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太子妃服藥熟睡,負責看護的徐妙雲終於鬆了口氣。
太子一家三口都在這裡躺著,萬一出點什麼事情,我們夫婦兩個可說不清楚。
黃易可以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心裡從無顧忌,隻當是自己家親戚,可徐妙雲卻知道伴君如伴虎,皇室從來就沒有真正的親戚。
院子裡,吃完早飯的黃易打量著那位叫二虎的車夫。
“嘖嘖……不愧是將門中人,連個車夫都是高手。你叫二虎是吧?要不要咱倆過兩招?”
啊?
二虎愣了一下,有些尷尬的說道:“姑爺,末將是個粗人,怎麼能跟您一個大夫動手呢?萬萬不敢!”
黃易皺眉道:“瞧不上我?你以為我是一名文弱書生?”
“咳咳……”二虎尷尬掩飾,沒有答話。
“哼,我輕易不誇人。這世上配跟我交手的沒幾個,你雖然不是我對手,但幫我熱熱身應該夠了。”黃易眼神輕蔑的打量對方。
啥玩意兒?
二虎差點笑出聲來,心說你喝假酒了吧?
對付你一個區區弱雞郎中,我二虎一根手指頭。
黃易看出了對方的不屑,於是不再囉嗦,伸手朝著走廊木柱輕輕一點。
噗……
隻聽輕輕一聲,手指齊根而入。
什麼???
二虎不由得睜大了眼睛,這……
他開始重新打量黃易,看看人、再看看柱子上那個洞洞,二虎怎麼也無法把他們聯係在一起。如果不是親眼所見……
可他明明就是個弱書生啊?
不對!
二虎猛然想起當年習武之時師父的叮囑:如果有人能夠看穿你的武藝,多半是對方身手強過你!如果你看不透對方,那多半是你太弱了。
難道是?
沒有難道,事實就在眼前。
二虎鄭重的朝著黃易抱拳行禮,“軍中二虎,請姑爺指教!”
黃易微微一笑,“這才對嘛!”
砰砰砰……
兩人拳腳很快碰撞在一起,後院轉眼變成了演武場。
徐妙雲皺眉走了出來,“夫君,二虎將軍,你們這是?”
“好妹,一時技癢,跟他切磋一下,熱熱身。不用擔心,你去看護孩子們吧。”黃易笑著轉頭,手上不停,雲淡風輕的接住二虎的進攻。
徐妙雲沒好氣道:“孩子們還在睡覺,後院哪裡是演武的地方?去前院吧。”
邁步進了臥室,果然,嬰兒車上小蓉兒已經被吵醒,不過卻並未哭鬨,反而坐在旁邊,一臉好奇的看著身邊多出來的小寶寶。
“娘親,我旁邊怎麼突然多個小寶寶?不會是我生的吧?”蓉兒壓低聲音問道,生怕吵醒了對方。
噗嗤……
徐妙雲實在沒忍住大笑了起來,白了一眼問道:“你從哪裡知道生孩子這些東西的?傻丫頭,以後不許胡說,這是你弟弟。”
“弟弟?”
“娘親,原來是你昨天晚上偷偷給我生了個弟弟呀?”
噗嗤……
徐妙雲笑得肚子疼,“傻孩子,哪有一晚上就能生孩子的。這是你舅舅家的小表弟。”
舅舅?
“舅舅家不是英表哥嗎?”
“沒錯,這是你英表哥的親弟弟,你要叫表弟的。”
小蓉兒好奇問道:“娘親,是舅舅來了嗎?”
“嗯,你小表弟身體不好,舅舅帶他來看病。”徐妙雲把女兒抱出嬰兒車穿好衣服,“吃完早飯再來看,表弟這幾天應該會一直住這裡。”
前院,八十招後,二虎潰敗。
臉色通紅的說道:“姑爺好身手,末將今日才知什麼叫天外有天。”
黃易笑著收功,拍了拍二虎的肩膀,“你也不錯,看得出來一身本事傳自名師,但經驗全都是戰場得來,所以出手更重殺伐。可惜你下盤功夫差了些,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是練刀的吧?”
二虎尷尬的點了點頭,“軍中用刀多些,我自幼學習的柳葉單刀。”
“不錯,你很有天分。以後可以試試改練雙刀,補足下盤的缺點,你的功夫就能再進一層。”黃易表示認可,開口好意指點。俗話說雙刀就看走,雙刀已經不單純是刀法了,需要先學步法再練刀法。
二虎苦笑點頭,“多謝姑爺指點。”
心中卻明白,自己是皇帝的貼身護衛,又掌管著‘拱衛司’一切機密,今後處理情報多些,怕是用不到武藝了。
(拱衛司就是錦衣衛的前身,洪武十五年裁撤拱衛司,改組成錦衣衛。)
砰砰砰!
醫館大門外有人敲門,學徒王不留在前堂看書,隔著門喊道:“今日醫館閉門謝客,請去彆處就醫吧。”
“我是來找黃神醫的,請代為通傳一聲。”
“敢問先生身份,找家師何事?”
“我是韓國公長子李祺,請通報黃神醫。”
王不留心中犯嘀咕,李善長的長子?他來做什麼?
自己一個學徒,應付不了這種大人物,於是點頭進去通報。
黃易搖頭說道:“李善長的兒子李祺?我又不認識他,找我作甚?告訴他今日我不見客。”
王不留回去找李祺,可對方堅持求見,見不到就不走。
一直這樣拍門,王不留也很生氣,隻能再去稟報。
二虎冷聲說道:“姑爺,要不末將去打發了他?”
黃易搖頭道:“不,你守在門口看護大舅哥夫婦,我來處理即可。連他爹我都罵過,區區一個李祺,算不得什麼。”
二虎:“啊?不是說揍過嗎?”
黃易嗤笑道:“我這樣的身手打老人?傳出去讓人笑話。我隻是把他扔出去而已,是他自己跌倒的,可不能聽外麵瞎傳。”
咳咳……是是,是末將誤會了。
黃易來到前堂,開門讓李祺進來,“你我素不相識,找我何事?這麼死纏爛打的擾我清淨,不合適吧?”
李祺尷尬的陪笑道:“黃賢弟,愚兄是專門前來賠禮道歉的。不久前因為一時誤會,幾個家奴過來衝撞了賢弟……”
黃易擺手打斷:“等等,咱們有過節的事先放一邊。你把稱呼改一改,我們初次見麵,沒那麼熟,不沾親不帶故的,哪個是你賢弟?”
李祺漲紅了臉,強壓怒意繼續低頭,“賢弟,你我怎麼也算連襟,正兒八經的親戚。怎麼能因為一點誤會,就拒人裡之外呢?愚兄真的是來認錯的。”
連襟?
“敢問尊夫人是?”
“臨安公主啊!陛下長女。愚兄是洪武九年陛下親封的駙馬都尉。”
黃易驚訝的看著對方,“你沒開玩笑?你是大明駙馬,又跟我是連襟?怎麼?難道我也是駙馬?”
李祺連連點頭:“對呀,有什麼問題嗎?”
一旁的王不留急的汗都下來了,偏偏又不能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