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穀後麵,蔡慶正親自帶著人守在一側的山坡上。
這邊收到消息便緊急集結了人馬守在這裡,營地裡的人也都被拉了過來。
“將軍,你看!”忽然,有人指著山穀對麵向蔡慶喊了聲。
蔡慶隨著那人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山穀一側有幾十人正向這邊飛奔而來。
“是石九他們,讓他們過來。”蔡慶眯眼看到了跑在最前麵的彭連山和他背上的石九,沉聲對下麵的人說道。
“是。”立即有人領命而去通知下麵駐守的各部人馬。
很快,彭連山氣喘籲籲的跑了上來,石九在山下就已經交給前來接應的人背了上來。
看了後麵昏迷不醒的石九一眼,並沒有在石九身上看到什麼致命的傷勢,蔡慶臉色沉了沉,問道,“對方來了多少人?”
喘了口氣,彭連山說道,“前鋒大約有兩千人左右,後麵還有大隊的人馬,看樣子來的應該是一個萬人隊。”
點了點頭,這倒也在他們之前的預料之內。
看向後麵昏迷的石九,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彭連山,“我們碰到了胡子的千夫長,石九和他交手,把他給殺了,自己也重傷昏迷。”
“嗯!?”
蔡慶聞言愣了愣,有些不確定的嗯了聲。
點了點頭,彭連山說道,“屬下親眼所見。”
見彭連山的樣子不像作假,蔡慶心中也有些震驚。
據蔡慶觀察,石九之前也就是百夫長的實力,即便是比一般的百夫長強一些但也不是太多,居然能夠斬殺一位千夫長,難道是對方大意所致?
蔡慶心中有些驚疑不定。
然而現在兩軍交戰,沒有時間讓他在這裡繼續探究,揮手示意讓人把石九帶到下麵的營帳中休息,看向野狼穀的另一側,那裡已經出現了北胡人的身影。
一隊隊的北胡人身著厚重的皮甲從山穀另一側走出來,向著蔡慶等人所在的山穀直衝而來。
隨著蔡慶的一聲令下,山壁上密密麻麻的碎石如雨點般落下,剛跑到這邊山壁下的幾名北胡人被當場砸到在地,後麵的人也都呼喊著尋找躲避的地方。
但野狼穀底部本就平坦,之後又被蔡慶派人休整過,哪裡還能找到躲藏的地方。
一時間,山穀中到處都是鬼哭狼嚎之聲。
沒多久,山穀一側有羽箭鋪天蓋地而來,蔡慶這邊則是早有準備。
有的躲入大樹的後麵,有的早早的就舉起了盾牌,一波箭雨過去,隻有寥寥幾人因為躲避不及受了些輕傷。
不等對方第二波箭雨到來,蔡慶這邊便展開了反擊。
上千隻弩箭厲嘯著飛出,穿過山穀後“哆哆”的釘在對麵山壁的樹乾上,不時還能聽到慘叫聲傳來。
很快,野狼穀底的人在丟下上百具屍體後倉皇地撤回了山穀的另一側,雙方開始用弓箭你來我往的交鋒。
看著對麵隱在月色中的山壁,蔡慶的心裡有些沉重,從剛才對麵的反應來看,對麵領軍的那位倒是有點難纏。
殊不知他在這裡憂心,對麵的中軍帳中此時卻是有人在暴跳如雷。
利非合作為賀悅名手下以智謀聞名的萬夫長,這次被賀悅名親自委以重任,讓他親率一支萬人隊繞道依蘭山奇襲平城側後方,原以為這是一次手到擒來的事情,沒想到才剛進依蘭山就折損了一名千夫長。
“你說龐力是被對方一個小小的百夫長在正麵交鋒中殺死的?”利非合瞪著一雙眼睛看向眼前跪著刀鋒一名百夫長寒聲道,“難道我族勇士就這麼不堪一擊?”
這名百夫長正是石九在擊殺那名千夫長時站在一旁的那人,此時麵對著盛怒的利非合,這人嚇得渾身發顫。
“將軍,當時很多士卒都是親眼所見,應該不會有假。”旁邊有人開口道。
利非合看了那人一眼,冷哼一聲,轉身來到上首的座椅上座下,冷眼看著帳外,沉聲道,“我不相信我族中的勇士就這樣不堪一擊,居然被對方一名小小的百夫長給一刀殺了,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剛才開口這人在利非合身邊多年,深知利非合的性格,知道他並不是為那個名為龐力的千夫長的死而生氣,隻因為殺死龐力的是秦軍的一位百夫長,這讓利非合感到臉上無光。
大汗帳下的將軍們隻見也有有明爭暗鬥,這一點都不稀奇,若是今天的事情傳到彆的將軍耳中,他們肯定會嘲笑利非合帶兵無方,這才是利非合如此生氣的原因。
倘若殺死龐力de是一名秦軍的千夫長,利非合此時就算生氣也不會如此這般。
想了想,這人上前道,“將軍,我軍跋涉而來,如若再勉強進攻,士卒們體力恐怕難支,龐力的死有可能也有這方麵的原因,現在前方進攻受挫,不若讓士卒們先撤回來休整,等明日天亮後觀察好周圍地形地勢再一鼓作氣衝殺過去,到時候將軍麾下定然無人敢當。”
抬頭看了這人一眼,利非合輕哼一聲,冷聲道,“傳令收兵,明日再戰,你也給我滾出去,沒用的東西。”
下麵跪著的那名百夫長聞言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跑出了營帳。
山林中傳出了一陣號角聲,北胡人徐徐退回了野狼穀的另一側。
知道北胡人退了,蔡慶心中隱隱的鬆了口氣。
撐過了北胡人的第一波進攻,手下這些臨時拚湊起來的人馬算是有了初步的磨合,之後指揮起來也便宜的多。
月色下,雙方人馬隔著野狼穀互相警惕著對方。
第二天一早石九在營帳中醒來,見胡狼正守在自己床榻邊上打盹。
石九動了動身子,感覺沒什麼大礙,緩緩地坐了起來。
“頭,你醒了!”胡狼被石九弄出的響動驚動,一臉驚喜的看向石九。
點了點頭,石九問道,“我怎麼在這兒?彭連山他們人呢?”
胡狼,“頭你不記得了,昨天你和彭大人在野狼穀另一側伏擊北胡人,後來你殺了北胡人的千夫長,自己也昏迷了過去,還是彭大人把你一路給背回來的。”
石九搖了搖頭,昨天他和那名千夫長兩刀相撞,千夫長被他的內力震碎了心脈,而石九也受到對方的內力反震昏迷了過去,之後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你說是彭連山把我給背回來的?”石九有些疑惑的問道。
胡狼點了點頭,正色道,“據鄧飛他們說你昏迷後彭大人便背著你衝了出來,一刻都沒敢耽誤。”
石九點了點頭,問道,“鄧飛他們怎麼樣?隊裡的弟兄回來多少?”
胡狼聞言神色有些暗淡,沉聲道,“除了鄧飛他們幾個十夫長外,有五個兄弟活著回來了,可有兩個傷的太重,昨天晚上沒能挺過來。”
說著,眼眶有些發紅。
石九聞言默了默,輕聲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不,頭,”胡狼猛然抬頭看向石九,有些激動的說道,“你是好樣的,我昨天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聽回來的弟兄們說了,是你一刀砍了胡子的千夫長,現在你的名頭在營裡都傳開了。”
石九聞言有些苦笑,自己那一刀幾乎把自己的內力都給抽光了,不然也不會再斬殺對方後便暈了過去,若是對方沒有死的話,那接下來死的就該是自己了。
“外麵現在情況怎麼樣?”沒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石九向胡狼問道,“蔡將軍和北胡人交手了嗎?”
胡狼,“昨天晚上打了一陣試探了一下就罷手了,現在雙方隔著野狼穀都在觀望。”
石九點了點頭,試著下床走了兩步,經過一夜的休息,手腳雖然還有些酸痛但已經不影響心動,隻是丹田中的內力此時幾乎消耗殆儘,需要儘快修煉回來。
這時,腹中忽然有“咕咕”的聲音傳來,胡狼聽到後不不由得一愣,立即起身向外麵走去,“我去拿吃的。”
聲音自營長外麵隱隱的傳來。
。。。
平城北門。
出城十裡,一杆‘趙’字大旗在高高的迎風飄揚。
自那日和賀悅名談崩後,趙征雲便將平城周圍的人馬都調動到了這裡。
在趙征雲看來,自己是奉旨出兵討伐北胡,怎能讓人攻打大秦的城池,是以第二天便親率騎兵出城,將北胡人向北驅逐了十幾裡後在此安營紮寨。
城外,趙征雲麾下十個萬人隊分成三個梯隊駐紮,與對麵的北胡人遙遙相對。
在大秦雖然以萬人成一軍,但在正是的官方文書中隻有封號將軍親自統帥的軍隊才能稱為‘軍’,封號將軍下麵隸屬的各個萬人隊隻能被稱為‘營’,可由於大家大多習慣了萬人成軍的規定,所以私下裡有時候也會把隸屬於封號將軍的幾支萬人隊稱為軍。
趙征雲的平北軍麾下有十支萬人隊,除了趙征雲的左右武衛外,還有三個騎兵營、三個步兵營,以及兩個步兵和騎兵混雜的營。
趙征雲將三個騎兵營一齊放在了最前麵,三個步兵營則放在了最後麵,自己的中軍和兩個騎兵步兵混雜的營則放在了中間。
帝國的十位封號將軍不僅實力出眾,帶兵打仗方麵也都不輸於人,每一位封號將軍都可以說是一位戰無不勝的將軍。
熟悉趙征雲的人都知道,趙征雲領兵多年,最擅長的便是率領騎兵作戰,不然也不會獲封‘平北’這樣一個封號。
對麵,賀悅名麾下也有十萬人馬集結。
除了一開始的五萬鐵騎外,後麵賀悅名又親自率領過來了兩萬鐵騎和三萬步卒。
雖然被利非合帶走了一萬步卒前往依蘭山偷襲平城側翼,隻剩下了九萬人馬,但九萬人中有七萬是騎兵,單論騎兵數量就要比趙征雲多兩萬,更何況北胡人猶以騎兵為最強。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趙征雲的排兵布陣明顯是想要以硬碰硬,準備和北胡的騎兵好好的乾一場,現在雙方都有宗師境界的人坐鎮,實力相差並不是很懸殊,趙征雲能征善戰,賀悅名卻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兩人間最終的結果倒是有些讓人拿捏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