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湖城,留香山腳下,石九緩緩地策馬進入山林。
這裡的山路並不是太陡峭,馬匹前行並不會受太多阻礙。
沿著記憶中的方向,石九先是來到了當初殺死那隻老虎的地方,這麼多天過去當初留下的痕跡早已經消失殆儘,兩隻飛鳥站在小水潭邊上嘰嘰喳喳的啄食著岩壁上的一些小果子,見石九過來,撲棱著翅膀飛遠了。
石九在周圍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藍眼睛的蹤跡。
依著記憶中的路線來到藍眼睛居住的那座山洞,裡麵空空如也,地上的灰燼早就冷卻,看來很久沒有人住了。
石九心中有些疑惑,在山洞周圍仔細的觀察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有爭鬥過的痕跡,但也有可能是時間太長,痕跡都已經消失了。
想了想,石九決定回高湖城看看。
這裡也隻有高湖城才會把藍眼睛當成妖怪來看,還總想著讓人收了他,如果藍眼睛出事,很有可能就是高湖城的人乾的。
策馬來到高湖城外,見城門處貼著的那張告示還在,這證明高湖城裡的人也不知道藍眼睛已經失蹤了。
策馬入城,石九裝作外來人的樣子向路邊一名賣蔬菜的攤販打聽道,“這位大哥,我看城門處的告示上說這附近山裡有妖怪,這可是真的?”
那人見石九牽著的馬匹不像是尋常人家所有,也不敢怠慢,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那藍眼睛的妖怪已經在山裡住了很多年了,城主那裡請了很多道士和高僧都沒有降住他呢!”
石九繼續問道,“那妖怪最近有作怪嗎?”
攤販想了想,搖頭道,“說來也怪,最近半年都沒有聽到那妖怪的消息了,有可能早就被路過的神仙給收了呢。”
石九聞言皺了皺眉,知道在這裡也問不出什麼消息,拱手謝過,給了攤販一塊碎銀子,牽著馬匹向城內走去。
城內,石九牽著馬來到那處廢棄的宅院,院裡麵還是一如既往的荒涼,透過缺了一半的大門可以看到裡麵已經長滿了野草,不遠處的牆角邊剛剛破了一個大洞,看洞口上那一簇黃色的狗毛,應該是附近的流浪狗剛打的一個狗洞。
搖了搖頭,石九現在時間緊急,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尋找藍眼睛的蹤跡。
現在唯一有些安慰的消息便是藍眼睛並沒有被人給當作妖怪殺死。
石九翻身上馬,向城門方向走去,他現在要立即趕回軍營,也隻能在心中期望藍眼睛平安無事了。
。。。
華亭山。
隨著劍堂、鐵虎門等門派聯名發出了武林帖後,江湖上大大小小的勢力,隻要是街道武林貼的都立即動身向華亭山趕來,短短幾天時間華亭山上已經是人滿為患。
好在華亭山作為名勝之地,周圍多有客棧酒樓,是以這些趕來的武林人士也不用擔心露宿野外。
江湖人物聚集的多了,難免會遇到以往有些恩怨牽扯的或者是互相看不順眼的,直接大打出手的也不在少數。
短短幾天時間在華亭山上山下已經發生了數十起鬥毆傷人事件,若不是幾大派的人後來聯手巡邏,估計整個華亭山現在已經亂起來了。
華亭山上的一座寺院中,南宮無雙、段飛、淩振幾人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飲茶。
存放星辰令的盒子放在寺院的正堂中,由幾派的人聯合看守,他們幾個人則住在了寺院的客房中,單獨一個人平時也不能輕易靠近那個盒子。
“唐前輩,過來喝茶。”南宮無雙對踱步而來的老唐說道。
如今老唐仍是天狼堂在這裡的負責人,老唐留在天狼堂本堂監視魏廷的人並沒有傳來消息,這說明魏廷現在還沒有回到本堂,自己還沒有暴露,他現在也不著急和天狼堂劃清界限。
派遣弟子打入其他門派,幾大派暗中都有在做,但這畢竟是大家都非常忌諱的事情,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暴露,如果老唐的身份暴漏出來,南宮家的這次行動多多少少都會受到些影響。
“嗬嗬,”老唐笑嗬嗬的走了過來,不去看一旁淩振那有些難看的臉色,伸手拿過麵前的茶杯喝了口,讚了聲“好茶!”
“哼,牛嚼牡丹。”淩振在一旁冷哼道。
在座的幾人相視一眼,都極有默契的偏過頭去不去看彼此。
天狼堂和劍堂多有恩怨,這點在座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老唐聞言也不在意,在那裡端著茶杯慢慢的喝著,末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起身道,“你們接著聊,我這一把老骨頭可受不了了,可得趕緊養好精神,過兩日還要殺人呢!”
“前輩說笑了。”南宮無雙在一旁笑道。
另外幾人也都在一旁陪笑,知道老唐話有所指,也都不點破。
“哼。”淩振冷哼一聲,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一月時間轉眼即過,這一天乃是約定好的日子,眾人早早地問起了身,從寺院的正堂中取出星辰令查驗無誤後一齊向山腰處走去。
山腰處有一座數十丈寬的平台,一麵是峭壁,另一麵則是懸崖,隻有東西兩條進出的道路。
這裡之前乃是來人遊覽山水的地方, 如今卻是被幾大門派占了去用來召開武林大會。
平台上麵早早的有人搭好了遮陽的棚子,其中以劍堂、鐵虎門幾個門派的位置最為靠前。
幾大門派和星辰令一同出現,頓時吸引了平台上大部分人的目光。
大家都伸長了脖子看著那隻木盒,知道裡麵放著的就是傳說中的星辰林給,知道自己沒實力上台去爭,能親眼瞧一瞧星辰令的模樣也知足了。
待眾人都坐下後,南宮無雙看了身旁的一名手下一眼,那人點了點頭,上前來到場中,向四方抱了抱拳,朗聲道,“諸位武林同道,今日幾大門派在此舉辦武林大會,決定這一枚星辰令的歸屬,按照事前商定好的,比武為限,最終獲勝者可將星辰令據為己有,不知哪位好漢來打這第一場?”
聲音落下,平台四周的人相互看了眼,人群後麵有人朗聲道,“在下自知實力低微,星辰令樣的寶物就不想了,隻希望最後不管誰得了這星辰令,讓老張我看一眼長什麼模樣就好了。”
說著,這人從後麵邁步而出,手提著一隻短柄板斧走到了場中,向四周抱拳道,“四海郡大風門張濤,請諸位好漢指教。”
見有人上台,南宮家的那人則緩緩地退了回來,束手立在南宮無雙身後。
武林大會上的比武較量生死不論,勝負自有公斷,並必須要什麼裁判,隻要有人在開始和結束時通報一聲便可。
“我來會會你。”人群中有人縱身來到中央,向張濤抱拳道,“迎霞山石鬆派王迎風,請賜教。”
說著,手中一對長劍擺開了架勢。
聽到是迎霞山的人,段飛在一旁倒是多看了兩眼。
鐵虎門就在迎霞山上,石鬆派作為鐵虎門的附屬宗派,應該是鐵虎門之前的弟子建立的,段飛雖然沒有怎麼注意過,但能在迎霞山立足,想來實力應該不弱。
果然,第一個上場的張濤已經有百夫長的實力,手中板斧使出來虎虎生風,放在一般門派中已經是不弱了。
石鬆派的王迎風也有百夫長的實力,手中一雙長劍左手飄忽不定、用來迷惑對手,右手長劍倒是大開大合,走的明顯是剛猛的路子。
沒想到這人雙手劍法居然練到了這種境界,段飛眼前不由得一亮,認真的觀看了起來。
兩人見招拆招,一直鬥了將近三百多招,最終還是張濤不敵,被王迎風一劍抵在了咽喉上。
“哈哈,”張濤大笑一聲,看向王迎風,朗聲道,“服氣。”
王迎風則是抱拳拱手,示意承讓。
張濤大步走下台,王迎風則將兩支長劍立在身後,看向平台周圍的眾人。
“我來。”有人縱身躍到場中,向王迎風抱拳道,“在下樂進,無門無派,請賜教。”
“請。”王迎風抬手示意。
樂進手持一支長劍,很快便與王迎風戰在了一起。
比試在一場一場的進行著,從早上到中午已經換了二十幾個人上去,但大家都沒有不耐煩,能上場的無不是對自己實力有幾分自信的人物,提前熟悉一下,等以後走江湖遇上了也好打個招呼。
到下午,上場的人實力明顯高了一截,已經達到了千夫長這一層次,相應的,上來的人也漸漸變少了。
眼看著太陽逐漸偏西,南宮無雙幾人相視一眼,知道差不多了,該他們上場了。
場中分出勝負後,木行起身,手持著一把厚背開山刀走到了場中。
看著眼前這人,木行把刀抗在肩上,微微仰起頭,說道,“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滾下去。”
後麵的淩振與南宮無雙等人聞言也是有些無語。
這木行身為馭獸門的少門主,但卻是出了名的欺軟怕硬,有的時候真是丟儘了他們這些人的臉。
不過,大家雖然瞧不起木行,但這人還是有幾分本事的,若是再加上那頭黑色的巨虎,敢說穩贏他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請少門主賜教。”有些出乎木行的預料,那人非但沒有被自己嚇到,居然還想跟自己動手。
“嘿!”木行一樂,肩上的開山刀也放了下來,冷聲道,“找死不是,成全你。”
話音落下,手中開山刀突然狂飆而起,向著這人劈頭蓋臉的砸了下去。
開山刀勢大力沉,又被木行看似毫無章法的一陣亂劈亂砍,那人雖然也有千夫長的實力,但很快也招架不住,被木行一刀拍在了臉上,頭一偏,幾顆牙齒混著鮮血噴了出來。
“下一個。”木行拄開山刀站在場中,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平台周圍的人互相看了眼,好久都沒有人上台。
木行回頭向淩振幾人所在的地方看了眼,眼神中挑釁的意味很明顯,該你們了。
“我們上一次還沒打完,諸位就彆和我搶了。”逍遙派的韋少青手中折扇一收,起身向場中走去。
見是這小子,木行張口露出了一嘴白牙,獰聲道,“小白臉還真敢來,有種。”
“你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我為什麼不敢來!”韋少青手中折扇輕輕扇動著,看起來瀟灑的很。
“廢話少說,看刀。”話音落下,木行手中的開山刀已經朝著韋少青的腦袋劈下。
不遠處的淩真與南宮無雙等人都是仔細的看著,兩人都是出身不凡,所學招式自然非一般門派弟子可比,而且就所處的位置而言,以後他們打交道的次數肯定少不了,現在多了解一些肯定有益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