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也沒想到，大年初三都在過年呢，這位駙馬爺竟然要去參觀火器庫？理由還特彆簡單直接——要做幾個煙花？
“先生，火藥在大明那是極其嚴管的，屬於最頂級的機密。您做幾盞花燈也就是了，用殺敵的火藥做那什麼煙花……太浪費了吧？”路上，二虎忍不住勸解。
黃易嗤笑道：“你呀，可真是個榆木腦袋。”
二虎尷尬的埋怨道：“我？也就您這麼說過我。”
心中不滿的腹議，平日裡誰敢跟我這樣說話？滿朝文武誰不對我恭恭敬敬的？
黃易白了一眼說道：“倘若真的是尋二斤火藥玩耍，我何必親自跑一趟？太子一句話，直接讓你送二斤不行嗎？”
“那您這是？”
“做煙花是真的，順便參觀一下也是真的。彆以為我在占朝廷的便宜，哼，以大明現在製作火藥的水平，我還未必看得上你們的火藥。”
二虎撇了撇嘴，“我大明的火藥和鐵炮，當世無人能及，蒙元鐵騎都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
黃易嘲諷說道：“沒錯，你說這個當世不包括我。如果不是嫌棄費事，我就直接做點出來了，還用跟你個摳門的張嘴？”
二虎傻眼了，“您？先生，您也會做火藥？”
黃易不屑的說道：“我孩童時期就會做了。等會兒跟你進去看看，順便幫你們提點改進火器的意見。如果你們的火藥不好，我就拿點原材料，回去自己做點。”
“彆用你那副沒見過世麵的眼神看著我，火藥最初是煉丹家無意中發明的，後來逐步被人應用於日常生活，大約是宋朝時期應用於戰爭，比如突火槍、火箭、火鷂子等等。”
“要說對這東西的了解，當世恐怕沒人超過我。”
二虎呆愣愣的問道：“先生，那、那您怎麼……”
黃易沒好氣道：“我是個大夫，不是宮裡的配藥師父，火藥讓你們拿去殺人，總是有傷天和的。”
二虎老臉一紅，心說一定要把這個告訴陛下，你不給我沒關係，讓陛下跟你要。
想到這裡，二虎積極了許多，一路上不僅僅是引路，還熱情的介紹著。
黃易嘲笑道：“二虎你可真是個勢利眼！平常我教你釀酒、指點你武藝，也不見你這麼熱情，現在想從我這裡掏出本事了，就這副做派？前倨後恭？呸！真是丟臉。”
二虎憨憨的笑了，“先生，不是末將不知恩義，乃是職司所在，不敢妄談私恩。”
黃易點了點頭：“行，那我以後也把你當個下人好了。就多餘對你客氣。”
我這……咳咳……
二虎尷尬不已。
他是能感覺到被尊重，但職司所在，他不敢跟任何人走的近。甚至包括太子殿下。
“咦？不對呀，要說這火藥庫房在宮中大內，絕密的地方，怎麼……被人踩點了嗎？”
什麼？什麼踩點？
二虎表示不解。
黃易指了指庫房門口牆上的一個三角標記，“你看那個東西，像不像一個記號？”
二虎皺眉道：“也許是誰不小心碰到了吧？”
黃易戲謔的說道：“陛下怎麼選了你這個笨蛋幫他做事？不說心細如發，起碼也得會動腦子吧？這個標記一看就是人為畫出來的，誰碰到牆壁能碰出三角圖案來？”
“彆怪我沒提醒你，咱這一路上，我是第三次看到這玩意兒了。”
什麼？？
二虎驚呆了，連忙拉住黃易回去查看。
經過黃易的指點，二虎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現在，我讓人帶您過去。事關重大，我要馬上稟報陛下。”
黃易一把拉住了他，“慌什麼？誰沒事也不會選在過年動手，查案除了追線索以外，更重要的是要摸清楚對方的目的。”
“他們是為了偷點火藥呢？還是為了放火炸掉這裡？”
額……這個……
“還有，能夠如此熟悉宮門到火藥庫路線的，肯定有內鬼。外賊通內鬼，想必是要做一件大事。你這麼一動，是不是就打草驚蛇了？”
二虎紅著臉點頭，他算看出來了，比動腦子，十個自己也沒有這位爺腦子轉的快。
“先生，那您有什麼好辦法？”
黃易指著麵前的庫房，“走，先陪我辦完事。”
這……
唉！好吧，您請。
在二虎的陪同下，黃易見到了這個時代的火器，鐵炮、銅炮、鐵銃子、碗口炮等等……
其實歸類到一起，那就隻有一個類彆：弄跟管子填充火藥，再壓上鑄鐵實心彈丸。
口徑粗的叫炮，口徑細的叫槍。
你說它落後吧，他偏偏是這個時代最厲害的武器。
你說它先進吧，偏偏看起來那麼的笨拙。
黃易忍不住吐槽說道：“你們就沒想過把這種實心彈丸換成空心的？然後裡麵填充上火藥？等彈丸落地之後，還能炸開花？”
啥？彈丸還能再炸一次？
二虎驚呆了，連忙叫人拿來紙筆，可下屬告訴他，庫房重地，隻需刀兵護衛，絕不許帶紙筆書寫記錄。
“先生，您慢點說，我儘量給記下來。”
黃易無語的擺了擺手：“算了吧，有點為難你了。回頭我自己畫圖書寫，交給太子就是。”
“走吧，全是一路貨色，拿來嚇唬嚇唬人還行，真正打仗，未必有多大實用。走吧，帶我去火藥材料庫，我自己挑選材料製作一些。”
二虎驚訝道：“啊？這麼多種黑火藥，都是最精良的，您一個也看不上？”
黃易嗤笑道：“就這？想必製作火藥的工匠，多年來都在一點點試驗火藥的配比吧？”
二虎點了點頭，確實如此，而且配比是嚴格絕密。
“這個配比雖然能夠燃燒充分，但還不是最佳配比。真正的最佳配比是一硫二……”
黃易還沒說完，就被二虎一把捂住了嘴巴。
“先生，不能說！您到時候私下交給太子就好。倘若說了，我和庫房這幫弟兄們，怕是都……”
黃易歎息一聲，“抱歉，差點害了你們。”
在二虎的帶領下，黃易要了一批硫磺、硝石、木炭之類的，又從軍械作坊弄了點各種金屬礦石。
二虎看不懂，也不想看懂，他隻想趕緊護送這位駙馬爺回去，然後跑去告訴皇帝這個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