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江婉清回來了。
沈淑寧自從陸安苒搬出陸家後,就沒見過江婉清。
好幾個月不見,看著江婉清煥然一新的氣質,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叭叭叭不停。
“江姨,你好靚!”
“你這孩子,怎麼好好地拿我開涮呢!”
沈淑寧的媽媽是港城人,她10歲之前一直生活在港城,說的一口熟練的粵語。
“木啊,你真的好靚,像那個周慧敏,對,周慧敏!”
沈淑寧可不會說假話。
尤其是對自己好閨蜜的媽媽。
江婉清自從提出已婚後,整個人身上的重擔一下子卸下來,神清氣爽的同時,把所有注意力用在自己身上。
在陸安苒的鼓勵下,她重拾以前夢想,目前在一家舞團當配角。
雖然是鑲金邊的角色,但這對於能夠重返舞台的江婉清來說已經很開心了。
她不在乎角色大小,被大眾關注度多少。
她享受在舞台上揮灑汗水的感覺。
所以整個人精神麵貌一下子變了很多。
陸安苒送沈淑寧到門口
沈淑寧沒忍住朝她咬耳朵:“苒苒,阿姨能這樣真的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們……”
“以為我們母女唉聲歎氣,愁眉不展?”陸安苒忍不住朝她翻白眼,“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浪費自己的青春,傷心傷身,我看起來很傻逼嗎?”
沈淑寧點頭如搗蒜,“苒苒,我發現你長大的不止胸,還有腦子!”
陸安苒以前是個平胸。
初中時身邊的人都來大姨媽,她一直沒有。
乾巴巴的身材,一直到高一才來大姨媽。
對比一下,沈淑寧身材就前凸後翹,曲線豐滿。
順著沈淑寧的目光看下去,陸安苒看到自己的胸,確實比以前好像大了那麼一丟丟。
陸安苒滿臉黑線,一腳踹出去。
沈淑寧靈敏躲開,嘿嘿嘿朝她扮鬼臉跑開了。
“想不到吧,我早有準備,你打不著!”
欠揍又張揚的一張臉,看起來生命力茂盛。
其實,很早以前,陸安苒也是這樣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
隻是那種浮在假麵上的美好,被徐雅茹母女打破了。
但蒼蠅不叮無縫蛋,陸世豪才是一切痛苦根源。
……
等到補習的第一天,陸安苒早早起床,搖醒睡夢中的牙牙。
牙牙昨天半夜玩拚圖,陸安苒看著密密麻麻的東西,腦袋轉圈圈。
誰料那小家夥竟然像沈赫野2號,專心致誌地琢磨起來。
認真的樣子,有幾分沈赫野的影子。
她下床看到已經被完整拚起來的海賊王,這一刻徹底體會到了基因的強大。
“起床了,今天有重要的事需要你去辦。”
牙牙往被子裡麵縮,“救命啊,虐待兒童啦!”
陸安苒來勁兒了,直接掀開被子,“是嗎?那我現在就給孤兒院打電話,這裡有個來路不明的小孩,需要收養。”
牙牙一聽,直挺挺地坐起來,一副要刀了陸安苒的表情:“是親媽嗎?怎麼這麼惡毒呢?”
陸安苒咧嘴笑:“第一天認識我嗎?”
下床穿好拖鞋,她從櫃子裡翻出一套衣服扔過去,“快穿衣服,起床洗漱,今天有重大任務交給你。”
牙牙表示不解:“我親愛的媽媽,雖然我知道你想鹹魚翻身,但今天好歹是放假第一天,咱大可不必這麼折騰自己,適當放鬆一下下也可以的。”
陸安苒聽不進去,她就不信自己真是廢物。
逆襲這種事,當然要悄悄做,高調亮相。
所以這段時間她很低調。
現在有了沈赫野的幫忙,如魚得水,肯定會更上一層樓。
說話間牙牙已經穿好了衣服,跟著陸安苒一起下樓。
江婉清自從去了舞團工作以後,已經養成了晨練的習慣。
汗蹭蹭回來時,看到陸安苒已經坐在餐桌上吃東西,江婉清心疼地說:“苒苒,今天是放假第一天,你怎麼不多睡會兒。”
陸安苒精神抖擻,乾勁滿滿。
“正因為是放假第一天所以才要起來,媽媽,我的理化成績這次拖後腿了,我邀請了一個同學來補習功課。”
江婉清尊重女兒一切決定。
她相信女兒有自己的安排。
上樓換了身衣服下來時,陸安苒已經吃過飯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像是在等人。
“外婆吃這個。”牙牙主動給江婉清添菜。
陸安苒時不時望向窗外,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
江婉清從她期待的樣子裡,似乎明白了什麼。
牙牙也笑吟吟地問:“外婆,吃了飯我們出去玩吧。”
“你這小鬼頭大清早被她拉起來打掩護,不生氣啊?”
哎,氣有什麼用?
誰讓那是他爸媽呢。
牙牙為了爸媽的幸福,可操碎了心。
生活不易,牙牙歎氣。
倒是沙發上的陸安苒有點坐不住站起來,往陽台上走去。
還有三分鐘就九點了,這人不會放鴿子吧?
陸安苒看著腕表上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江婉清吃完飯,帶著牙牙出門,看到坐立難安的陸安苒,總覺得她這樣不像是補課。
更像是約會對象遲到了!
去遊樂園的路上,江婉清問牙牙:“牙牙,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牙牙不打自招:“媽媽沒有早戀!”
江婉清撫摸著牙牙頭發,“你這小鬼頭在,這麼快就把她給賣了?”
“噓——不能告訴苒苒哦!”
“苒苒是我的女兒,我了解她,她做事心裡有數,即使遇到了心動的男孩子,她也知道分寸。”
這點牙牙也認同。
她這個媽乍一看狂拽酷炫,實際上心思細膩,嘴巴上比較厲害一些。
心可軟可軟了。
鎏金座鐘的指針剛劃過九點十分,雕花木門緩緩開啟。
沈赫野還是遲到了。
喘著氣小跑進來,黑色校服外套下擺還沾著地鐵上擁擠留下的褶皺,在傭人的引領下,他踏進了陸安苒家的玄關。
此刻客廳裡。
陸安苒正窩在米白色的天鵝絨沙發裡。
手指煩躁地揪著靠墊邊緣的流蘇。
從八點半開始,她就守在這裡,手機屏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
四十分鐘裡,無數念頭在她腦海中翻湧。
他是不是忘了?是不是根本不想來?還是覺得給她補課太掉價?
直到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委屈與怒意瞬間化作倔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