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狗都不信,何況陸安苒。
“老師你……”
沈赫野拉住陸安苒胳膊,“走吧,我們回去吧。”
兩人走下樓,卻被張明攔住。
“沈赫野,你很得意啊?”張明陰狠地瞪著沈赫野,“你就是個靠女人吃軟飯的廢物!”
陸安苒眼神一凜:“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扇爛你這張臭嘴!”
“我說錯了嗎?”張明提高音量,引來周圍學生圍觀,“他沈赫野要不是傍上你這個富家女,算個什麼東西?酒鬼的兒子,小偷——”
“啪——”
陸安苒的好脾氣可是分人的。
她自從上大學以後,脾氣收斂很多。
但這不代表她好欺負。
當她的麵欺負沈赫野,不給他點顏色看看,真當她軟柿子?
巴掌清脆地落在張明臉上。
周圍一片嘩然。
“苒苒——”沈赫野想拉住她,卻被她甩開。
“張明,你女朋友知道那隻包是用偷來的錢買的嗎?”陸安苒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或者,她知道你送她的“梵克雅寶”手鏈是高仿包郵的嗎?”
正巧趕來的李月聽到這話,頓時變了臉色:“你說什麼?”
張明慌了:“月月,你彆聽這個瘋子胡說。”
“我胡說?”陸安苒上下打量著打扮精致,卻略顯小家子氣的李月。
“矽膠鼻梁都歪了看不出來?還有這雙gui,莆田產的鞋底線頭都沒剪乾淨,至於你手腕上的四葉草手鏈,正品的切割可不是這樣。”
說著陸安苒抬頭撩了下頭發,露出手腕上正版四葉草手鏈。
李月雖然沒戴過,但明眼一看,立分真假。
李月猛地摘下手鏈對著光一看,裡麵刻的字果然粗糙不堪。
她尖叫著將包砸向張明:“張明你這個騙子,敢給我買水貨!”
“還不是你逼我的,說不買要跟我分手,你這個虛偽的女人!”
兩人當眾扭打起來,張明臉上被抓出幾道血痕,李月的假睫毛掉了一半。
圍觀學生紛紛掏出手機拍攝,起哄聲此起彼伏。
陸安苒冷冷地看了會兒,轉身拉起沈赫野的手:“走,我們回家。”
沈赫野任由她拉著,穿過看熱鬨的人群。
他能感覺到無數道目光刺在背上,有好奇的,有羨慕的,更多的是嫉妒的。
陸安苒的手溫暖柔軟,卻讓他如芒在背。
走到無人處,陸安苒甩開了沈赫野的手,盯著他平靜的臉,氣不打一處來:“沈赫野,你沒長嘴嗎?不會還收手嗎?你是傻子?”
陸安苒那張漂亮的臉上怒氣有多濃烈,沈赫野就有多平靜。
好像剛才張明指控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似的。
“苒苒,不要為了無關緊要的人生氣。”
“嗬嗬,你真佛係!”
冷笑一聲,陸安苒被氣得一句話也不想說。
扭頭往食堂走,“餓死了,陪我去吃飯!”
好好的一碗水煮肉片沒吃到,還弄得一肚子氣。
真想把他腦袋剖開看看裡麵到底裝的什麼。
到了食堂,沈赫野去打飯,陸安苒氣鼓鼓的雙手抱著胳膊,擺明了氣還沒消。
沈赫野點了辣子雞、酸辣雞雜,又要了一份甜湯。
陸安苒看到桌子上自己愛吃的菜,表情有所緩和。
“你也吃點吧,最近好像都瘦了。”
“好。”
拉開椅子坐下,還是像以前一樣,第一口菜放在自己碗裡。
吃過飯兩人在食堂門口分彆。
陸安苒要去做美甲,沈赫野要去拳館兼職。
“明天要降溫,你下午去圖書館穿件厚外套,注意保暖,彆感冒了。”
說完,他轉身離去,背影挺拔而孤獨。
接下來的兩周,沈赫野幾乎消失在校園裡。除了必修課,他幾乎不在學校露麵。
論壇上的流言愈演愈烈,有人說看見他在酒吧當保安,有人說他在工地搬磚。
甚至還有傳言他被富婆包養了。
早出晚歸。
陸安苒睡覺時他還沒回家。
第二天早上醒來,要不是看到桌子上雷打不動的早餐,恐怕以為這個人都沒回家。
冬至那天,陸安苒正在公寓複習功課,突然聽到門外一聲悶響。
陸安苒警覺地抓起棒球棍。
小心翼翼地透過貓眼往外看,走廊上倒著一個人,身形熟悉得讓她心頭一顫。
她慌忙打開門,沈赫野蜷縮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
他的工作服上沾滿油汙,雙手布滿細小的傷口,嘴唇因脫水而乾裂。
“沈赫野,你怎麼了?”陸安苒跪在他身邊,手忙腳亂地摸他的額頭,滾燙得嚇人。
沈赫野微微睜開眼,儘管很難受,可還是安慰她:“有點累,你扶我進去吧。”
“又發燒了。”陸安苒想扶他起來,卻發現他重得根本挪不動。
沈赫野虛弱地笑了笑:“我歇會兒能自己爬起來。”
頓了頓他目光渙散地問:“有巧克力嗎?”
原來是低血糖。
陸安苒咚咚咚跑回去打開包拿出前幾天唐湉送她的士力架,撕開包裝,送到他嘴邊。
沈赫野咬了一口,甜膩的味道在空腔散開。
一塊吃完,陸安苒緊張地問:“好點了嗎?要不我打120送你去醫院吧。”
說著一滴淚滴在他手背上。
“沒事,彆擔心了。”沈赫野伸手想擦掉她臉上的淚,想起自己天天浸泡在機油裡的手。
在半空中頓了一下,默默收回。
“你彆嚇我呀,你知道我膽子最小了。”
“你能起來嗎?”
“不行,我還是打120送你去醫院吧。”
“你這樣真的看起來很不對勁。”
陸安苒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瞥見他努力擠出來的笑,心裡忽然很難受。
“是不是有人在你麵前胡說八道了?”
“你不要管那些人說什麼,你就是你,在我 心裡你是最好的。”
學校裡的傳聞陸安苒不是沒有聽過。
但她都選擇自動屏蔽,因為她知道那些人說的都不是真的。
可是沈赫野越來越忙,連見一麵都倉促,讓陸安苒意識到他想極力地證明自己。
他越是這樣,陸安苒就越自責。
其實那天也可以不用出手,讓林景生出手處理,或者直接報警就好了。
她在氣頭上,看不得旁人那麼欺負他,結果反而讓流言喧囂日上。
“彆想那麼多,我最近沒休息好。”