覺?
黃盈盈越打越是心驚。
她發現江月瑤的每一次閃避,每一次格擋,都妙到毫巔,仿佛能提前預判她的攻擊一般。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練氣期弟子應有的戰鬥素養!
雲夢璃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見,瞪著江月瑤的眼裡是滿溢的嫉妒!
就在此時,一聲冷喝在坊市上空炸響。
“住手!”
伴隨著這聲斷喝,一股遠超黃盈盈的恐怖威壓從天而降!
威壓籠罩了整個坊市。
所有人都感到心頭一沉。
黃盈盈與嘯風雕的攻勢戛然而止。
江月瑤也順勢收劍,微微喘息,清冷的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隻見數道身影從坊市入口處排開人群,大步走來。
為首的是一名身著執法堂核心弟子服飾,麵容剛毅的中年修士。
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赫然是築基大圓滿!
“是執法堂的萬師兄!”
“萬師兄竟然親自來了!”
人群中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看向那中年修士的目光中充滿了敬畏。
萬師兄身後,還跟著數名同樣身著執法堂服飾的弟子,個個神情肅穆,修為不凡。
黃盈盈一見到萬師兄,連忙收斂了身上的氣勢。
“萬師兄,您怎麼來了?”
萬師兄的目光冷冷地掃過黃盈盈,又看了一眼略顯狼狽的江月瑤,以及周圍一片狼藉的地麵。
他眉頭緊緊皺起。
“黃師妹,宗門坊市之內,嚴禁私鬥,這條規矩,你身為執法堂弟子,難道忘了嗎?”
黃盈盈心中一突,感受到了萬師兄語氣中的不滿。
她眼珠一轉,連忙指向江月瑤,惡人先告狀。
“萬師兄,您有所不知,是這個外門弟子江月瑤,目無尊長,出言不遜,頂撞於我!”
“我身為內門前輩,又是執法堂成員,自然要出手教訓她一番,以儆效尤!”
她隱瞞了是自己主動挑釁,以及依仗修為和靈獸以大欺小的事實,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江月瑤身上。
她本以為,萬師兄看在同為執法堂弟子的份上,多少會偏袒於她。
萬師兄聞言,眉頭皺得更深,目光轉向江月瑤,似乎在審視。
他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
“即便如此,那也不能在坊市之內大動乾戈,影響坊市秩序。”
黃盈盈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萬師兄這話,顯然是不打算深究了。
她怨毒地瞪了江月瑤一眼,心中卻因為剛才久戰不下而憋了一肚子火,麵子上也有些掛不住。
她冷哼一聲,再次挑釁地看向江月瑤。
“江月瑤,你不是很能耐嗎?”
“此地不便施展,你可敢與我到宗門試煉場,堂堂正正一決高下?”
她就不信,到了試煉場,沒有諸多顧忌,她還拿不下這個練氣期的小賤人!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江月瑤身上。
萬師兄也看向江月瑤。
他感受到她身上那清晰無比的練氣十二層巔峰的氣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他沉聲開口。
“這位師妹,你隻是練氣修為,黃師妹已是築基中期。”
“你若不願,無人可以強迫於你,此事就此作罷。”
迎著周圍人看戲的目光,江月瑤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清冷開口:
“有何不敢。”
萬師兄的眉頭猛地一跳,多了一絲不悅。
他心中冷哼一聲。
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年輕氣盛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