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個小時很快過去,修理廠的人忙得滿頭大汗。
沈赫野的手指被扳手磨出血,卻仍在調整渦輪增壓器的角度
最後兩個小時,十幾個人有條不紊地完成最後工序。
一輛火紅色的賽車昂首挺立。
修複如新的車身泛著啞光,改裝後的尾翼如獵鷹展翅,輪胎上還帶著未乾的熱熔膠。
但吳寬卻高興不起來。
“七點的比賽在陽台山,那可不是什麼好地。”
沈赫野點了點頭,心裡知道大概情況。
但眼下他已經沒有彆的路可選了。
等到了陽台山以後,現場的火爆程度早就超出了他的預想。
常澤看著煥然一新的車子,眼前一亮。
“漂亮。”常澤繞著賽車踱步,眼中難掩驚豔。
他身後的富二代們卻嗤笑不止:“改裝再好看也是老骨頭,怕是連第一個彎道都過不去。”
“阿澤,這要是輸了,咱們圈子的臉可就丟儘了。”
“什麼情況呀阿澤,要是沒車的話,兄弟可以借你,怎麼窮算到把退役車搞來充門麵了。”
“你懂什麼,這玩意兒老當益壯。”
“能行麼這,彆到時候還沒衝上跑道就給散架了。”
眾人似乎都看不起這個老爺車。
常澤臉色很難看,倒是一旁的沈赫野開了口:“行不行,上場就知道了。”
現在磨嘴皮子,沒什麼意思!
“可以啊,小夥子口氣很大啊,那我們就場上見真章。”
私下裡飆車,玩得都比較瘋,車技也垃圾。
所以很多人也隻是眼饞,並不敢真的參加。
陽台山山勢險峻,最有名的屬斷頭13拐。
連續13個拐角,最大的角度呈90度。
這特彆吃車手的技術、反應和心態。
所以今天來玩的,實力、心態和膽量,缺一不可。
此次參加比賽有7輛車。
沈赫野擦了擦臉上的油汙,握緊車鑰匙。
他望向遠處雲霧繚繞的陽台山,那裡蜿蜒的賽道像條隨時準備噬人的巨蟒。
而他,早已沒有退路。
沈赫野並不知道這裡麵有幾個是專業賽車手。
隻是在上車時,看到停在跟前的車子價值不菲。
沈赫野扣緊頭盔的瞬間,餘光掃過賽道邊排列的超跑。
碳纖維車身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價值千萬的座駕像是無聲的嘲諷。
他的雙手還殘留著昨夜修車時的機油味,此刻卻要握著一輛改裝過的老古董,與這些權貴子弟一決高下。
隨著信號槍響起,路上蓄勢待發的車子,像頭猛獸一樣衝了出去。
沈赫野一直中規中矩地跑著。
到了13拐開始,他看見前麵兩輛車子開始搶最佳漂移位置。
第四十五章:
車身擦出的火花在暮色中格外刺目。他握緊方向盤,在一個近乎直角的彎道前猛地刹車,輪胎發出刺耳的尖叫。
就在這時,後方兩輛車子突然加速,形成夾擊之勢。
隻要占據了地理優勢,熟悉操控性的車手來說,基本上算是拿下了一半比賽的勝利券。
山路狹窄,車速飛快,少有操作不慎便會車毀人亡。
沈赫野跑到第三名,準備超車時,被後麵追來的車子夾擊。
他明白兩人是一夥的。
憑著反應在13拐彎度最大的拐角來了一個神龍擺尾,一直想保護第二名的第四名車,直接衝出跑道。
直直撞向防護欄。
撞在防護欄上發出巨響。金屬扭曲的聲音混著觀眾的驚呼,在山穀間回蕩。
找準時機,他超過了第二名,直趕第一名。
這次比賽對彆人或許來說隻是一兩百萬的數字,但對於沈赫野來說,意味著他能不能翻身。
所以他必須拿出十二分精神,百分百力量,來為自己博一條出路。
山路彎曲,沈赫野和第一名的黑色齊頭行駛在長坡上。
彎度很大,空氣裡夾雜著輪胎摩擦地麵的膠皮味道。
耳邊的風疾馳而過,所有的風景像模糊的馬賽克,不停倒退。
最後一個下坡路,誰先衝到終點,誰就贏。
但前麵有一個急轉彎,隻能過去一輛車,誰先搶占這個先機,誰就贏了。
兩車在長坡上齊頭並進,速度表的指針直指130。
風噪震得他耳膜生疼,最後一個急轉彎近在咫尺,隻能容納一輛車通過。
很顯然雙方都意識到這個問題,隨著距離越來越近。
黑色車主看到沈赫野不刹車,好像還提高不少。
這人是不要命了嗎?
兩百萬而已?至於嗎?
十米,這對於現在的車速來說,再不刹車就來不及了。
五米,黑車被對方不要命的玩法給嚇到了,直接一腳油門踩到底
黑色賽車的車手似乎被沈赫野不要命的架勢嚇到,試圖減速避讓。
但沈赫野反而踩下油門,引擎的嘶吼聲達到頂峰。在兩車即將相撞的瞬間,他精準地一個漂移,車身擦著對方車頭掠過。
耳邊傳來巨響,黑色終於在和紅車相撞的前一秒被甩在後麵。
沈赫野一個漂移,帥氣掉頭,直奔終點線。
衝過終點線的那一刻,沈赫野的手指還在顫抖。
歡呼聲如潮水般湧來,他卻覺得耳鳴得厲害。
仿佛還置身於轟鳴的賽道上。
後麵跟來的第二名車手,下車以後連頭盔都沒來得及摘,打開車門衝上來揪著沈赫野衣領,“小子,你不要命了?剛差點害死我你不知不知道。”
戴著頭盔,沈赫野並沒有聽到對方說了什麼。
隻是通過對方扭曲的臉,看出他好像在質問什麼。
沈赫野甩開他胳膊,摘下頭盔,露出一雙冷漠沒有溫度的眼神,“比賽有規矩,你輸了就是輸了。”
“嘿,我說你挺狂啊……”
第二名看不慣他又拽又欠揍的表情,準備上去走人,被身邊的人拉住了。
沈赫野提著頭盔走到常澤麵前。
常澤笑眯眯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當著所有人的麵,拿出筆簽字。
拿到支票,沈赫野淡淡開口:“謝謝。”
沈赫野離開後,人群裡一個穿著皮衣皮裙的女孩子,盯著他略顯孤單的背影,怔怔出神。
“嗨阿嬈,看什麼呢?”
一刀切劉海,禦姐範十足的宋嬈收回目光,“沒什麼,有點好奇而已。”
好友順著宋嬈看過去,指著遠去的沈赫野說:“他呀?一個修理工,長得不錯,要不我給你要電話號碼去?”
“去你的,彆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