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赤焰雕的利爪瘋狂刨挖著岩石，碎石如雨點般落下。
林凡看著洞口岩壁上不斷擴大的裂痕，掌心的柴刀被攥得咯咯作響。
三階妖獸的力量遠超想象，那每一擊都帶著金丹境的威壓，震得整個山洞嗡嗡作響。
“它們的爪子能撕裂築基期修士的護體罡氣，你這肉身雖強，也擋不住。”秦冰月倚著溫泉邊的岩石，臉色依舊蒼白，嘴角卻噙著一絲清冷的笑意，“我叫秦冰月，明月宗內門長老。”
“這次出來采‘冰心草’，沒想到驚動了這對赤焰雕。”
林凡手中的靈草猛地一顫——冰心草！
他曾在姐姐林雪兒的信中聽過這名字，是秦冰月長老突破元嬰境的關鍵藥引。
難怪這兩頭三階妖獸如此拚命，原來是守護靈草的巢穴。
“秦……秦長老？”林凡總感覺這名字有些熟悉，卻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他看著女子雪白衣裙上的冰紋暗繡，赫然與姐姐描述的內門長老服飾一致！
秦冰月秀眉微挑，“你境界不高，倒是很有膽識。”
她咳嗽兩聲，吐出一口夾雜著粉色的血沫，“這對赤焰雕被迷情果催發狂性，我雖能暫時壓製，卻無法久戰。”
“你帶著靈草快走，從山洞後側的暗河離開，有我阻擋，它們追不上你。”
林凡看向洞壁後潺潺流動的暗河，又看了看秦冰月染血的衣袖。
她方才為了護他，後背被赤焰雕的毒爪掃中，此刻粉色毒霧正順著經脈蔓延，連周身的寒氣都無法完全凍結。
“前輩，我怎能丟下您獨自逃生？”林凡將冰心草小心收進懷中，從儲物袋裡翻出僅存的三枚極品補氣丹，“這是我用仙瓶……呃，偶然得來的丹藥，前輩或許能用。”
秦冰月看著玉瓶中散發出淡淡霞光的丹藥，瞳孔微縮。
這丹藥雖隻是一階，卻凝練得如同金丹修士的儲備糧，顯然出自頂級煉丹師之手。
她沒有多問，接過玉瓶時指尖觸到林凡掌心的老繭，心中微歎——這少年明明隻是煉氣五層，卻敢在三階妖獸麵前護著金丹修士。
“噗——”
洞口岩壁被撕開一道丈許寬的裂縫，一頭赤焰雕探進巨首，瞳孔鎖定洞內，噴出的火焰瞬間將溫泉水汽化為白霧。
秦冰月猛地站起，銀色絲帶如靈蛇般飛出，纏向雕喙：“走！回宗門告知我的遭遇。”
林凡咬咬牙，轉身躍入暗河。
冰冷的河水瞬間包裹全身，卻在接觸到皮膚時被《凡道訣》的靈力蒸發。
他回頭望去，隻見秦冰月周身爆發出刺目的冰藍色光芒，竟在燃燒金丹靈力，將整片空間凍結。
赤焰雕的怒嘯聲中，她的身影如流星般衝出洞口，引著兩頭妖獸向山脈深處飛去。
“前輩保重！”林凡對著洞口方向一揖，隨即潛入暗河。
水流湍急，卻奇異地沒有絲毫阻力，反而像是被某種力量引導著向下遊衝去。
他運轉《凡道訣》，發現水中竟蘊含著稀薄的水係大道之力，正被大道仙瓶緩緩吸收。
不知過了多久，暗河彙入一處地下湖。
林凡爬上岸，發現自己竟身處萬獸山脈更深處的石林。
這裡靈氣濃鬱得近乎液化，空氣中漂浮著各色光點，竟有不少是二階妖獸的妖丹碎片。
“難怪赤焰雕巢穴在此，果然是靈氣彙聚之地。”林凡盤膝坐下，取出冰心草。
這草通體雪白，頂端凝結著一滴露珠，正是秦冰月突破的關鍵。
他猶豫片刻，將草葉輕輕放入大道仙瓶——瓶中金光一閃，露珠竟化作一縷精純的冰係大道之力，融入他的丹田。
“這……”林凡驚喜交加。
仙瓶不僅能煉化丹藥功法，竟還能提純靈草的大道本源！他連忙查看仙瓶，隻見原本空蕩的瓶壁上，除了火、金、木三係大道的虛影，又多了一道流動的冰藍色紋路。
“吼——！”
遠處傳來赤焰雕的悲鳴，帶著無儘的憤怒與……一絲虛弱？
林凡心頭一緊，神識探出，隻見兩道赤紅色身影正在高空盤旋，其中一頭左翼染血，爪下似乎還抓著一片破碎的白衣。
“秦長老！”林凡握柴刀的手青筋暴起。
他雖知金丹境戰鬥非自己能插手，卻不能眼睜睜看著秦冰月殞命。
忽然，他想起仙瓶中那滴融合了冰心草本源的冰係聖露，以及清羽仙尊曾說“凡體可納萬道”——或許，他有辦法拖延片刻？
林凡不再猶豫，衝向赤焰雕盤旋的方向。
他沒有隱藏氣息，反而全力運轉《凡道訣》，將火、金、木三係大道之力融入肉身，整個人如同一柄蓄勢待發的神兵。
“找死！”受傷的赤焰雕發現螻蟻般的凡人，怒嘯著俯衝而下，爪風帶著焚燒一切的熱浪。
林凡不退反進，柴刀迎著爪風劈出，刀身上竟同時泛起赤、金、青三色光芒——這是他首次嘗試融合三係大道之力！
“當！”
爪與刀相撞，發出金石交擊的巨響。
赤焰雕被震得翅膀一歪，眼中滿是難以置信——這凡人的肉身竟堅硬如法寶？
林凡趁勢欺進，指尖彈出那滴冰係聖露，直刺雕目。
“嘶——！”
冰露觸及雕目，瞬間凝結成冰晶。
赤焰雕吃痛狂甩頭顱，林凡趁機在它腿上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轉身就向石林深處逃竄。
另一頭赤焰雕見狀怒吼著追來，卻被林凡布下的《凡道噬靈訣》殘陣迷惑，撞在數棵被靈力強化的巨石上。
“快走！”秦冰月的聲音從雲層中傳來，她渾身浴血，手中雪色長劍已斷成兩截，卻仍用絲帶纏住最後一頭赤焰雕的脖頸，“再不走，我連魂魄都保不住！”
林凡看著她燃燒生命本源換來的短暫壓製，咬牙轉身。
他知道，此刻的糾纏隻會讓兩人都死在這裡。
跑出數裡後，他回頭望去，隻見兩道赤紅色身影消失在雷雲之中，而一片染血的冰藍色絲帶，正緩緩飄落。
“不！我不能走！”林凡沉聲道，陡然轉身衝向赤焰雕消失的方向，“秦長老為護我舍身下救，我又如何能做那苟且偷生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