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走後。
在獸人群的最後,一個神情陰鷙的雌獸緊緊的盯著桑洛離開的方向。
“獸潮竟然沒把你弄死,真是命大啊。”
——
這邊,桑洛走進院中,往右手邊的雜物房走去。
狹窄的房間內,是五個獸夫休憩居住的地方。
原主的小洋樓很大,二樓有足夠的房間,但就是沒給五個獸夫分配。
桑洛走進去的時候,四雙眼睛看向她。
夾雜著憤怒和絕望。
這樣下去,指不定哪天,他們也會如同墨衍這般,汙染值爆表,最後異化被擊斃而死。
雷燼情緒激動,金紅色的獅瞳泛起灼熱的光暈,衝到桑洛麵前。
“虧墨衍還在最後等你,他為什麼忽然汙染值爆表,是不是你搞得鬼?”
桑洛黑瞳顫了顫,確實是因為她,但不是她搞鬼。
桑洛正想要解釋,雷燼立刻開口打斷她:“馬上給我錢!我要去給墨衍買淨化丹!”
“怎麼給?”
雷燼頓時暴跳如雷:“墨衍都這樣了,你還不想給錢!”
桑洛有些無奈:“錢在哪裡?我要怎麼給你?”
“在你手腕係統。”雷燼在自己手腕上戳了戳,桑洛看到自己的手腕係統彈出一個提示:
獸夫雷燼申請使用5000元,是否批準?
桑洛想也沒想,直接點擊:準。
“再買些傷藥,給每個人都拿一瓶,你們身上也有傷。”
雷燼難得看到桑洛給錢這麼爽快,而且竟然主動說要給他們買藥。
雷燼不再與她計較,抬腳奔出屋內。
他要趕快買淨化丹,不然墨衍真的要變成異獸了。
白曜和滄月,凜冬背對她坐著不想搭理她。
桑洛並不在意,直接快步走進內室房間。
她來到墨衍睡的床榻旁,此時的他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冷汗浸濕了黑發,眉頭緊皺。
即使如此狼狽,也有著說不出的美感。
他的斷尾除了血肉模糊還不斷滲血,並且纏繞著一股黑氣。
這黑氣?就是汙染值?
沾染了鏽蝕蜈蚣的腐蝕液體,汙染源便快速的進入身體裡,加劇汙染值的上升。
從原身的記憶中得知:
這個世界因為黑霧的侵蝕,植物,野獸,水源都被汙染。
那些汙染獸就因此變異而來。
黑霧無處不在,即使村落城鎮有屏障隔絕,但也是治標不治本。
獸人的身體會不停的積攢汙染病毒,到一定的數值後,獸人變異,隻有被驅逐或者擊殺的下場。
而這汙染值隻有雌獸的淨化異能才能夠壓製降低。
可這具身體的淨化異能隻有f級評分,甚至好像連f級都評不上。
是黑石村裡唯一一個f級都不夠的廢雌。
墨衍和雷燼他們五個,沒得到過原主的淨化,平日裡依靠淨化丹壓製。
但是淨化丹很貴。
而且原身根本不會主動給他們錢。
都是等誰身上的汙染值實在要爆表了,雷燼才會怒氣衝衝的來問錢。
每次問錢,雷燼都要挨一頓鞭子。
唉。
造孽啊。
桑洛伸出手,覆蓋在墨衍斷尾泛著黑氣的位置上方,輕輕閉眼,緊接著手中釋放出一抹淡淡的金光。
力量一出,在外麵的白曜三人都有些詫異。
她竟然主動給墨衍淨化。
桑洛心無旁騖,絲毫沒有察覺身後的異樣。
精神力慢慢滲透進墨衍的黑氣之中。
這些黑氣像是粘稠的石油一般,黏黏糊糊的從墨衍的斷尾傷口中湧出,桑洛聞到一股腐敗的甜腥味。
掌心金紋釋放出精神絲線,刺入黑霧之中,隨著金線的深入,那些黑霧就像豆腐一般被攪碎,驚慌的從潰爛的蛇鱗下滲出。
墨衍悶哼難受的仰頸,蛇尾不安的在拍打,十分痛苦的摸樣。
“忍著!”桑洛清冷如玉石相擊的嗓音使得墨衍緊閉的睫羽輕顫。
桑洛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金瞳內閃爍著淡金流光。
整條蛇尾上的黑氣不斷溢出,被掌心金紋吸收。
但堅持不了多久,金瞳光芒破碎,桑落的眼角留下一滴血淚。
手掌金紋灼熱如岩漿灼燒,雙重的刺痛讓金光一收,桑落意識恍惚,險些摔落在地。
此時墨衍汙染值被控製,不再緊皺眉頭,呼吸平穩緩和。
桑洛閉著眼睛讓刺痛慢慢緩解,她指尖悄然擦拭那滴血淚。
忽然身體內一陣暖流溢出,流轉在掌心,眼睛。
難受的感覺瞬間修複。
桑洛有些驚喜!
精神力居然晉升了!
——
雷燼帶著淨化丹回來的時候,墨衍已經睜開了眼睛。
此刻他感到渾身說不出來的放鬆。
看到走進來的雷燼,墨衍感激的點了點頭:“謝謝你買的淨化丹,這次的效果很好。”
雷燼有些懵:“什麼?我剛買淨化丹回來,誰給你喂淨化丹了?”
白曜此時走了進來:“她給你做過淨化。”
墨衍一愣,桑洛竟然會給他做淨化!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
雷燼拿著那顆淨化丹,詢問:“那你還吃不吃?”
墨衍搖了搖頭:“留著吧,以後算了,希望沒有誰需要它。”
這邊小洋房內的桑洛,手上拿著剛剛雷燼給她的藥膏,直徑走上二樓。
打開她的房間。
迎麵撲鼻的,是令人窒息反胃的惡臭。
酸臭,發黴,各種味道交織。
桑洛忍著惡心反胃,憋著氣,走進房間,拉開窗簾,迅速撤出,一氣嗬成。
桑洛不明白,一個女孩子,怎麼把自己過成這樣?
氣味散出去了一些後,桑洛一瘸一拐的把房間的垃圾全都清理出去。
再把床上的床單扯下,想要換一床新的,結果根本找不到。
桑洛有些崩潰,但此時身上的傷口很疼,她也很累,隻好暫時將就。
她來到浴室,準備清理一下自己。
看著鏡中的自己,桑洛一愣。
這個廢雌不但同名,連長相都一樣。
隻是此刻蓬頭垢麵,頭發像狗啃一般,十分的醜陋滑稽。
桑洛費了好大的功夫,在浴室中奮戰兩小時,把自己勉強擦拭,衝洗乾淨。
就連那頭及腰,但枯黃毛躁的頭發,都被她剪成了中長,及肩的短發。
此時屋外蟲鳴吱吱,黑幕懸空,她給自己擦了藥膏,累得倒頭睡在床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