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順著秦風的額角滑落,混合著泥水,砸在緊攥的拳頭上。
那十顆下品靈石,硌得掌心生疼,卻遠不及心底翻江倒海的屈辱。
“賊老天!玩我十八年?!我秦風…究竟做錯了什麼——!!”
壓抑了十八年的絕望、不甘、憤怒,在這一刻衝破喉嚨,化作一聲撕心裂肺的咆哮,在破敗小院的上空回蕩,瞬間又被密集的雨聲吞沒。
就在這絕望的怒吼餘音未消之際!
【嗡——!檢測到強烈不屈怨念,符合綁定要求…正在匹配宿主靈魂波動…匹配成功!】
一個冰冷、突兀、毫無感情色彩的機械音,毫無征兆地在他腦海深處炸響!
秦風渾身劇震,仿佛被無形的重錘砸中,所有的悲憤瞬間凝固!
他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雙目驚疑不定地掃視著空無一人的小院。
除了雨水敲打殘破瓦片和枯葉的單調聲響,再無其他。
幻覺?
還是……
【“大冤種係統”綁定成功!開始初始化…宿主:秦風。】
秦風:“!!!”
大…大冤種?!?!
一股荒謬絕倫的感覺瞬間衝散了絕望。
緊接著,一個半透明的、散發著廉價藍白色熒光的麵板,強行在他眼前展開,字跡清晰:
【大冤種係統】
【綁定宿主:秦風(天生絕脈)
核心規則:
宿主需向綜合評分【表情】80分的異性目標(以下簡稱目標)贈予靈石、功法、丹藥或一切有價值或無價值的物品。
贈予行為成功生效後,係統將根據目標的綜合評分、目標的屈辱值、宿主當前“冤種”程度、贈品價值、雙方氣運關聯度等各種因素,進行110000倍的隨機價值返利。
返利獎勵形式隨機:靈石、丹藥、天材地寶、功法、秘術、法器…甚至特殊狀態(如解除部分負麵狀態、臨時提升悟性等)。
目標綜合評分實時偵測可見(需宿主注視目標超過3秒)。
宿主不可通過直接言語或行為告知或暗示目標關於本係統的存在,否則將承受規則反噬。
新手任務:【散財童子初體驗】任務要求:於一個時辰(辰時三刻前),尋找到一位綜合評分【表情】80的目標,並完成一次有效贈予(贈品價值需為宿主當前總財富的10以上)。
任務獎勵:完成即獲得係統權限正式開啟。
失敗懲罰:全身麻癢十日(深入骨髓級彆,無法緩解)。】
冰冷的規則如同鋼針,一根根刺入秦風的理解。
尤其是那金光閃閃的任務提示和後麵標注的“深入骨髓”、“無法緩解”的懲罰,讓他頭皮陣陣發麻。
麻癢十日?
深入骨髓?
不能緩解?
給評分超過80的女人送錢送寶?
還能拿最高一萬倍返利?
荒謬!
扯淡!
神經病!
這破係統是在赤裸裸地罵他!
羞辱他!
還要讓他坐實“冤種”的名頭!
可是……測試石死寂的冰冷、三長老刻薄的驅逐、管事粗暴拽下錢袋的觸感、黑石礦場暗無天日的傳說…如同走馬燈般在眼前閃過。
絕望的深淵邊緣,一絲瘋狂的火苗,在這冰冷的雨水中被點燃了。
它微弱,卻帶著焚儘一切的決絕,瞬間燎原!
“麻癢十天?老子挨餓受凍十八年還怕這個?!連礦場的苦力都當定了,還怕做個冤種?!”
秦風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中爆發出一種近乎亡命徒的凶狠光芒!
他死死攥著那十顆滾燙的下品靈石,仿佛攥著最後的救命稻草。
“拚了!冤種……這個頭銜,老子……戴定了!!!”
他用儘全身力氣從泥濘中爬起,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和不知是雨是淚的液體。
腦海中,麵板的一角,“距離最近高評分目標指引”閃爍著,一個小小的箭頭浮現,清晰地指向一個方向——家族子弟習文練武的家族學堂!
沒有絲毫猶豫!
秦風如同被逼到懸崖邊的孤狼,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一頭撞開吱呀作響的破院門,衝進連綿的雨幕,朝著學堂方向發足狂奔!
冰冷的雨水砸在身上,刺骨的寒意卻無法澆滅他胸腔裡那團名為“破釜沉舟”的火焰。
雨水模糊了視線,秦風卻跑得異常堅定。
他循著腦海中那清晰的箭頭,在熟悉的亭台樓閣間穿梭,七拐八繞,直奔位於家族西側的學堂區域。
繞過一片假山環繞的池塘,雕梁畫棟的學堂主樓在雨幕中隱約可見。
前方,連接學堂主樓與演武場的一條露天回廊下,隱隱傳來激烈的爭執聲。
秦風腳步未停,反而更快,幾步衝到回廊入口。
雨水被寬闊的屋簷遮擋,視野頓時清晰。
隻見回廊下,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素色衣裙的少女,正被三個衣著華貴的少年圍在中間。
那少女臉色蒼白,正是先前在廣場上被測出“八品血脈、氣海開度六成半、上等之姿”的族妹蘇清清!
她手裡緊緊攥著一枚通體碧綠、雕成青竹模樣的玉簪,正是低級法器“青玉簪”,價值約莫二十多下品靈石。
圍著她的人,為首那個油頭粉麵的胖子,秦風認得,是依附秦家的附屬家族王家少爺,王衝。
此人家族生意頗大,自身天賦平平(七品血脈,五成氣海開度),卻仗著錢財在族中小有勢力,平日裡就喜歡欺辱弱小。
“蘇妹妹,二十靈石就賣給我嘛,王哥看上你這簪子是給你麵子!”王衝嬉皮笑臉,一隻胖手毫不客氣地就要去抓蘇清清手裡的簪子。
“不…不行!王衝哥,這…這是我娘省吃儉用給我買的……我不想賣……”
蘇清清急得快哭出來,聲音帶著哭腔,身體不斷後退,卻被王衝帶來的兩個跟班——秦海(七品血脈)和另一個紈絝堵住了退路。
她資質不錯,但性格柔弱,家境普通,根本不敢得罪王衝這種人。
“嘖,敬酒不吃吃罰酒?”王衝臉色一沉,眼中閃過厲色,語氣帶著赤裸的威脅,“你爹那個外姓執事,一年的供奉也就這點了吧?信不信我讓我爹給你爹穿穿小鞋?到時候,你們全家喝西北風去?”
蘇清清渾身一顫,眼中淚水終於滾落下來,絕望地看著那隻伸向簪子的胖手。
就在王衝的手指即將碰到簪子的瞬間——
“滾開!這簪子,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