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宗的清晨，薄霧如紗籠罩著雜役院。
林凡扛著柴刀走出木屋時，瘦猴睡眼惺忪地趴在窗口：“林凡哥，你現在都是副管事了，咋還親自砍柴？”
林凡將柴刀插入腰間，指腹蹭過刀柄上的老繭，笑道：“雜役的活兒沒做完，總不能讓賀管事難做。”
他語氣輕鬆，目光卻掠過遠處賀管事的住處——那扇緊閉的窗扉後，隱約有靈力波動滲出，顯然賀管事正在閉關衝擊煉氣六層。
自李星來“走火入魔”後，賀管事對林凡的態度愈發恭謹，不僅將雜役院大小事務交托，更隔三差五送來靈米靈果。
但林凡清楚，這條毒蛇隻是在蟄伏。
昨夜修煉時，他曾用神識掃過賀管事的屋子，瞥見對方捏碎玉簡時眼中的怨毒——那玉簡上刻著“外門選拔”四字。
“一個月……”林凡喃喃自語，握緊了腰間的大道仙瓶。
突破到煉氣二層圓滿後，他的肉身強度已能硬撼煉氣巔峰修士，若賀管事隻是突破前的虛偽，他會讓賀管事明白，有些機緣不是他能覬覦，一旦生出貪心將付出性命為代價！
功法殿的檀香混著古籍黴味撲麵而來。
林凡揮著掃帚掃過第三層書架，目光卻落在角落墊桌腳的殘卷。
其中一本泛黃的獸皮卷冊尤為顯眼，封皮上“禦獸訣”三字已模糊成墨團，顯然被無數人翻閱過，卻因內容淺陋遭人棄置。
“凡級禦獸訣……”林凡回憶起清羽仙尊的話，“大道仙瓶可煉化萬物，若將這廢訣放入瓶中，能否……”
他趁老修士打盹的間隙，迅速將獸皮卷冊塞入懷中。
回到忘憂穀，林凡盤膝坐下，取出大道仙瓶。
玉瓶在陽光下流轉著溫潤光澤，瓶口符文忽明忽暗，仿佛感應到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將禦獸訣小心翼翼地送入丹田——瓶身猛地一震，符文爆發出刺目金光，獸皮卷冊瞬間被吸入瓶中，化作一縷灰黑色的濁氣溢出瓶口。
“這是……凡俗濁氣？”林凡皺眉。
禦獸訣記載的不過是些驅使山貓野狗的法門，果然蘊含大量凡俗雜質。
他運轉《凡道訣》，引導火屬性能量注入仙瓶，隻見瓶中金光大作，灰黑濁氣被熊熊燃燒，漸漸凝為一縷淡青色的光絲，重新飄回他的掌心。
光絲觸及皮膚的刹那，林凡腦海中突然湧入一段玄奧信息：
“……凡道煉體，萬獸同源，此非禦獸，乃噬靈也……”
他猛地睜眼，看向掌心光絲——原本凡級禦獸訣的粗糙法門，竟被大道仙瓶煉去雜質，化為《凡道噬靈訣》！
新功法不再局限於凡間野獸，而是教導如何以凡體為爐，煉化天地間的生靈本源，可與生靈建立靈魂鏈接，被控製的生靈的生死將在他一念之間！
或者直接吞噬生靈的神與魂，使其成為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原來如此！”林凡激動得指尖發顫，“清羽仙尊說仙瓶能‘化凡為道’，竟是將凡俗之物提煉為大道本源！”
他想起古籍中“肉身成聖”的記載，若能煉化獸道本源強化肉身，豈非如虎添翼？
三日後，林凡在雜役院後的靈田施肥時，忽然聽見後山傳來陣陣獸吼。
他悄悄潛入密林，隻見一頭三丈高的斑斕巨虎被陷阱困住，利爪刨得地麵碎石飛濺，正是明月宗豢養的疾風虎，本應在靈獸園裡，不知為何逃至此地。
“正好試試《凡道噬靈訣》！”林凡眼中精光一閃。
他運轉功法，掌心騰起淡青色光絲，對準巨虎眉心射出——光絲如活物般鑽入虎目，巨虎猛地咆哮一聲，周身戾氣竟緩緩消散，金色豎瞳中閃過一絲迷茫。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腳步聲。
林凡立刻收斂氣息，躲入灌木叢。
隻見賀管事帶著兩名雜役匆匆趕來，望見被困的疾風虎，眼中閃過狂喜：“哈哈！外門選拔正好缺一頭坐騎，這畜生送上門來了！”
他取出繩索正要捆綁，巨虎卻突然掙脫陷阱，利爪直撲他麵門！
賀管事驚出一身冷汗，倉促間打出火球術，卻被巨虎一口吞滅——這畜生的皮毛竟能抵禦低階法術！
“怪事！”賀管事連連後退，“這畜生怎會突然狂暴？”
他沒注意到，巨虎每次攻擊都刻意避開林凡藏身的方向，並在看向林凡位置時，像家犬般搖晃尾巴。
林凡在暗處冷笑。
《凡道噬靈訣》果然玄妙，他剛才注入的光絲已與巨虎建立初步鏈接，雖不能完全控製，卻能影響其心智。
眼看賀管事被巨虎逼得手忙腳亂，他悄悄繞到另一側，再次射出光絲——巨虎猛地甩尾，將賀管事抽飛出去，趁亂竄入密林深處。
“廢物！連頭畜生都抓不住！”賀管事捂著腫起的臉頰，對兩名雜役怒喝。
他沒看到，巨虎消失前，回頭望了林凡方向一眼，那是忠犬麵對主人時才有的眼神。
深夜，林凡再次進入忘憂穀。
大道仙瓶中，一縷縷獸道本源正被不斷煉化，瓶壁上漸漸浮現出虎嘯山林的虛影。
他嘗試將煉化出的本源融入肉身，隻覺四肢百骸傳來陣陣麻癢，皮膚下仿佛有猛虎奔騰，力量感爆棚。
“若能找到更強大的獸道本源……”林凡握緊拳頭，骨骼發出爆響。他想起功法殿古籍中記載的“萬獸山脈”，那裡棲息著無數強大妖獸，正是提煉獸道本源的絕佳之地。
但以他目前的實力，深入山脈無異於送死。
“我必須在一個月內，成功達到煉氣六層並通過外門選拔，成為外門弟子！”林凡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根據賀管事透露的消息，選拔將在萬獸山脈外圍進行，屆時不僅能獲取貢獻度，或許還能找到煉化獸道本源的機會。
就在這時，丹田內的大道仙瓶突然劇烈震動，瓶口金光噴薄而出，竟將之前放入其中的靈米糕，化作一滴五彩斑斕的聖露。
“這是……”他連忙服下聖露，刹那間，一股磅礴的能量席卷全身——不僅修為暴漲至煉氣三層，連識海都擴大了數倍，對《凡道噬靈訣》的理解也瞬間通透！
“仙瓶不僅能強化功法，還能融合萬物成丹！”林凡震撼不已。
清羽仙尊說“妙用無窮”，果然沒有誇大。
他看向手中的柴刀，心中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若將這凡鐵放入仙瓶，會否化為神兵？
當下，林凡直接將柴刀放進大道仙瓶之內，不過片刻，一把古樸的柴刀出現在林凡手中，使得他嘴角上翹，普通柴刀已經變成了削鐵如泥的凡間神兵。
若是將法器或者寶器，甚至是靈器放進大道仙瓶，又該獲得多大的提升？
接下來的日子，林凡一邊修煉《凡道噬靈訣》，一邊悄悄煉化從後山捕捉的低階妖獸本源。
他的肉身強度每日劇增，某次砍柴時，竟徒手捏碎了碗口粗的鬆木，把瘦猴嚇得目瞪口呆。
賀管事則在閉關突破，雜役院事務全由林凡打理。
他借此機會，將一些刁難他的老雜役調去最苦的靈田，又提拔了幾個老實本分的，短短半月，雜役院風氣竟煥然一新。
瘦猴看著林凡運籌帷幄的模樣，撓頭道：“林凡哥，你咋越來越像個管事了？”
林凡隻是笑笑，目光望向萬獸山脈的方向。
外門選拔在即，賀管事突破煉氣六層後，說不定會在選拔中對他下手，而那也將是他正大光明斬殺賀管事的好機會！
半個月後，林凡已是煉氣四層圓滿，距離煉氣六層還有一段距離，不過外門選拔還有十幾天，時間是足夠充裕！
利用好大道仙瓶，成為外門弟子不過是他的，以他的機緣，可比當初清羽仙尊要強了無數倍，自己怎麼著也得混個仙界大至尊當一當吧？
真龍終有騰飛日，無靈根亦有得道時！
也是在這一天，賀管事的住處氣息暴漲，他突破了！
林凡轉頭看向賀管事住處，喃喃自語，“你會繼續蟄伏，還是會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