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易也沒想到，我就來了兩個月，其中斷斷續續的好多天沒開門，什麼時候群眾基礎這麼好了？
無奈，他隻能把目光轉向了眼前這位病人，“咳咳，這位先生，要不您幫幫忙？先讓夏先生把脈瞧瞧？”
大概這位病人是慕名而來，對這裡並不熟悉，不像劉嬸那樣護短，所以點頭答應下來。
夏首尊把脈幾分鐘，心下已經有了腹稿，沒有開口。點頭示意可以了。
於是那人又轉身把手腕給了黃易。
黃易依舊是一手把脈一手開方，很快就瞧完了病。
對麵的夏首尊驚呆了，“真的、真的能這麼快？可若是把裡麵其中兩味藥材換成人參和當歸，效果會更好。”
黃易笑著擺手道：“我豈能不知？但您看在場病人的穿著打扮，都是尋常百姓人家，誰能吃得起名貴藥材？所以才換些便宜藥材。雖然慢上三兩日，但卻能讓大家都瞧得起病，也是無奈之舉。”
“不像您這樣的，估計往常瞧的都是達官貴人，從未在意過藥材是否名貴、病人是否用得起。”
夏首尊老臉一紅，拱手說道：“神醫說的是，老朽受教了。是我考慮不周。”
然後又起身來到藥櫃旁邊，拿起戥秤一樣樣稱過王不留抓的藥材，發現真的分毫不差。
“了不起，王家小子，你將來必定能超過老王。”夏首尊讚賞的說。
王不留謙虛的說道：“夏伯伯謬讚了，這叫一抓準手法，是師父教的好。”
那病人拿著藥方感激的說道：“多謝神醫，在下住在城外二十裡鋪，也是聽城裡親戚說起才知道這裡有您這位神醫。實不相瞞，為了省下幾文瞧病的銅錢，今日天不亮就出發了，到現在水米未進，早飯都不敢花錢去吃。”
黃易嗬嗬笑道：“不至於的！早飯還是得認真的吃。不留，這位先生的藥錢免了。”
對方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您這藥不過五文錢一副，小人雖然窮困，可也知道藥錢沒有拖欠的道理。這已經比我預想的便宜許多了，謝謝神醫。”
對方交了錢，拿上藥千恩萬謝的走了。
夏首尊感慨頗多，“黃神醫不僅醫術高明，且醫德高尚。未來醫道大家必有你一席之地。”
黃易笑著說道：“哪裡的話？跟您這樣行醫幾十年的前輩比不了。”
夏首尊被這話臊得抬不起頭，自己從大元的時候就是禦醫，到了大明還是，多年以來長進最大的就是察言觀色，於醫術而言，不過毫厘進步。
於行醫濟世的醫德而言？彆提了，真羨慕黃神醫這樣，可以放開手腳給百姓瞧病，還能深受百姓的推崇。
就在這時，門外闖進一名結實的壯漢，後麵跟著一群抬著箱子的家丁。
“請問哪位是醫館黃神醫？”
黃易站了起來，“我就是，諸位這……不是來瞧病的吧？”
對方一看，連忙恭敬行禮，“在下常升見過神醫。感謝神醫救舍妹和外甥性命，略備薄禮不成敬意。”
家丁們紛紛往裡湧，不一會兒前廳就顯得擁擠起來，八個大木箱整整齊齊的擺著。
黃易擺手說道：“治病救人乃是本分，無需另外謝禮。”
常升顯然是個粗人，扯著嗓門大聲說道：“救命和治病可不一樣，神醫務必收下。”
“不知令妹是？”
“哦，說起來咱們應該是親戚，俺妹子說了，讓俺管你叫妹夫。”
啥？
黃易越聽越耳熟，“你……你不會是我大舅哥的小舅子吧？”
神特麼的大舅哥的小舅子！神醫你這繞口令呢？
一群病人都被這話繞糊塗了。
常升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嗯嗯嗯，是俺是俺，俺妹子前兩天還在你這裡住呢。昨天才回家。要不俺還不知道這件事呢。”
黃易真想捂住眼睛，“原來是大嫂的娘家人。嗨，兄長請把禮物拿回去，自家親戚治病是應該的，送禮物這是在罵人了。”
常升連忙擺手，漲紅了臉解釋道：“沒有沒有，俺木有罵人！”
可憐他嘴笨，讓他一介武夫過來送禮，可真是難為他了。
“那什麼，知道妹夫你忙，俺就不打擾了。這禮物你一定要收下，收下！”
說完招呼上家丁，呼啦一下就跑了。
眾人看得嘖嘖稱奇，知道的說你是送禮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幫人是來放火呢？
黃易捂臉苦笑，這家人可真有趣。不過知道對方是武將世家，也就釋然了。
唉……八個大箱子，這可咋整？
你們好歹幫忙抬進屋也行啊，放在這裡擋住瞧病了。
“喲，這麼沉？什麼東西？”
黃易好奇打開一箱子，嘩……白花花的全是銀子？
回頭發現所有病人都在看著自己，黃易笑著說道：“諸位看到了，可不是我貪財。都是實在親戚，不收都不行。”
“這樣，從今天起，醫館免費看病三天，送醫送藥不收錢。”
病人們尷尬的問道：“這、這怎麼好意思呢？”
黃易指著那些銀箱子說道：“那我換個說法：這麼多銀子，我們家人少花不了，諸位街坊鄰居幫忙花點兒？”
眾人哈哈大笑。連忙出言感謝，沒有再推辭這番好意。
夏首尊已經不知道今日是自己第幾次表示震驚了：菩薩心腸、揮金如土、淡泊名利……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物？關鍵是他還這麼年輕，哪裡才能培養出這種人物？
一個時辰的工夫，黃易足足看了六十位病人，他渾然不覺，但抓藥的王不留可受不了，手腕都快斷了。
“師父，您瞧病這麼快，我一個人抓藥忙不過來呀，要不咱們再招個人吧？”
夏首尊羨慕的說道：“老夫真想辭了差事過來這裡幫忙，你一個時辰瞧的病人，比我一個月瞧的都多。這才是真正學醫之人該做的。”
差事？您不是京城名醫嗎？
“之前是小王不方便透露，其實老朽是宮中禦醫。”
王不留紅著臉說道：“師父，不是故意瞞你的。夏伯伯不僅是禦醫，還是禦醫裡的首座，號稱京城醫術第一人。”
夏首尊老臉一紅，“快彆提了，以後再不敢提。有黃神醫在此，誰人敢稱第一？”
禦醫之首？
黃易嗬嗬笑了，心說以前可沒少背地裡罵你們，對不住了夏老頭，如果早知道你這人脾氣不錯，以前就不罵你們了。
“行，那改天閒暇之時就再去招個人。”
夏首尊眼珠一轉，“老夫有個十五歲的孫兒，自幼跟我學醫打基礎，如果神醫不嫌棄，能否讓他過來給您當個學徒？”
黃易愣了一下：“您的孫兒？您可是禦醫，家學淵源，還用得著跟我學？”
夏首尊指著王不留說道：“小王還不是一樣？他爹跟老朽一樣，也是禦醫。”
黃易看向了王不留，對方正捂著臉找地方躲呢。黃易心說，你小子跟我這玩無間道呢？
“好吧，如果您老不怕孫兒跟了我受委屈，那就讓他過來吧。”黃易點頭答應下來，一個羊是趕，兩個羊也是放。禦醫的後代更好，資質肯定沒得說，且有底子教起來上手更快。這樣的學徒最好帶了。
“夫君，飯做好了，忙完了就過來吃飯吧。”徐妙雲圍著圍裙出來叫人。
“咦？你是……你是夏首尊？”
夏禦醫仔細瞧了半天，“您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