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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計害三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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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正在跟群臣議事呢,突然闖進來一個孩子,所有人都覺得奇怪,心說這是跑錯了吧?大內侍衛失職。

唯有老朱皺眉起身,走下禦案,“蓉兒,你怎麼來了?出了什麼事?彆哭,慢慢跟爺爺說。”

群臣驚呆了,什麼情況?這是位皇孫女?

“爹爹帶我和英哥去逛西市,買了紅紙寫對聯,然後我們擺攤賣對聯。剛賣完就來了一群捕快,他們把爹爹和英哥抓走了。”

老朱皺眉道,誰這麼大膽?敢胡亂抓人?

再說了,黃易這個魂淡,你亮明身份誰敢抓你?

“蓉兒,你爹爹讓你來之前,還說了什麼?”

蓉兒咬著手指想了想,“爹爹本來是想直接買春聯的,可書畫店不賣,說城裡到處抓人,抓了好多寫春聯的書畫先生。”

老朱不解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抓書畫先生?”

蓉兒搖頭,“不知道,爹爹說什麼文字獄,爺爺,寫字也要被下大獄嗎?”

文字獄?

此言一出,滿朝皆驚,這三個字可不敢隨便說的。

曆朝曆代,凡是文字獄,都是血雨腥風。

老朱的臉完全黑了,把孩子交給了徐達,“天德,你先帶蓉兒回去,朕來處理這件事。”

徐達上前接過孩子,小蓉兒甜甜的喊著外公,眾人這才明白,原來是魏國公的外孫女,莫非就是那位神秘逍遙侯的女兒?

老朱臉色難看的回到龍椅上,虎目掃過在場文武,語氣冰冷的問道:“這件事誰做的?自己站出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說誰敢抓逍遙侯?

可皇帝問的是抓人嗎?問的是文字獄。

“都察院何在?”

“臣在!”都察院左都禦史,正二品的何孚站了出來。

“命你一天之內查清來報。”

“臣領命!”

何孚大步離去。

老朱沉聲說道:“馬上過年了,朕等著與民同樂呢,你們卻讓百姓春聯都不敢買,好,查出來是誰從中作梗,朕誅他九族!”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一頭霧水。

老朱揮手退朝。

其中有一人心生疑惑,大明文書一事歸我通政司負責,內外奏章、臣民申訴各種文書,都歸我通政司核審。難道是我這裡出了問題?

可是不對呀,百姓的春聯不是什麼正式公文,誰沒事了會去管這個?

懷著不解,通政司主官、正三品的通政使黃品回到了通政司,叫來了自己的兩個下屬,正四品的左右通政。

“你說這也奇怪了,好不容易有一年太平日子,是誰在背地裡挑事?搞什麼文字獄,這不找死嗎?這種事陛下不發話,誰敢自作主張?”

文字獄?什麼文字獄?

左通政還不知道什麼事呢,臨近年節,各地官員紛紛上表給皇帝恭賀新年,通政司很忙,所以今日朝會二人就沒去。

“嗨……也不知道哪個魂淡,查文字竟然查到了百姓的春聯,搞得今年書畫店都不敢賣春聯了。沒有春聯百姓怎麼過年?陛下還要與民同樂呢,這不是純純找死?”

“對了,陛下還說,等查出來是哪個魂淡從中作梗,要誅他九族。”

左通政忍不住笑了,“可不是找死嗎?也不知道哪個倒黴蛋,這個年是過不去了。”

二人都沒看到,旁邊的右通政王平臉色很難看,失魂落魄的轉身,也不跟上司告假,直接就這麼回家了。

家裡張燈結彩,全是新年的氣氛。

回到書房,王平看到那一箱財寶,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直接服藥自儘。

左都禦史先去應天府衙放出了黃易。

“請問哪位是逍遙侯爺?下官都察院左都禦史何孚,奉旨前來接侯爺。”

黃易正在跟一幫書畫先生飛花令呢,獄中沒有好酒,大家以水代酒,倒也有趣。

這些人多是落魄書生,鬱鬱不得誌,又無甚謀生手藝,隻能街頭賣畫,幫人代寫個書信之類的,勉強糊口。

可誰能想到,本來過年寫對聯是個旺季,大家也能賺個過年錢,今年怎麼會出個無妄之災?錢沒賺到,還被抓進大獄了。這特麼世道,讓不讓人活了?

誰?誰是逍遙侯?

黃易笑著站了起來,“何大人客氣了,陛下怎麼說的?”

何孚正色道:“陛下不知此事,但陛下吩咐了,一天之內查出罪魁禍首,然後誅他九族。”

黃易笑著坐下了,“好,那我就等你一天。”

啥?

“彆呀侯爺,您是蒙冤受害者,怎麼能呆在這裡呢?”

黃易指了指身邊的眾人:“他們全都是寫對聯被抓進來的。”

何孚連忙說道:“都放了,全都是受害者。諸位放心,朝廷一定查清楚是誰在興風作浪,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黃易戲謔道:“何大人,查出幕後之人是朝廷應該的。他們這些無辜受害,是不是該有補償?”

何孚愣了一下,“侯爺,您的意思是?”

我?

黃易笑了,“不是我的意思,應該是朝廷的意思。我提個建議,查出背後之人,抄家的時候,拿出一部分補償一下蒙冤受害者,大過年的,不能白蹲一次大獄。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何孚笑了,“是,下官記下了,一定照侯爺的意思辦。”

黃易朝著獄中好友拱手告彆,帶著朱雄英離開了應天府衙。

這個案子並不複雜,順藤摸瓜,誰下令抓人的?誰就知道背後之人。

先抓了應天知府,可這家夥什麼都不知道。

那就從應天府的捕快入手,一步步往上查,很快就查清了因果,竟然是應天府一個七品推官下的令。

據這個推官說,是右通政王平以表箋犯諱之罪,勒索我們這些品階低微的小官。他們知道大家人微言輕,見不到皇帝,於是就暗中使絆子勒索。

可誰也不是泥捏的,於是這個推官就想出了這麼一個計策。

本來他隻想做做樣子嚇唬一下右通政,要回自己的銀子也就罷了,沒想到會鬨這麼大。

左都禦史毫不客氣,這麼一件貪汙受賄的小事,你們竟然敢擾得百姓無法過年?簡直該殺。

不單是這個推官,連應天知府也一並抓了,失職失察之罪跑不掉。

來到右通政家裡,發現對方已經畏罪自儘,他這麼一死,通政司的主官——通政使黃品就說不清了。

也是絕了,因為一個小小的勒索案,七品推官略施小計,竟然害了三位朝廷大員。

這件事也給官場敲了個警鐘,往後誰也不敢再欺壓小官小吏,弄不好人家就會跟你同歸於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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